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盧正旭話音落下,十幾個保安立刻衝過來,站在了劉雲熙當人身前。
劉雲熙心中驟然一驚。
他們是被盧正旭帶進來的,而且沒有請帖,如果盧正旭把他們趕走,起碼在道理上來說合情合理。
劉雲熙立刻看向袁亞楠。
他們被趕走,袁亞楠走不走?
感受到幾個朋友的目光,袁亞楠羞愧的滿臉慘白。
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狼狽過。
聶紅塵重新拿起一杯香檳,摟着趙憶蓮,如同一個勝利者一般,笑呵呵的看着這個人。
幾個內地來的學生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雖說國際娛樂的股價連連降低,但是再低也有百億身價,只不過是幾個內陸仔而已,拿捏起來不過是小菜一碟。
“聶紅塵。”
洛梅香皺了皺眉頭,想要替劉雲熙等人說話。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忽然衝了他的眼前,擡起一腳,猛的踹在盧正旭的胯下。
砰的一聲。
盧正旭驟然發出了一聲慘嚎,彎着身子跌倒在地,整個人已然口吐白沫,雙眼翻白,幾乎死去。
衆人看着盧正旭幾乎蜷縮成蝦爬子的樣子,嘴角抽搐。
男人們如同感同身受,紛紛倒吸涼氣,跨下發寒。
誰動的手?力氣也太大了吧?
這一腳下去,幾乎把盧正旭的根子踢碎。
瞧盧正旭的樣子,就算活過來,下半輩子也得坐輪椅上度過。
直到此時,纔有人發現動手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林北辰。
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北辰,卻見林北辰招了招手。
服務員膽顫不已的湊上前來,小心翼翼的說道:
“先生。”
“麻煩幫我找一雙鞋,我這雙鞋不能要了。”
林北辰淡淡的說道,指了指自己的鞋尖。
只見他的鞋尖之上,赫然有着一團鮮血。
衆人下意識看向盧正旭,盯着他雙腿的位置,等發現鮮血瀰漫出來,頓時嚇了一跳。
這傢伙下手也太狠了吧,根本不留餘地!
林北辰的這一腳,恐怕不僅僅是踢到了皮肉,連骨頭也傷到了。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林北辰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他本來想給盧正旭一巴掌,但又想了想,像盧正旭這種欺騙女子感情的人販子,留着作案工具,反倒是個禍害,所以才踢了一腳。
他已經手下留情了。
否則,如果他使出一分力氣,盧正旭會被直接踢成渣子。
服務員急忙跑開,片刻之後又趕回來,手上已經多了一雙皮鞋。
在此期間,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林北辰,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盧正旭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
如果不小心招惹了這個瘋子,他會不會也給自己一腳?
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不僅僅是普通人,就算是聶紅塵,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一下,不着痕跡的躲到了幾名保安後面。
林北辰重新換上新鞋,有些不舒服的剁了跺腳,淡淡的說道:
“我不喜歡穿皮鞋,你們這裡沒有拖鞋,或者運動鞋嗎?”
從帝都大學開始,他就一直是休閒打扮,並非是他有強迫症,而是他喜歡這麼穿。
他又不需要上班,爲什麼要穿皮鞋束縛自己?
在場衆人,嘴角抽搐。
現在是穿什麼鞋的問題嗎?
盧正旭雖然只是聶紅塵的一條狗,但家中也有億萬家財。
最關鍵的是,今天是聶紅塵的宴會,而盧正旭是給聶紅塵辦事的。
林北辰對盧正旭動手,就等於是在打聶紅塵的臉。
四周衆人默默看着林北辰,心中已然驚訝到了極點。
衆目睽睽之下,聶紅塵不可能坐視不管,也不可能假裝不知,只能陰着臉色說道:
“洛小姐,我把你當朋友,但你的朋友好像不把我當朋友,他是不是太不把我當人了?”
洛梅香面色複雜之極。
她沒處理過這種狀況,顯然也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林北辰並沒有讓洛梅香糾結。
服務員重新拿了一雙拖鞋,林北辰換上又試了試,緊皺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來。
鞋的問題解決了,林北辰看向聶紅塵,淡淡的說道:
“我讓你說話了嗎?你再敢對洛梅香多說一句,信不信我讓你下半輩子也變成太監?”
