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貨……你敢陰我……”我厲聲罵道。
金美秀吐出了一口淤血,冷冰冰地說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有什麼錯的。”
我罵道:“你沒錯,你沒想到還活着回來找你算賬的吧!”
我把始皇劍拿了出來,直接駕到了金美秀的脖子上。
金美秀道:“我沒想到要害死你們,我只是讓萊斯特把你們趕走的,是他……”我冷笑:“現在說假話騙我嗎?”金美秀昂起了頭,道:“說什麼廢話,你要是厲害,直接殺了我。”
金美秀的聲音顫抖,反而走上前把我逼退了兩步。我伸手又要打,就聽到蕭天兵的聲音:“好了,不要打了。”蕭天兵在裡屋,自然聽得到外面發生的一切。
我把始皇劍收了起來,把守在門口的珍妮給喊了進來,讓她幫我看着金美秀。
我推門進了裡屋,只見蕭天兵的臉色灰白,黑色居然慢慢變淡了,是屍氣散掉的前奏,也就是說蕭天兵受傷,身體和道力在走下坡路了。
蕭天兵也沒有之前的霸氣,像極了晚期的癌症病人,而且比以前更加乾瘦了。
我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話說,倒是蕭天兵先開口說話:“把你手中的劍拿開一點。”
我把劍靠在了門口,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何一個月不變,老祖宗如此憔悴了。”
蕭天兵嘆道:“白眼狼啊,白眼狼,怎麼養都養不熟!”
我聽出來,這話裡的白眼狼是宋世遺。
蕭天兵道:“一個月前,在風陵渡風陵酒店,有一天晚上他過來問我,義父,有一筆買賣十分賺錢,只要義父點頭,就能成全兒子的金錢美夢了。我知道他幹過不少倒賣文物的事情,但畢竟是爲了幫我,我以爲這一次他又想倒賣什麼青銅器唐三彩等文物,只是囑咐他小心,他的那個跟班王穩一看就是官家的人。哪知他笑眯眯道,這回的生意不是死的東西,而是活的東西。結果我才知道,這小子居然想把九道和八道給賣了。”
“然後呢?”我沒想到宋世遺居然打了這個算盤。
蕭天兵有些激動,咳嗽了兩聲,又接着說道:“我當即怫然大怒,喝斥他不忠不孝,九道和八道雖然不是真的哥哥,但酷似哥哥,對我並無異心,那段時間相處,也排解了不少苦悶,也算是他的大伯了。他見我怒不可遏,大哭說自己不懂事,以後再也不會想這個歪主意的。”
“然後呢?”
蕭天兵接着說道:“當晚,你們兩夥人離去後,他用他的蟲子將我重傷,然後把我三個打包準備運走。”
我說道:“不對,那銅壺怎麼在你手上面,而蟲尺在蕭天將的手上。”
蕭天兵說:“我不知道,我沒有見過我哥哥。我的行動失控,只是遠遠地看到了謝水柔,當時是有個黑影……你是說那個人是哥哥!”
我搗蒜地點點頭,蕭天兵和蕭天將的描述基本上吻合,兩人並沒有碰面。
蕭天兵又道:“那個畜生將我們三個放在了三個黑色盒子裡面,把我們運到了西雅圖後,從那飛鳥下來,我忽然有了力氣,掙破了鐵盒,將他的銅壺給奪走了……跑了出來,遇上了金小姐。”
我還是不解地問道:“這個金小姐爲什麼要幫你,她又是怎麼出現在西雅圖的?”
蕭天兵說:“她說,從藏北平原那件事情後,她就一直跟着我。究其原因,是十年前,我在長白山救過她一回,她把我當成了她的初戀了……”說到最後的地方,蕭天兵的語氣還是有些不自然的,怪難爲情的。
我頓時啞口無言,心中策馬奔騰,這種橋段,真是小說裡面才能出現的。
“好吧,我明白了。”我說道。我心中好奇,這要是謝水柔知道,不知道會不會傷心難過,直接把金美秀給滅了。
蕭天兵轉機道:“你心中肯定疑惑,爲什麼宋世遺的怪蟲可以對付得了我們?”
