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不用誇我如何聰明瞭。我很好奇當初你怎麼和郭家聯繫上的?”
趙九笑道:“世上的事情往往那麼巧,我正想着去黑蛇潭的時候,郭家就有人來找我,想必‘閩粵蛇王’的名號比較響亮吧,而捕蛇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吧。”趙九說完這話,頗爲有些自豪。
我問道:“要不你跟我說說黑煞,這是個什麼樣的組織?”趙九微微一笑,道:“蕭棋,你是想套我的話嗎?”
我沒有否認:“是啊,因爲這個謎團困着我快一年了,解不開今年都不過不了一個好年了。”
蕭天將也想知道眼下的黑煞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和千年之前有什麼區別沒有,不由地多看了兩眼趙九。
趙九很是殘忍地說道:“我相信你會一直困擾下去的。”
我心中暗罵,這人太不厚道了。
眼前的趙九的狡猾程度,不亞於一條毒蛇,而且還是那種關鍵時候給人致命一擊的人。
如果趙九可以讓人偶師變成瘋子,那麼他肯定不會說出黑煞的。
我轉念問道:“你潛伏在郭家,又是爲了什麼?”
趙九道:“你真的想知道嗎?不過我還是不會不告訴你的。”
郭壺公很是不爽,自己被趙九給制住,罵道:“管你他媽是金環還是銀環,我都會把你燉成蛇羹的。”
趙九倒也不生氣,道:“老怪物,你覺得自己冤枉嗎?我看一點都不冤枉,想你這樣笨的人,被我擒住是理所當然的。”
郭壺公又是一番破口大罵,絲毫沒有一家家主的身份。郭雷霆怕郭壺公丟掉了性命,連忙叫道:“趙……爺……你要幹什麼?千萬不要傷害老爺子。”
趙九道:“你先幫我幹一件事情,咱們再說條件。”
郭雷霆怕這件事太過複雜難以完成,猶豫了片刻,方纔說道:“你要我幹什麼?”
趙九道:“蕭棋的出現,是一個變數,我要你現在把他廢掉,最好是把手筋和腳筋給挑斷了。”我徹頭徹尾都沒有看出趙九有什麼驚訝的地方,我八成料定這小子猜到我出現,他讓郭雷霆對付我,只是把戰火引到我的身上。
謝連吉是個聰明人,發現這個趙九是針對郭家的,大有袖手旁觀的姿態,暗示謝小兵等人不要聲張。
郭壺公笑了笑:“你就算不威脅我,老夫也要廢了那小子,雷霆,上去廢了他。”
我心中暗罵,這老東西。
我看了一眼蕭天將,蕭天將在尋找這一羣黑大衣身上的香味,是不是真的有黑煞的教主,只是有些看不清楚。
戲子哈哈大笑,拍手叫好:“真是一出好戲。你們被這個混蛋玩弄手掌,現在還要對付蕭棋。依我看,這小子知道蕭棋可以對付趙狗屎。趙狗屎讓你廢掉蕭棋,等下你們都要玩完了。”
郭雷霆拿不準主意,看了看郭壺公,像是在尋求意見。我正好擋住了戲子和趙九。
戲子說這話就站了出來,趙九認出了戲子,哈哈大笑:“我說是誰啊,原來是戲子啊,沒想到你小子還沒死,反而找了新的大哥。”
戲子“呸”了一聲,罵道:“你個王八蛋,老子跟你一起去黑蛇潭,幫你在小雞公嶺的路口設伏,幫你這個狗屎收拾來的人。你倒好,看老子中了鼠毒躺在地上,居然就跑了,這筆賬老子不跟你算。你欠我的一萬塊錢的佣金還沒有給,老子找你找的好苦,現在該給我了吧。”
當初戲子和趙九搭夥,趙九先去小雞公嶺和郭老本回合,留着戲子在飯店“招呼”客人。往米飯上下蠱蟲給我們吃,被狗爺點破了,狗爺的小蒼青鼠咬了戲子,戲子中了鼠毒在地上躺了幾天。
那晚,郭七七帶走郭允兒和趙九之際,趙九路過飯店,看着躺在地上的戲子,並沒有施救,而是一走了之。
戲子很顯然記在心上。
趙九瞧了瞧戲子,道:“當初約定事情辦成之後,我會給你一萬,可那事根本沒辦成,我給你鳥的錢。”
戲子一聽趙九就耍賴,氣得原地直跳。我心想這一萬塊錢等下再算也罷,戲子是不是瘋掉了啊。我本來想說兩句,蕭天將卻阻止了我,道:“先看看戲。”
我不以爲意,難道就憑戲子的幾句瘋話,就能改變眼前的局面。
戲子破口大罵:“你是什麼金環,給你打工不給錢,你這個樣子還說自己是金環蛇,你到底是不是黑煞的,一點信用都沒有,難道黑煞就是沒有信義的廢物嗎?”
