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四周顯得很是安靜。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迷之尷尬的安靜。
原本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氣氛突然被牛大力打斷。
又被牛大力那一句“你們繼續!”,弄得衆人哭笑不得,又顯得左右爲難,讓他們重新聚集憤怒吧,可老感覺哪裡不對勁。
所有人都感覺一股渾身不自在的尷尬。
有人東瞥瞥,西瞧瞧,有人握住木棍的手不知道往哪裡擺是好,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王青陽苦笑。
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說牛大力憨傻,不會看情況,可剛纔的確是牛大力打破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原本緊張的情緒變緩和了不少。
可突然陷入一片尷尬,那還不如之前那劍拔弩張的氣氛呢。
“好!人道杏花村牛大力最爲老實憨厚,我看此話不虛,人不僅老實,還很傻。”魏長谷率先打破這股尷尬,表面上是稱讚牛大力,可明裡暗裡說牛大力是傻子。
一衆清富村的人目光嘲諷的望着牛大力。
杏花村的村民心裡頓時不痛快了,牛大力是他們的人,還輪不到這些清富村的人評頭論足。
“你個糟老頭壞得很?敢說我爹,別怪我不客氣!”
二丫突然從屋裡跑了出去,可愛的小臉氣鼓鼓,那雙小手叉腰,瞪着魏長谷道。
一衆杏花村的人笑了。
魏長谷如今才四十多歲,正是不惑之年,被一個小丫頭片子說成糟老頭,心裡自然不忿。
“沒規矩。杏花村都是這麼教育孩子的?長輩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小輩說話了?”魏長谷冷聲道。
王青陽臉色一沉。
他倒不是對二丫出來有意見。
而是對魏長谷的話,十分不滿意。
明明就是你沒做好長輩,還不允許孩子維護自個爹了?
他正準備給二丫分辨幾句。
這時,大丫緩步從屋裡走出,她身形纖細,神情泰然自若,“敢問老先生可曾聽聖賢說過,靜坐常思己過,閒談莫論人非,晚輩小妹自然有過錯,可先生議論家父在先,莫非還不允許做兒女的爲家父說上幾句?”
王青陽神情驚異。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牛大力的大閨女?
此刻,大丫肌膚勝雪,神態自若,儘管臉上帶有些許稚氣,但舉止儀態,自有一股書卷之氣質。
若不是瞧五官沒變,王青陽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宛如大家閨女般的小姑娘,會是他印象裡那個黑黑瘦瘦的小丫頭。
不僅是清富村的村民,連杏花村一衆村民也和王青陽的表情差不多。
這段時間來,大丫確實很少出門,平時就是在家裡讀書寫字,養養靈草,看看小紅小白兩條鯉魚。
以至於,連本村的人也很少見到大丫。
而幫牛大力修建屋子的杏花村漢子倒是顯得淡定許多,畢竟,之前他們和大丫相處過,都覺得大丫不光詩書達理,還很勤勞。
清富村村民中,張鐵看到大丫的一剎那,低聲和陳氏議論了什麼,還時不時用眼神看向大丫,眼中滿是算計之色。
其實不止張鐵夫婦,不少人看向大丫的神情都有些特殊。
魏長谷臉黑得如鍋底,之前被一個小丫頭片子說成糟老頭,如今又被一個小丫頭用聖賢的話給頂了,而且,他還不能反駁聖賢的話。
大丫和二丫都走到牛大力身後。
李香蘭十分無奈,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之前在屋裡,兩個丫頭聽見大力哥被別人暗指成傻子,驀然氣憤的跑出來,和魏長谷理論。
不過,她心底還是很支持大丫和二丫這樣的做法。
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丫身上。
可突然,一道曼妙的身影緩步走到牛大力身旁。
所有人一下子被李香蘭的容貌驚住了。
秀氣的容貌,眼波如水,儘管只是安靜的站在牛大力身旁,卻給人一股溫婉大方之感。
這美貌婦人該不會是牛大力媳婦?
無數清富村的村民都冒出這麼一個疑惑。
杏花村的村民見過李香蘭的變化,此刻倒是顯得很是淡定,不過心裡還是酸酸的。
一家四口站在衆人面前。
婦人溫婉大方。
兩個女孩。
一人可愛機靈。
一人文靜乖巧。
就是一旁的那漢子有些礙眼了。
高大的身板,憨厚的臉龐,膚色黝黑,笑起來傻傻的感覺,十足的莊稼漢。
可就是這樣的人。
居然能娶到這麼溫婉大方的婦人?
還有兩個這麼可愛的閨女?
羨慕!
嫉妒!
複雜的情緒夾雜在一衆清富村的村民心中。
女人們嫉妒李香蘭的容貌。
男人們羨慕牛大力的幸福。
魏長谷也沒想過一個普通的莊稼漢居然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媳婦!!
牛大力不知道他們想什麼,摸了摸兩丫頭的小腦袋,樸實的臉龐露出招牌式的憨笑,“俺覺得俺聰不聰明不要緊,俺閨女聰明就行了!俺要謝謝俺媳婦給俺生了兩個聰明的閨女!”
李香蘭臉一紅。
炫耀!
赤裸裸的炫耀啊!!
王青陽苦笑。
別人都是喜歡男娃,可這牛大力與別人不同,偏偏疼愛閨女。
不過,疼愛媳婦,他倒是沒意見。
他搖搖頭,看向一臉好似吃了蒼蠅的魏長青,笑道:“魏村長,你身爲長輩,在晚輩面前更應該言傳身教,好好反思一下你的行爲是否有誤?”
魏長谷回過神來,冷哼一聲,“巧舌如簧!”
王青陽懶得和他起口舌之爭,直入主題道:“魏村長,你們清富村的人來我杏花村鬧事,如今你帶着這麼多人來我杏花村有何用意?”
還等魏長谷開口,陳氏拉着拉着鼻青臉腫的張三,對魏長谷道:“村長,你可要爲我們做主啊!你看看我兒子,被他們打成什麼樣了?連我這個當孃的都差點不認識了。”
“明明是他先拿扔石頭扔我的,纔會被我們打的!”二丫不服氣道。
“你說我兒子用石頭扔你,那你怎麼沒事?”陳氏來之前就問清楚張三了,自然知道那石頭沒打中二丫,此刻,她信心滿滿道。
“那石頭沒扔中我!”二丫道。
“你們聽聽,那石頭都沒打中她,就將我兒子打成這樣,還不知道有沒有內傷呢,村長,可要給我們評理啊!”陳氏嚎啕大哭道。
“是啊,村長,你看看我兒子,也被杏花村的人給打了,你可要爲我們評理啊!”一時間,之前捱打的清富村孩子父母向魏長谷哭訴道。
“放心吧,我會爲你們做主的!”魏長谷痛心疾首,好似爲那些捱打的孩子痛心的模樣,看向王青陽,質問道:“王村長,你瞧見了沒有,是你們村子的人欺負我們村子的孩子在先,你是不是應該和我解釋一番?”
王青陽臉一沉。
他是真沒想到魏長谷這麼不要臉。
二丫都說過了,是清富村的孩子挑事在先,捱打在後,可魏長谷偏偏不提是誰先挑事的,而是提捱打的事。
“村長爺爺,這個糟老頭太壞了!明明是他們過來我們村欺負人的,他怎麼能這麼不講理啊?”
二丫指着那幾個鼻青臉腫的孩子,可愛的小臉氣鼓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