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柔兒也有些受驚過度,坐在沙發上面一句話也沒有說,一個月時間已經過去三分之一,趙柔兒只剩下二十天不到的時間,臉色越發蒼白,已經是岌岌可危。
這樣一個美好的少女,看在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心痛。我只能轉頭不看趙柔兒。鸚鵡小白的羽毛也落了幾根,沒有之前的英俊帥氣。謝小玉倒沒有多大的傷口。
趙無極說道:“這一羣人是瘋掉了,是瘋掉了。”趙無極用了“邪門”之後,又用了“瘋了”的話。
我說道:“是什麼人?你見到了沒有,是不是你暴露了痕跡,是不是你有什麼仇家?”
趙無極說道:“是三隻黑色巨鳥下來的人對我們偷襲,一個個不留餘地,還特別亢奮。”
我心中一驚,明白了過來道:“這些人是鬼王的人,是鬼王,趙無極,我看你是完蛋了!想必鬼王已經知道你不臣之心了?”
趙無極搖搖頭說:“不可能,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我要瓦解黑煞?”
我冷笑道:“趙教主,你是不是傻啊,不要一廂情願,鬼王比你預想之中要厲害得多。”
趙無極臉如死灰,看了一眼趙柔兒,又多了一股勇氣,說道:“沒事,沒事,我沒事,我不怕什麼鬼王。”
我知道這是一句安慰自己的假話。
我沉默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聽到鬼王的名字,趙無極開始害怕。
趙柔兒也聽出來了,道:“伯伯,要真是這麼危險,柔兒的性命不救也罷,整天提心吊膽,柔兒也會不高心的。”
趙半山拍拍趙柔兒的手,道:“沒有害怕,我和你爸……伯伯都不會害怕。”
趙無極感嘆道:“這裡是武當山下……鬼王怎麼趕來這裡……”
我說道:“武當現在自顧不暇了,掌教真人被黑煞鬼王害死,而這個不白之冤已經落在我的頭上。我現在真是光腳不怕穿鞋,誰要惹我,我就對誰不客氣。”
趙無極想了一會,道:“看來,我們儘早作安排,要儘快離開這裡。”
我道:“走了一天一夜的山路,我休息一會,咱們早上八點鐘出發。”
趙無極說:“正合我意。”
回到房間,刀玉蘭問清楚清楚,有些驚訝,不過她沒有說什麼話。小賤也很累,直接就睡了過去,我安慰了小玉,讓她不要亂走。
睡夢之中又看到了紅漆棺木,不過這回,沒等我靠近,我就醒了過來,可能是牴觸這個奇怪的夢。
天已經矇矇亮,我洗了個熱水澡,補充了充足的食物,便和趙無極一起出發。
整個過程之中,我都感受到一種異樣的不祥的感覺。
車隊從武當山繼續往西北去,下一站要去的是西安。
這一天,距離過年還有五天時間,沿路的大巴車和小車越來越多,偶爾還能看到蔚然壯觀返鄉摩托車車隊。
風蕭蕭兮!
