項央看着面前這個髒兮兮的石堂,恨不得直接抱上去親他一口,石大爺,你可真是項某人的福星啊。
“好,就發一刀,不過這一刀的威力我也無法把控,前輩還是要小心一些。”
石堂心裡有些毛毛的,總覺得對面這個小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不過也沒多想,反而頗爲興奮的擼起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的衣袖,露出乾瘦的手臂。
“千萬別留手,一定要盡你的全力發刀,唉,你的修爲還是低了一點,沒有完全貫通十二正經,不然就可以更刺激一些了。”
徐安柏暗暗咂舌,這老傢伙果然是個瘋子,要知道項央的飛刀絕技馳名延熹,傳聞郭泰山都對之讚不絕口,不留手硬接,你當自己是金剛不壞的神人嗎?
不過想到當日自己以爲無堅不摧,無物不斬的一刀流兩斷被此人以兩手輕鬆接下,也就沒有了更多的想法。
“前輩,我要出刀了。”
項央看着石堂退後幾步,臉上現出淺笑,不知何時,寬鬆袖袍下的右手已經夾緊一柄小巧的飛刀,通體普通精鐵所制,長三寸七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看着一刀在手的項央,石堂原本鬆垮的姿態瞬間變得緊繃,平靜無波的心內也驟然升起一股危機,如果輕視這個年輕人,會死的。
然而這種身體自行產生的危機感卻並沒讓石堂擔憂,反而大爲驚喜,只要在先天之下,武功是越強越好,如果沒有殺死他的實力,一切的出手和論武對他都毫無意義。
深深呼吸吐納,項央心神完全沉浸在飛刀之中,雙目注視石堂,一刻不離。
完美的飛刀,必然是融匯精氣神於一爐的飛刀,這也許不是絕世無敵的武功,卻絕對是神話傳奇一般的武功。
除了本身的威力,抓住對敵者的破綻也是飛刀能例不虛發的原因之一。
在李探花的時代,百曉生著兵器譜,第一天機老人,第二上官金虹,第三才是小李飛刀。
然而排第一天機老人的被第二上官金虹殺了,上官金虹又被小李探花殺了,這絕不是百曉生著作有誤,而是武功往往並不是決勝的關鍵。
純以武功而論,兵器譜排名並無偏頗失真之處。
天機老人武功最高,境界也是最高,但年歲已大,銳氣盡失,氣血枯敗,外加心內揹負天下第一人這個沉重的負擔,心理出現很大問題,戰力急劇下滑,被上官金虹幹掉實屬正常。
而上官金虹純以武功而論,也是高過李尋歡的,甚至兩人交手時,他數次有機會殺死李尋歡,並逼的對方沒有出刀的機會。
最後是自己作死,爲了一試飛刀鋒芒,給了李尋歡出手的機會,最後導致敗亡一途。
此時項央就在試圖找出石堂的破綻,以飛刀技擊破綻,猶如庖丁解牛,乃是對武功,境界,眼力,狀態等多個方面的考驗。
然而足足過了十息功夫,項央依然找不到石堂的破綻,對方絕不可能完美無缺,只能說以他目下的修爲境界,還難以窺測對方的不足。
“出刀。”
十息過去,石堂距離項央兩丈遠,見他依然沒有動作,明白了什麼,故意開口泄氣,主動露出破綻以求讓小李飛刀的威力達到最大。
這無疑是再一次作死的節奏,但同時顯露的也是對自己的無比自信,換了龍象頭陀蔣伯齡之流,絕對不敢做出這一步。
而也就在石堂開口的瞬間,項央雙眸瞬間眯成一條直線,瞳孔閃爍橙色光輝,手中的飛刀也消失不見。
如果過往項央的飛刀乃是至剛至猛,凌厲無匹,刀光甚至能與天上的太陽光輝交相掩映。
那麼現在的飛刀,就是無聲無息,渺渺空洞,以不可思議之時機,難以想象之間隙、角度出手,快的好似一道光,瞬息的十分之一間,貫穿虛空,捕捉那一閃而過的破綻。
刀氣依然凌厲難當,速度與時機更是合於天時,成於人和,威力更加不可思議。
當飛刀出手的那一刻,徐安柏下意識的閉上眼睛,面龐被一股霸烈難當,弒殺神佛的刀氣擦過,火辣辣的疼痛,眼角不自覺的留下眼淚。
難以置信的一刀。
徐安柏心內驚歎,他的一刀兩斷乃是決絕刀道,殺招無匹,縱然如此,對比項央的飛刀,也是難以比擬,駭然間明白了爲何彩雲峰之上,唯獨項央一人能夠射殺令得衆人束手無策的趙青峰。
再睜開眼間,就見到石堂的雙手宛如禮佛合十,鮮血淋漓,上半身衣衫被一股猛烈的氣勁撕裂,露出乾瘦卻精悍的上半身。
下一刻,石堂夾住的飛刀因爲承受了太強的力量,材質不堪重負,再難以存形於世,轟然炸裂,
然而在四散的瞬間,卻被一道凝實的真氣死死壓制,最後化作一團鐵球墜地。
石堂的喉間也緩緩滲出一抹鮮豔的血色,飛刀刀身雖然被他夾住,但是刀氣卻破開他的護體罡氣,直接劃出一個小小的紅色圓點,繼而滲開。
是的,飛刀之凌厲,不止破開九分罡氣,而是完全破開,但也力盡於此,石堂的傷勢並不重。
項央高大魁梧的身軀微微一晃,透着一股虛浮,僅存的幾縷三分歸元氣運行經脈,快速恢復狀態。
這一刀已經做到他能做的巔峰,論威力,實則還在彩雲峰一役之上,畢竟這段時間他也不是白過的。
然而石堂這神來一夾,風采之超然,完全可以匹敵四條眉毛陸小鳳的靈犀一指,實乃技近乎道,飛刀被破,在人預料之中。
甚至如果不是石堂故意露出破綻,項央連出手的好時機都找不到。
“前輩,我”
項央踏步上前,還想再說什麼,就見到石堂原本睿智明亮的眼睛變得渾濁,彷彿受了什麼刺激一樣,跌跌撞撞的朝着屋外跑去,邊跑邊呼喝着什麼。
這?
項央與徐安柏兩人對視一眼,露出疑惑,之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接了項央的一記飛刀,立馬變得瘋癲起來?難道是被飛刀傷到了?
“奇人,怪人,看來剛剛是我飛刀中蘊藏的精神攻擊使得他再次陷入神志癲狂的境地,又或者是他有意爲之?”
沒有再管石堂,此人就算瘋了,也是少有人能傷到他,項央關心的是天書的任務獎勵,孟飛揚的線索,會是當年那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