說着,林北辰剁了一下腳。
這一下子,簡直比說一萬句都管用。
所有男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險些癱在地上。
衆人目瞪口呆。
袁亞楠眼中流光閃爍,險些被驚掉下巴。
今天的局面,袁亞楠就算想破腦袋,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破局。
林北辰處理這件事,竟然處理的如此簡單粗暴?
林北辰看似胡鬧的一腳,直接把聶紅塵的氣勢壓制住了。
聶紅塵縱然有千言萬語,此時也說不出來一句話。
相反,他憋了半晌,腦門上都流出汗了,也只能夠冷哼一聲,一言不發。
林北辰的手段過於無賴,聶紅塵如果動氣,更不值當。
面子重要,但是命更加重要。
各種事項之中,盧正旭是最不重要的一個。
無非就是一條狗而已,他招招手,還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弄到上百個?
眼看聶紅塵不說話,在場衆人紛紛露出了古怪之色。
聶紅塵是國際娛樂的二當家,香島娛樂界的傳媒巨頭,雖然他們家的產業,隨着時代在衰弱,但是這些年的投資和股權交易蟠根錯節,其背後代表着一大票人的利益關係。
甚至有傳言說,國際娛樂是香島少數幾個,被國外金融集團看中的潛力集團。
他們一直在想方設法的聯繫聶紅塵,只不過聶紅塵一直不答應入股。
如果聶紅塵願意交易,這件事情或許會有更多轉機。
但無論如何,沒有人敢小瞧聶紅塵。
起碼在香島的上流圈子裡,聶紅塵依舊是頂級大少。
然而,聶紅塵的名氣再大,也僅僅只是侷限於年輕一代。
來參加聶紅塵晚宴的人,最多不會超過35歲。這裡看似光鮮亮麗,明星雲集,但依舊只是一個年輕人玩樂的場所,不會涉及到頂層結構。
能夠決定香島格局,乃至於香島金融圈子的大人物們,沒有一個人會來參加這種場所。
明星對年輕人而言,的確有些吸引力,但是對於這些大人物而言,他們若想捧星,甚至都不必親自動手,只需要一個電話打過去,各大電視臺,就會爭先恐後的給予資源。
明星對聶紅塵而言,只不過是玩物和傀儡。
但是對於這些香島頂流的大人物而言,他們隨意的一個舉動,不僅僅能造星,更能改變幾十萬人的命運。
普通人只不過是爲了一日三餐而已,並不會想到三五年之後的事情。
而他們所屬行業是否興旺,全看這些頂層的想法。
衆人交頭接耳,默默的看着聶紅塵。
國際娛樂日漸衰弱,即便放在年輕人中,也少了許多吸引力。
然而他們卻無法想象,竟然有人敢在聶紅塵的主場出手,而且還威脅聶紅塵。
袁亞楠和劉雲熙等人,同樣也目瞪口呆。
他們只是來香島旅遊的過客,不知道聶紅塵真正的實力,但是今晚的所見所聞,卻依舊讓他們心中震撼不已。
全場上下,只有趙憶蓮面帶笑容,彷彿在看笑話一般,盯着林北辰。
趙憶蓮的身材姣好,曲線火辣,再加上大膽性感的穿着,隨着趙憶蓮一笑,在場之人中,不少男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趙憶蓮笑了半晌,直到笑累了,這纔看向洛梅香。
“洛梅香,你這個朋友是大話精嗎?怎麼說起大話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他以爲他是誰,他知不知道他在和誰說話?”
趙憶蓮畫裡的兩個誰,直接把衆人逗笑了。
這位林先生,是不是教授他們不知道,但他一定是個大話精。
看着洛梅香懵懂的樣子,他們忽然間有些同情。
洛梅香到底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根本就不知道男人爲了博得女孩關注,會無恥到什麼地步。
這個男人,顯然就是一個精心僞裝的騙子。
否則,憑他一個無名無姓的出身,怎麼可能引起洛梅香的關注?
