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包間內。
這是醉仙樓用來招待景縣最尊貴的客人的地方。比如王家張家家主,或者縣衙大老爺。張青山都還是第一次進這裡。
這裡毗鄰元江,風景宜人,輕微的河風吹來,讓人倍感舒適。
仇天明雖然纔來景縣幾日,卻每天都會來這裡吃飯。特別是青花醉更是讓他魂牽夢縈。
“張兄,景縣雖是極北之地,但此地物產豐富,不但鐵礦豐裕,玉骨鯉和錦雞更是此地雙絕。生活在這裡,實在是天大的福氣啊。”仇天明喝了一口玉骨鯉燉的湯,雖然不是第一次,依舊讓他回味無窮。
“這話我認同,生活了這麼多年,玉骨鯉和錦雞一直都是我的最愛!”這是實話,這兩樣招牌,張青山是百吃不厭。
“同道中人啊!張兄,今日我們要不醉不休!”
“哈哈……張某今日捨命陪君子,不醉不休!”
……
酒過三巡,兩人臉色發紅,都有些微醉,張青山放下酒杯,突然說:“仇兄,原本我以爲,你會是一個囂張跋扈,蠻橫兇殘的紈絝之輩。今日一會,我才知道想錯了。來,我自罰一杯,當做賠罪!”
“你啊!”仇天明搖晃着舉起酒杯,喃喃道:“張兄,你這絕對不是因爲我的馬伕才這麼說的。你這是話裡有話啊?”
“也不算話裡有話!”張青山將酒喝了,說:“只是早上我來醉仙樓,剛好碰到三河幫的人來收取幫費。言語囂張至極,態度蠻橫不講理。如此行徑,才讓我以爲,三河幫乃是和普通幫會一樣,欺善怕惡,無惡不作之輩。”
仇天明吐了口氣,醉薰的眼睛,此時猛地放光,“此事我清楚。我三河幫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只能以雷霆之勢立下規矩,待到一切走上正規,自然會有所改善。
不過,張兄,我可是特意交待了下面,在誰家都可以橫行無忌,誰家都可以得罪。唯獨張兄家的生意萬不可驚擾,若是張兄發現有人上門驚擾,讓人知會一聲,我保證立馬處理,決不食言!”
“哦?如此倒是多謝仇兄關照了。只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三河幫這樣行事,萬一激起了民憤,那就不好收場了。當然,這僅僅是作爲朋友一個善意的提醒。並非是對貴幫指手畫腳!若是有得罪之處,那便當我沒說。”張青抱了抱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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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天明將酒滿上,搖頭道:“張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在這件事上,你所說的道理,我卻不認同。我三河幫橫跨三府,幫衆數十萬。單是尚陽府便有過萬幫衆。其中不乏三流高手,二流高手,幫主長老們更是一流高手。
區區一個景縣,就算起了民憤,翻手便能平定。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勞。更何況,我三河幫收取的幫費,還遠遠達不到激起民憤的地步。不信,張兄可以拭目以待,無論多久,景縣絕對不會起民憤,因爲他們清楚,反抗只會更慘,順從那邊相安無事。還有便是林布衣,他更不敢讓景縣出現民憤。”
張青山抿了一口酒,突然一笑,“如此倒是我多慮了。只是,收取幫費也就算了。地痞流氓在街上調戲姑娘,這種下三濫之事,只怕會讓人對三河幫的誤會更加深重……”
“還有這種事?”仇天明猛地放下酒杯,眼眸中殺機隱現,“放心,此事我回去便會讓人查清楚。我三河幫雖然霸道,卻也不是偷雞摸狗之輩。”
“張某佩服,仇兄行事在下自愧不如!我自罰三杯,算是我方纔酒後胡言亂語賠罪,請仇兄不放在欣賞。”張青山連喝三杯,心裡卻變得沉重起來,從仇天明的言行舉止之間,他便知道三河幫並非是普通的地痞流氓之輩可以比擬,這樣只怕景縣日後真的成了三河幫的天下,其他人想要翻身,幾乎不可能。
仇天明擺手笑道:“張兄太客氣了。今日一聚,仇某收穫良多。在下有一個提議,不知道張兄有沒有興趣?”
“仇兄直說!”
“來我三河幫幫我,景縣便是我們的天下。日後,別說景縣,尚陽府九州府我們都可以闖一闖,到時候全力美人,武學奇珍應有盡有!”仇天明雙眼精光閃爍,整個人猛地爆發出懾人的氣勢,哪還有半點喝醉的模樣。
張青山摸了摸鼻子,感情這傢伙是想招攬我?