因爲交通堵塞的原因,我們到達了西安已經是當天下午天黑。一進了西安城之後,交通反而沒有那麼堵塞。大城市一到過年,就會顯得冷清,歸家的人已經離開。
酒店開始處於淡季之中,很快就找到休息的酒店。在西安住了下來。我知道,從西安再往東邊走,就是郭家的風陵渡,而驅車從西安去風陵渡,只需三個小時。
我並沒有着急馬上就趕過去。在西安我必須把情況弄清楚。
風陵渡位於陝西和山西的交界出,郭家在陝西省城西安和山西省城太原都有巨大的產業。
在進入西安之前,我已經想過了,聲東擊西的戰術,從戰略意義上講,就是要迫使郭家的力量分散,爲我去往風陵渡迎接郭七七創造一定的條件。
西安是關中重鎮,是西北最爲重要的城市,而西安最爲重要的三支力量,第一支是生活西安長達百年之久的花家,傳言祖上在大清王朝爲官,是西安城最爲厲害的家族之一;第二支力量是屍爺宋世遺的力量,一九三七年前後,蕭天兵帶着宋世遺進入西安,之後宋世遺在西安整個文物界盜墓界展露頭角,經過近幾十年的經營,已經有了自己的勢力;第三支力量則是郭家,郭家在西安的發展絕對不會比花家弱。
事實上,花家和郭家之間有着極深的百年大仇,兩派相鬥,爲宋世遺的崛起創造了一定的條件,從排位上講,花家排在第一的位置,郭家在第二,屍爺是第三。
而我要做的,就是利用花家和屍爺,暫時性地對付一下郭家。
我和花家的少爺有過交情,但現在掌握花家大船方向的不是花家少爺,而是花家老爺花滿城。花滿城斷然不會爲了我,而與郭家交惡。
所以,我能夠想到的,就只有宋世遺。
宋世遺經營西安多年,加之蕭天兵已經歸西,我相信他是捨不得西安這些財富的,所以我斷定宋世遺一定是回到西安。
要找到宋世遺,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過,對於我而言,這事情並不是太難。我要找到疤叔手下幾個人,他們和宋世遺都是搞文物生意,應該可以聞到宋世遺回西安的消息。
在跟蹤疤叔手下大金鍊到一家vox酒吧的時候,事情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在見到宋世遺之前,我卻先遇到了花百宮。人在不走運的時候,往往會遇到一些小幸運的事情,大金鍊鑽進的酒吧正好是花百宮最近常來的一個。
花百宮是花家人,自然是熟知西安的各種小道消息。
於是我捨棄了跟蹤大金鍊,而找上了花百宮。
花百宮最近勾搭上了西安某酒吧駐唱歌手趙踢濱,所以常常來酒吧玩耍。趙踢濱是玩搖滾的,和年輕時候的崔健,有幾分相像,嗓子也不錯。花百宮是無意之中被這個聲音給吸引住,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迷上這個憂鬱而滄桑的男子。趙踢濱正在演唱汪峰的《當我想你的時候》:至少有十年未曾流淚……
我走過去,喊道:“花百宮,好久不見。”花百宮眼中淚珠打轉,見我過來,伸手擦掉,道:“哥,你怎麼來了?”我低聲道:“來辦點事情,沒有想到遇到你了。”
花百宮道:“哥,請你喝酒。”
我見花百宮深情款款地看着演唱的趙踢濱,揶揄道:“怎麼,你要泡他嗎?”花百宮依舊是打扮前衛,豹紋褲子高跟鞋,皮大衣外加火紅的指甲,笑道:“哥,你怎麼這麼討厭,說話不要這麼直接。”
我道:“好了,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我找你打聽一件事情。”
花百宮臉色一變,忽然道:“哥,你等會,我去辦點事情。”
花百宮站了起來,因爲酒吧門口跟着來了一個人頭髮有點長,垂下來,擺動,看不清楚長啥樣子。濃濃的黑眼圈,一身西服已經皺巴巴了,好像還喝了點酒,大聲喊道:“小濱,難道你不要我……要跟這個騷……狼……”
騷狼,我頓時驚到了,這個稱呼,還是很適合花百宮。
花百宮上前罵道:“你個死不要臉的,又來了?”
那人伸手把頭髮往下一撥動,我嚇了一跳。
這貨不是謝連吉嗎?
我有些震驚,謝連吉也在西安,而且和花百宮爲了一個駐唱歌手打起來。
這麼刺激的事情,我還是第一回看到。
我都忘記要找宋世遺的事情,我決定看一下。
趙踢濱坐在一旁,點了一根嬌子煙,在一旁看着兩人,並沒有上前。
謝連吉道:“你要死,快給我滾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花百宮呵呵一笑,道:“你以爲這是你東北,你搞錯了,這是西北,我花百宮還是有點面子的,識相點你還是滾吧。”
謝連吉的眼無神,看了一眼趙踢濱。
可憐的謝連吉,竟沒有博得趙踢濱的一個眼神,這個憂鬱的趙踢濱,正在抽着一根菸,頗爲寂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人羣之中一朵孤獨的喇叭花。
謝連吉和花百宮兩人當即扭打起來。
我一看情形不對,還是上前拉一拉。謝連吉本來就醉的七葷八素,花百宮根本花花公子,我很輕易把他們拉開了。
謝連吉迷瞪着眼睛,問道:“蕭棋,你怎麼來了?”
我道:“我怎麼就不能來,你怎麼在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