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正是黃昏正美的時候。村子蒙在一層黃色迷離之中,每個人的臉都是幸福。
狗小賤畢竟聰明,看了來了那麼多人,我說了兩句,就沒有怎麼叫。
倒是小賤兒子狗小六叫個不停,汪汪地叫着,尤其是對着傻蛋,估計是感覺到了傻蛋身體內金蠶蠱的氣息,要把這一羣陌生人給趕走。
我將狗小六按住,拍拍腦袋,告訴它不要急躁,你要跟你爸學習一下,這點場面就如此急躁,以後怎麼做大事呢。
院子裡,郭七七正打着井水洗花生,這個花生剛從地上挖出來的,還有泥土的方向,一部分花生會送到集市出售,大部分會曬乾,到了年底送去榨油……
郭七七肚子已經隆起來,見了我出現,手上的水桶落在地上,伸手將額頭的亂飛收拾了一下,等我走過去,雨點般拳頭打在我的身上。我道:“對不起,我回來了,讓你擔心了。”
何青眉不合時宜地喊道:“嫂子好。”
郭七七本來是要生氣,見來了不少人,收起拳頭,說:“你好啊,你是……”
何青眉笑道:“在黑蛇潭,咱們本來可以見面的,只是你走得太匆忙了。我叫何青眉。”
何青眉氣質不俗,清新亮麗,何青眉不懂人情世故,打招呼的方式也很奇怪,竟然說起了黑蛇潭的事情,這完全是揭人傷疤的事情。
郭七七警覺地看着我,語氣很怪地道:“你好啊。”
蕭天將猜測出郭七七的疑惑,道:“七七,這小姑娘不太會說話,她是蕭棋的救命恩人,兩人在我面前結拜的兄妹。”
蕭天將的話打消了郭七七的懷疑。
郭七七笑道:“妹子,進屋裡面坐吧。”
一起來的有謝水柔,謝連吉還有傻蛋,都被引了進來。
白月明從蕭天兵懷中跳了下來,飛快跑出院子,狗小六跑得飛快,跟着白月明的身後。
不過一會,在地裡幹活的父母就回家了,跟着一起的還有謝小玉和謝靈玉。
謝小玉挑着籮筐,裡面裝滿了花生。
謝小玉穿了一件藍色的衣服,頭上還扎着一塊藍布,一雙藍色的涼鞋換上,衣服都不是很好的料子,但謝小玉卻穿出了傾國傾城的態度。
謝小玉一雙眼珠子偶爾轉動,看着我的出現,扭頭看着我,張開嘴巴,笑了起來,露出兩顆虎牙,白皙的皮膚上沾染着泥土。
她是在太陽落山後去地裡幫父母幹活的。謝小玉把籮筐放下來。
謝水柔笑道:“這姑娘,力氣可真不小啊。”
我笑了笑,傻姑娘,好多天不見你,現在可好啊。謝小玉點點頭,嘴巴在動,沒有說話。
傻蛋看了一眼謝小玉,目瞪口呆,數分鐘都移不開眼珠子。謝靈玉則是看了一眼黑紗矇住臉的謝水柔,有一絲驚訝之情。
在院子整治了酒席,桌子擺好之後,已經是天黑了,一盤挖出來的鹽煮花生,兩盤豬蹄子,一些時令小蔬,準備了一件啤酒。事實上,這頓飯沒有多少人喝酒,也沒有多少人吃菜。
到了晚上,我把謝水柔、謝連吉和傻蛋送去鎮上的旅舍休息,何青眉全程看着,就是擔心謝水柔溜走的。
謝水柔笑道:“小丫頭,我要是溜走的人,你也太看不起我了。”何青眉一臉嚴肅,沒有回答她,就在謝水柔隔壁的房間住下了。謝水柔睡下後,謝靈玉就來找謝水柔,一人一鬼在房間裡面說了很長時間。
到了晚上十一點,我才從鎮上折回家中,進村子的時候,狗小賤正在村口等我,汪汪地叫着。
我站在村口的位置,朝後山看了兩眼,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哪裡不對勁,我卻說不上了。
九月的夜晚,有些涼意,天上的星辰,有點明亮。
我喊道,小賤,你跑那麼快乾什麼啊,走慢一點,如此美麗的夜晚,陪我一起好好看一回吧。
狗小賤不知道明白我的話沒有,反正速度是變慢了。
夜風吹來,我不急不慢地走着路。
遠遠地看着門前一盞路燈等着我,站在門前的正是我的母親,還有大肚子的郭七七。
我笑道,怎麼還沒有休息。
母親說,你沒有回來,我怎麼睡得着啊,朋友們都安排好了嗎?
