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頂着熊貓眼招搖過市。
特地一大早就在碎峰閣正殿假裝認真的練劍。引來無數詫異的目光。
溫未涼和火鶴蘭繼續失蹤……時間也太久了吧……就算你們乾柴烈火也要稍微懂點節制吧,看你們平時清心寡慾不是人間煙火的樣子……都是禽獸禽獸禽獸禽獸。
上午正在練劍,未央又出現了。
這一次,碎峰閣的幾位副閣主連同我的反對派,對我投來無比怨毒的目光。難道他們以爲我勾搭上了未央?
這一次,我的擁護派裡,幾位美女也很明顯的吃醋了。
紅色的衣袂在風裡一起一落,仙人般,踏風駕臨。
這一次,她而話沒說,拉着我的手腕就飛走了……確切的說是掐。
直接把我扔到太玄殿門口。
“快點。進去。”口氣很強硬,表情很不耐煩。
我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怒火,轉身向外走,被她很不客氣重重賞了一腳,左臂擋住,疼得要死。
“你有完沒完。我爲什麼要來?!你讓我進去幹嘛?!看他和火鶴蘭?!”
未央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大聲吼,呆了一下,然後用恨不得殺了我的口氣說:“MD,你小聲點。”
“你知道個P,就在這吼!你知道昨天師兄解了毒以後做了什麼嗎!我從來沒看到他這麼冷酷過。”
我稍微平靜了。微微喘着氣,聽她下文。
“我都不敢相信那麼尖刻的話,能從師兄嘴裡說出來。他趕走火鶴蘭,然後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出來過。”
“他……把自己最喜的那株蘭花,當着火鶴蘭的面,碾碎了。”
稍微明白的人。就明白了吧。
因爲有人碰了他而醋意大發,自己卻跟他沒什麼關係。
而他在需要自己的時候,一直猶豫不定。
不過是。不過是……爲什麼會畏懼。
……忽然覺得自己是白癡。
人犯傻也要有個限度。
手扶在門上。猶豫了很久。
一扇門。似乎隔絕了千山萬水。到底要怎麼樣面對他。如果他恨我……的確是可恨。
最後輕輕推開門。
時間放緩了腳步。陽光的降落有了時間的順差。
一切細小的聲音,在安靜中被放大。灰塵,在腳下碎裂,輕輕。
冷香。沁人。
紗帳垂下來,隔絕裡面蘭花的馥郁。
最終還是沒有走過去。我承認,對一些問題我真的軟弱。不能過去,又不能這麼離開。
於是,拿起桌上放着一本詞譜間箋。
淡黃的書頁,翻來,有清脆的聲響。
第一頁,留着清秀的字跡。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爲君故,沉吟至今。”
時間回朔。一個有月的夜,一隻對月的杯,一個不知愁的少年,吟出流光溢彩的絕唱。
“但屈指西風歲時來、又只恐流年、暗中偷換。”
不知是哪次宿醉,順口就剽竊了人家的好詞。
原來。蒼莽人海,我還不知你時,你就在燈火闌珊處靜靜矚望,爲什麼,那時我沒有回首去尋你。如果早一步,現在也許就不同了。如果第一個遇到的是你,是不是就可以相攜,泛舟五湖,劍詩酒茶。
一些如果,美麗如同煙花。虛幻卻燦爛。就算只是如果,也是要有點燃它的那一點火光。擁有一個可以給你如果的人,不是已經很幸福了?
人生,不過紅塵過客一場,虛幻真假,緣起緣滅,只在人心。
每次心靜下來我就會這樣告訴自己。這時候的世界,會無比溫暖美好。
帳中人似乎是醒了,慢慢起身。
“不要過來好麼。”他的聲音制止了我的腳步。
我止步。心狠狠痛了一下。不是因爲別的,只是他太落寞的聲音不輕不重的掉進了心臟最柔軟的地方。
“不要看現在的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副樣子。”
那樣的情況,大概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吧。
爲什麼要用這麼疼痛的聲音說這麼侮辱自己的話。明明那個犯了錯的人是我。明明最任xing,最恣意妄爲的人是我。爲什麼,總是這麼包容我。
不再猶豫,掀開簾帳。
榻上人衣衫凌亂,白皙如玉的肌膚上痕跡仍是明顯,情慾的色彩尤未從臉上退盡。
毫不猶豫,捧住他的臉,吻下去。
可能是過於震驚,他竟然沒有把我推開,甚至沒有咬緊貝齒,我探入的舌尖,觸到了他柔軟的舌。追逐,纏繞,吮吸。索取變成了一種本能,讓我沉溺,萬劫不復。
我一直吻到胸口窒息才捨得放開,擡眼,卻看到我與他嘴角粘連的一絲銀絲緩緩墜下。
忽然他不知何時環在我腰間的手臂緊了一緊,我重心不穩,落進他懷裡。慢慢再次相吻,他的脣舌如絲滑膩,清新溫軟的氣息充斥了我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