洛梅香不知道別人在怎麼想,她只知道一點。
林北辰是麗江先生介紹給她的,而林北辰的實力,她也最知曉。
如果林北辰生氣,在場衆人,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林大哥,您別介意,他們沒什麼見識,不知道您是誰。”
她這番話,直接引爆了聶紅塵的殺心。
洛梅香到底在搞什麼鬼?
直到現在,她還以爲這個姓林的比自己更厲害?
聶紅塵瞬間冷下臉來。
“林先生,你無端闖入我的酒會,毆打我的下人,還威脅要傷害我,在場幾百人都是見證者!
就憑這一點,我可以把你抓到監獄去,起碼判十年以上!”
“你想清楚了,確定要和我爲敵嗎?”
林北辰淡淡的看着他。
“上一個這樣威脅我的,墳頭已經長草了。
他的家世恐怕比你更厲害,你只不過是搞點傳媒的輕資產,而他卻是實打實的重資產,但就這樣,他也沒能動我分毫,你看我像害怕的樣子嗎?”
林北辰非常無語。
在聶紅塵這些人心裡,似乎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但凡有一點不爽,他們就會立刻搬出所謂的律法和財力,打壓別人。
不論對錯,也不論先後,只要讓他們不滿,他們就是道理本身。
這樣不好。
強行引爆問題,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林北辰在周元壽的身上,已經看到了這些人的惡劣品性,但是和聶紅塵比起來,周元壽好歹還有點教養。
起碼,周元壽一開始並沒有惱羞成怒。
“你認識這個東西嗎?”
林北辰笑呵呵的說道,拿出了一枚徽章。
見到此物,聶紅塵頓時愣了一下,不耐煩的說道:
“一個破木牌有什麼用?你以爲能唬得住我嗎?”
衆人好奇的看了一眼,發現林北辰手中的木牌根本沒什麼用處,既不是金銀,也不是鑽石雕工,根本不值幾個錢。
衆人放下心來。
惡鬼狼一直觀察着林北辰,見聶紅塵終於不耐煩了,忽然湊上前來,笑呵呵的說道:
“聶大少,你何必跟他磨嘰,這種內陸來的大圈仔,直接扔到海里餵魚就是了,這裡是公海,殺人也不犯法的!”
“你們不能這樣,誰說公海殺人不犯法?”
劉雲熙心中大吃一驚,立刻怒吼。
“爲什麼不能?
這裡是我的地盤,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我就算當衆殺了他,他們也會幫我做僞證的。
再說了,即便有法律又能怎樣,你覺得我請不到大律師嗎?”
聶紅塵笑呵呵的說道:
“不僅僅是他,你們如果還跟他站在一邊,信不信我把你們也扔下船去?
到時候上面查起來,我就說你們幾個喝多了,自己跳下了甲板游泳,結果被淹死了,反正你們是偷渡上船的,我本來也沒有義務保護你們!”
聶紅塵哈哈大笑,看向衆人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嘲諷之色。
劉雲熙動人害怕了。
聶紅塵很有可能在開玩笑,但如果不是呢?
涉及到生死,哪怕只有1%的可能,也不能不當真。
看着餘夢潔等人的驚恐之色,聶紅塵忽然拍了拍手,笑呵呵的說道:
“小美女你別擔心,這幾個男人我不在乎,但對你我還是心軟的。
等一下我讓他們給你幾個救生圈,運氣好的話,一個月後你的屍體會游到岸邊,到時候我再讓人幫你入土爲安。”
聶紅塵說到最後,自己先忍不住了,大聲發笑。
衆人連連大笑,捧場至極,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聶大少,您真是太幽默了。”
“大少,您還是太仁慈了,竟然還給他們留了個全屍。”
“你們幾個,還不趕緊跪下磕頭。”
四周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調戲。
今天來參加晚會的既有富豪明星,也有上流高層。
對於他們而言,欺負普通人是日常也是樂趣,看着普通人被他們嚇得驚慌失措,是生活無聊的調劑品。
“你們太過分了。”
劉雲熙咬牙切齒的說道,眼中充斥着濃濃的殺氣。
從小到大,他從未被如此對待過。
一直默不作聲的陳方誌,眼中終於閃過了一絲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