我沉思了一下,問:“我之前聽人說過,他是頭頂毒瘤出生的,毒瘤裡面有一隻蟲子,您是當事人,不知道這個傳聞是不是真的。”
蕭天兵說:“是真的。帶着毒蟲出生,絕對是世間少有的奇聞,或許他淹死在河邊被野狗吃掉是最好的結局……”
蕭天兵頓了一下:“而我居然把他養大,還幫他把毒蟲給割了出來。”
“那麼,到底是一隻什麼蟲子,爲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我問道。
是啊。到底是一隻什麼蟲子能夠控制蕭天兵、九道和八道三隻頂級殭屍?
我很好奇,我迫不及待地想從蕭天將口中得出一點有用的信息。
蕭天兵道:“人在母親肚子裡面孕育,會有一口先天之氣,等分娩開始呼吸後,就會吸入第一口空氣,那就是後天之氣。道家都苦練先天罡氣,往往數十年都成功不了。可世遺……小畜生……的那隻蟲子,卻在毒瘤裡面享受了八年的先天之氣,再加上世遺……小……跟着我增加的屍氣,已經被拋棄後的偏狹,八年時間孕育出了世間的第一怪蟲……我有不可推脫的責任,子不教父之過……要是我可以細心教導他,開導他多向往光明,也不會造成今日的現狀。我此刻的狀況,都是我咎由自取。”
我長吁了一口氣,蕭天兵幾次稱呼的轉變,好像已經原諒了宋世遺。
看來,蕭天兵對宋世遺很是溺愛。
我道:“多說無益,總之不能讓他再犯錯了……您老爺不要感慨了,那蟲子到底長成什麼樣的?”
蕭天兵眯眼想了一會,道:“剛出來的時候半黑半白,腳很多,後來似乎長了觸角,還有一對翅膀。”
“啊。”我忍不住叫了出來。
這不是蟲子,這毒蟲和蟲尺上的那隻蟲子是一樣,和郭家飯店電梯上面那隻蟲子圖案也是一樣的。如果世間真有這麼一隻蟲子,它控制了蕭天兵、九道和八道三人再正常不過了,這蟲可能比毛毛怪還要厲害。
蕭天兵說,我料到你會是這種反應。我找了水,喝了一口,方纔緩了過來,或許狗爺一開始就是對的,宋世遺有一隻世間最毒最狠最陰的蟲子。
原來最牛逼的人是宋世遺屍爺,什麼銀僵金甲屍,在他面前都要跪了。
我忽然想起順走的那本《蟲經》,一路奔襲,都沒有認真看過,拿了出去,遞給了蕭天兵。蕭天兵看了兩眼,直接丟在地上,我撿起來一看,裡面居然一個字沒有,是一本無字天書,我覺得蕭六道不可能這麼無緣無故地把這本書放在桌上,又重新貼身放好。
休息了兩個小時,我們重新上路。
我念在金美秀一片癡心的份上,和她達成了和解。四人合坐上珍妮的跑車,一路奔襲,第二天早上到了紐約這個超級大都市。
蕭天兵還沒有完全康復,經過長途奔波,加上水土不服,好像越發厲害了。
蟲毒未解,外勞侵體,短時間之內無法康復。
金美秀的金家在世界各個大城市都有據點,她找了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安頓好蕭天兵。
而我則和珍妮一起,去曼哈頓的唐人街找到了那個叫做老閒的中間人。
老閒一身中國馬褂,身板結實,只是眼睛深陷,手上面還有些黑痣,當是和屍體打交道沾染屍氣留下來的,手上拿着個紫砂壺時不時嘬一口上品的大紅袍。
我把謝小玉照片遞上來,問道:“有沒有消息。”老閒眯着眼不慎不吭,珍妮塞了個信封過去。
老閒才說話:“這具女屍……黑市已經炒到了一千萬美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