突然,他記起馬寒風教的江湖經驗。這傢伙就是屬於背景強大,不可招惹之輩……那便需要往朋友的放下發展!成爲朋友之後,那便什麼是都可以商量了。
“在下不習慣拘束,來三河幫暫時就算了。不過,我們乃是朋友,朋友之間,相互幫助那是應該的。日後有需要在下的。只管讓人帶個話,我保證不會推辭。”張青山說的義正言辭,擲地有聲。
“這……”仇天明有些失落,良久,嘆了口氣,說道:“如此我就不勉強張兄了,但是,我這裡的大門永遠對張兄敞開。”
頓了下,仇天明繼續說道:“對了,早就聽聞張兄實力不凡,王家三流高手徐青更是幾招就敗在你手中。明日,我們切磋一番如何?當然,不分生死,點到即止。”
“沒問題!”
“明日午時,就在我私人別院。我會讓人來請你,那裡沒有外人,張兄也不會有心裡壓力!”仇天明含笑道。
“如此,那今日,我便告辭了。”
“告辭!”
……
等到張青山離開,仇天明靠在椅子上,嘴角帶着些許笑容。
“哼!哼!只打通了一處經脈,初入三流高手行列,雖然有些實力,比起我早已入了三流,還是有些距離。既然不願意臣服,那我便打到你心服口服,打到你心灰意冷。到時候,自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仇天明一直以來,都想要自己的班底。但是,年紀大的,他看不上,覺得沒有培養的潛力。年紀太小,要麼有背景,無法收服,要麼就是太廢物。
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年紀相仿,實力還不弱的人,他怎麼可能放棄?
“王如倫!”
仇天明喊了一聲,王如倫急忙跑了上來,恭敬的彎腰道:“從今日開始,你給我記住。千萬不要去招惹張青山。若是被我知道,你王家就給我滾出景縣!”
王如倫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牙齒都在打顫,他低着頭,生怕被仇天明看出來,低聲道:“知道了。”
“滾吧!”仇天明隨意的擺擺手,顯得十分不耐煩。突然,又急忙說道:“對了,明日午時,牽我的馬去接張青山。將他請到我的別院。千萬不要有小心思,懂嗎?”
“是!”王如倫閉了下眼睛,應道。
“滾吧!我自己回去,你別跟來了!”仇天明起身,下了樓,在他眼裡,王如倫就如狗一般,他連說話都懶得多說。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註定一事無成!
王如倫站在原地,渾身都在顫抖。
他恨!
當初趙輕語也是一樣,對他根本不看一眼,卻聽說和張青山眉來眼去頗有意思。如今這仇天明原本以爲攀上他的關係,便能夠對付張青山,可他居然真的把自己當一條狗,相反禮待張青山。
就因爲張青山是三流高手?
很好!
你們都給我記住!遲早,我要你們後悔!
天色漸晚,張青山回到府上,和張敬打了招呼,便回房休息。
照例先將明玉功運轉七七四十九周天後,他便開始思考起來。
仇天明應該對我的實力,還停留在當初和徐青交手的階段。如今我的明玉功已經第四層,即將打通第二處經脈。奪命十三劍更是提升到了二流劍法。實力今非昔比,最低也屬於三流高手中的頂尖存在。
想來明日和他切磋,勝算應該頗大。
只是,馬叔說過,無利不起早。沒有利益的東西,能不做便不做。特別兩人還算是朋友,日後還要繼續打交道。切磋了,無論勝負,都或多或說對二人都有些影響,特別仇天明還屬於含着金鑰匙從未吃虧的大家公子,更是看中勝負。
那怎麼才能從仇天明的手裡弄到好處,還不傷害彼此的友情呢?
有了!
張青山眼睛一亮,突然有了思路。他此時更加覺得馬寒風教給他的經驗,的確是大有用處。日後還要繼續向他取經!
他整理好思緒,洗漱了一番,便開始休息。他要養足精神,應付明日的切磋。
翌日,午時。
王如倫牽着馬,臉色木然,來到了張府門前。
張青山看到他,立刻皺緊了眉頭,仇天明這是在給自己出氣啊!
不過,讓王如倫來給自己牽馬,這般羞辱他居然都能夠忍下來,不是墮落到了極致,便是心機深沉到極點了。
若是前者也就算了,廢物一個不足掛齒。若是後者,那此人的隱忍,讓人膽寒啊。
張青山饒有深意的看了幾眼王如倫,便翻身上馬。
他沒有開口,王如倫宛如木頭,也不開口,兩人一前一後到了仇天明的別院。
下馬,仇天明換了一套練功服早就等候多時了。
“張兄,開始吧?”仇天明拔劍,說道。
“等等!切磋之前,我有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