趙九被趙九這咒罵頗爲不滿:“你給閉嘴,等眼下的事情辦完之後,我給你一萬就是了。”
戲子搖搖頭,嘆氣道:“現在一萬塊錢就少了。我把一萬塊錢放在銀行,也能吃點利息。”戲子終於耍無賴了,非要多給,而且現在就要給了。
趙九終於忍無可忍道:“郭雷霆,先把這個無賴給廢掉了。”
郭雷霆整個人都變輕鬆了,要說對付我還有些顧忌,可戲子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要廢掉還是很容易的。
戲子躲到我的身後,道:“被我說中了吧,趙狗屎,你就是無信義的人,我替你賣命,一萬塊錢是個小數目,你不給我反而找人廢我,你現在讓他這個笨蛋給你辦事,名義上放掉壺公,以你背信棄義的性格,我看這個笨蛋估計要白白給你打工了。”
戲子的話說的很快。郭雷霆和郭壺公再聰明,也明白了話裡面的意思。
趙九要把郭雷霆當槍使了,而郭壺公還是不得自由的。
郭雷霆被人罵了笨蛋,雖然不高興,但是剛纔見識到了趙九德行,走過來的腳步果然是慢了。
蕭天將點點頭,戲子鬧一陣的效果還是到達了。
郭雷霆道:“趙九……你是拿我當槍使用……”
趙九呵呵一笑:“你明白就好,我要心情好,就放掉壺公,心情不好,就不放掉壺公,我就是一條毒蛇,有本事你上前咬我。”趙九的無賴之中透發着毒辣,我沒料想到趙九直接說了自己的目的。
郭壺公哈哈笑道:“老夫活了一輩子了,還沒見過你這樣無恥的人,今日算是長了見識了,你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我們郭家人絕對不是慫貨。你可能不明白我們郭家長久不息的秘訣,那就是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絕對不會因爲個人的利益而退縮半步,你要我打開青銅門,你是癡心妄想。”
郭壺公中氣十足地說道。
趙九的身子有些發抖,很顯然他也動搖,本想用郭壺公當成棋子,沒曾料想,原來家族的家主也是可以死掉的。
趙九控制住自己的神情,想表現的鎮定一些,道:“我有一百種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郭壺公道:“郭雷霆,郭家組訓,家族利益高於一切,一切違背家族利益的事情,你都不能做,你不得聽從趙九的任何一句指示。我若死了,請郭維新出山。”
郭壺公一聲令下,閉口再不說話,忽然張開了嘴巴,舌頭伸出了一點,努力用力,居然把自己的半截舌頭給咬掉了,吐了出來,再也不能說話了,郭壺公怕趙九逼自己說法,直接把舌頭咬掉。
鼠王說郭壺公是家族利益至上的人,現在看來果然沒錯。
郭雷霆得了命令,虎目含淚地點點頭,道:“你將是一位偉大的家主。”
我雖然不贊成這種爲了集體利益犧牲個人利益,但郭壺公自殘,必定是需要極大的勇氣,心中還是有些觸動的。
站在郭雷霆身後一干郭家的子弟,被郭壺公這種舉動給震驚了,有幾人已經跳上前,做好了放蟲的準備。
我方纔回味過來,趙九帶郭壺公來這裡,目的是讓郭壺公打開青銅門的,他沒料想我出現在這裡,而戲子的一番看似耍賴的話,收到了奇效。
趙九見郭壺公扣在手上,已經稱爲了一顆廢棄,惱羞成怒,道:“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讓你去死吧。”
袖子一抖,左邊鑽出了一條金環蛇。
金環蛇又稱竹節蛇、金包鐵,一節一節的兩種顏色的環套在身上,就跟竹子一樣,多生長在閩粵兩廣之中。
這條金環蛇是趙九精心挑選,用各種毒蛇餵養長大,毒性之強和沈皓天的雙頭赤練蛇不相上下。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只見蕭天將的身子一動,我感覺一陣風吹過,蕭天將已經扣住了趙九的脖子,而他多年飼養的金環蛇已經被蕭天將一腳踩在腳下面了,只要蕭天將稍微用點力,金環蛇直接就被踩死了。
趙九的臉色變得烏青:“我的蛇,都不要動。”身後的一片黑風衣都沒有動,往後退了幾步,看來趙九的話還是有用的。
沒有人看清楚了蕭天將的腳步,這動作太快了。
郭壺公也在那一瞬間被蕭天將給推了幾米外,郭壺公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郭雷霆上前救他,被郭壺公伸手攔住了。郭雷霆明白了郭壺公的意思,派人火線拿出了十二驅蟲湯,郭壺公就着嘴巴里面的鮮血,吃了幾勺奇怪怪異的驅蟲湯,吐了幾口血水,終於救回了一條命,已經半死不活了,我相信他驅蟲的能力肯定會大不如以前了。
趙九的氣焰在蕭天將面前一下子就蔫了,最後求道:“求你了,別傷它,它是我的乖兒子……”
戲子眼前一黑,搖晃兩下摔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小心!”背後傳來蟲花樹的叫喊。
可一切已經晚了。
盲中仙手上的二胡頂在我的後背,他的窄劍也架在我的脖子上。二胡裡面藏着一條蛇,此刻正在試探我的身體,窄劍隨時就能割破我的氣管。
“我是銀環,放了我哥,放了我侄子。”盲中仙開口說道。
“我知道蕭棋百毒不侵,但我不信他刀槍不入。”盲中仙冷靜地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