我道:“安排好的,一切都好了。”
屋裡面,蕭天將正和父親在說話,兩人就釣魚島爭端展開了激烈的辯論,又聊了聊美國的“重返亞太”政策。白月明和狗小六則是他們兩個的忠實聽衆。
我三人進了屋子,母親道:“孩子他爸,你這麼晚,打擾大伯休息。”
蕭天將笑道:“打擾個啥,反正我晚上也睡不着,年紀大了,每天也只有那麼點睡眠。”
蕭天將起身帶着白月明去睡覺,狗小六搖着尾巴跟了過去。
父親和母親休息去了。
屋頂上,謝小玉會在屋頂坐一晚上,享受鄉村寧靜而美好的月光的。
我扶着郭七七進了房間,把門關上了。狗小賤咬着尾巴,守在院子裡面,隔壁家的花狗輕輕地叫喚了兩聲:“狗哥,什麼時候過來。”
小賤喊了兩聲:“沒空,今天我主人回來了,我得裝模作樣在家裡守着的……”
郭七七因爲懷孕的原因,比之前胖了不少。
郭七七說,蕭棋,這回等孩子出生再出門吧。
我道,恩,我看你們你們娘倆平安無事,這樣纔好。
郭七七又問,那個妹妹啥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郭七七果然是女人,以女人的直覺,還是察覺出何青眉對我異樣。我連忙說:“她的年紀比我大得多,你別多想了。”
郭七七神情嚴肅:“你老實交代吧。”
我心中咯噔一下,進了圍城的男女,還是不太自由。
我說:“你可記得,我之前收養過一隻黑貓,那貓叫做何青菱,對不對,你加不記得?”
郭七七深思了一會,道:“記得,這個何青菱和何青眉是什麼關係呢?”
我將郭七七垂下的秀髮挽起,說:“何青菱是姐姐,何青眉是妹妹。”
郭七七看着我,滿是疑惑。
我道:“何青菱在七十年前就死了,但是這個何青眉卻很年輕,兩人的的確確是親姐妹。”
郭七七嘴巴合不攏,說:“你是說,她姐姐是七十年前死的,這麼說,她應該是奶奶級別的人。”
我猛地點頭:“誰說不是啊,只是可惜她什麼不記得了。她一直喊我哥哥,我們之間本來什麼都沒有。”
郭七七如此緊張,我是沒有告訴她,我曾經強吻過何青眉的事實的,好在這事情只有狗爺知道,而狗爺已經駕鶴西去了。
郭七七原本是已經相信我了,聽着這話,冷笑一聲道:“此地無銀三百兩,今天你不要睡牀上了,你睡地上吧。我帶你女兒一起睡。”
我心說,久別勝新婚,哪能讓我睡地上的。
郭七七道:“我怕你不老實,剛入秋,又不冷,下地上睡,這是對你的警告。”
我只得拿出被臥,在牀邊打了地鋪。
睡了一會,我說道:“七七,睡了嗎?”
“恩,還沒呢。”
我說道:“蕭天將說了,等我們女兒出生了,他要幫我們娶名字的,你答不答應呢?”
郭七七翻身立在牀邊,看着我說:“要真是好聽,就聽他的,要真是怪不好聽的,我可是不會答應的。”
我笑道:“好,要真是太土鱉了,我可不能答應,萬一是翠蓮,翠花的,那以後可嫁不出去了。”
郭七七罵道:“你個烏鴉嘴,快呸呸呸……把話吐掉。”
“呸呸呸……我女兒一定是萬人迷的,跟她媽媽一樣的……”我連忙說道。
郭七七往旁邊挪開了位置,道:“上來吧,地板很涼。”
我道:“早知道,我就多誇兩句。”
夜幕下,月光下越來明亮。
“手……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