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許是個瘋子,但卻是個有理想的瘋子。”
久說完這些,覺得再多說也無益。他緩緩起身,轉頭髮現邁爾斯仍在注視着他。
久微微一笑:“你知道嗎?你所謂的權勢與金錢,在師傅眼中毫無意義。那不過是用來保全你性命的工具而已。”
那位油膩男子與久顯然平級,他並未對久言聽計從,反而抱臂旁觀,帶着一種看好戲的神態。
久面對他的漠然,心中五味雜陳。突然,一個宏亮的聲音打破這短暫的沉默。
“你瞭解我是誰嗎?竟敢如此無禮?”邁爾斯的質問在空氣中迴盪,他的話語中並無半點以權勢壓人的意思,更像是在揭示一個深藏的秘密。
久默然許久,然後緩緩擡頭,眼中閃爍着深沉的悲哀,“我並不認識你。”
邁爾斯冷笑一聲,“即便是約瑟夫在世時,也不敢輕易挑戰我。你,作爲他的手下,又有何資格在我面前囂張?”他的話語彷彿連珠炮般擊中久的心扉。全場一片譁然,油膩男子更是驚愕不已,他從未聽說過久竟然是約瑟夫的兄長。
邁爾斯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未曾料到約瑟夫會將這個秘密告訴久。
突然間,他放聲大笑,那溫文爾雅的面具被徹底撕下,取而代之的是狠戾與狡黠,“既然你知道了這個秘密,還敢如此與我說話?”
久淡然迴應,“你的特殊,不過是因爲約瑟夫的噩夢。那不過是因爲父愛的不公,他更偏愛你,縱容你欺凌約瑟夫,甚至拿他做實驗。”中年男子臉上露出鄙夷之色,“你們這種人,何時才能明白,爭寵其實也是一種聰明的表現?”衆人默然,無人反駁。
久緊緊盯着邁爾斯,眼神深邃,“邁爾斯,你真以爲這次能輕易離開?”邁爾斯滿臉驕傲,“當然,否則我怎會在此與你廢話?”久靜立片刻,深知邁爾斯手握重籌,能掌控在場衆人的生死。
“你的信心,來源於你能掌控這些人的生死嗎?”久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邁爾斯臉色微變,卻很快恢復囂張,“沒錯,不然呢?你以爲單憑你就能攔住我們?”他手中的裝置,能隨時引爆那些人身上的炸彈。
久輕輕搖頭,“我一個人自然留不住你們,即使按照老師的計劃,我們也沒決心徹底留下你。”
邁爾斯臉上露出得意的笑,然而久卻突然發問:“邁爾斯,你如此模仿約瑟夫,真的有意義嗎?”邁爾斯臉上閃過疑惑與嘲弄,“你難道還相信你師傅是不可戰勝的,想在我身上擡高他的形象?”
久眼中的悲涼消失無蹤,只剩下冷漠,“你知道嗎?約瑟夫給所有因背叛而死的人都留了機會,但人性如此,給了機會也把握不住。”他直視邁爾斯,那種掌控一切的笑容在邁爾斯臉上逐漸消失。
“你到底是誰?爲何對我瞭如指掌?”邁爾斯的聲音低沉而顫抖。
久笑了,“你輸在了自信上。”他低聲喃喃,“老師,謝謝你給我的第二個選擇。”
邁爾斯感到死亡近在咫尺,久臉上的笑容讓他心生恐懼。
“再見了,我親愛的父親。”久的話語讓邁爾斯驚愕不已。
一個連兒子都認不出的父親,一個想要殺死兒子的父親,這是何等的悲哀。
隨着久的話語落下,整個基地迎來了巨大的爆炸。
久並未拆除炸彈,只是將引爆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金光閃爍中傳來熟悉的夏國話,“我*!”
林北辰看着突如其來的爆炸,感覺自己是不是被天道報復了。
他連忙甩出一道道金光救人,幸好沒帶飛鷹等人來。
與此同時,基地外的五看着爆炸的基地露出苦笑,他身爲約瑟夫的弟子自然知道計劃,也料到久會選擇背叛。
此時五身後跑來兩人,是艾斯亞的兄弟和黑袍。他們看着爆炸的基地驚愕不已,五卻淡然地說:“久和他的父親同歸於盡了,仇恨確實是種可怕的東西。”
艾斯亞的兄弟沉默片刻提及艾斯亞卻又止住話語。
五想到那個聰明的傢伙也沉默了,他當時在場卻未施援手因爲必須遵從約瑟夫的安排。
另一方面林北辰等人聽到廣播後急忙排隊上飛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官員們熱情送別他們因爲這個禍害國家多年的老頭子終於死了。
而在這一片混亂與悲哀中故事畫下了句點,留下的只有久遠的回聲和無盡的思索。
當他們抵達目的地時,唯有林北辰一行人在此等候,自然而然地,他們被奉爲了上賓。
林北辰心中暗自期待,這次回國必然會受到高度的讚揚,畢竟他成功促成了兩國之間的友好關係,儘管那個國家經濟稍顯拮据。
周博士緊隨林北辰身旁,臉上流露出逃過一劫的慶幸。
回想起那時,他與幾名士兵在基地內,突如其來的爆炸讓他以爲自己將命喪黃泉。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金光閃現,一名男子從天而降,將他們從死神手中救了出來。自此,周博士便與林北辰等人一同被尊爲貴賓。
“這場鬧劇真是令人啼笑皆非。”飛鷹坐在座位上,回味着剛聽聞的故事始末。
夏路遙面無表情地接口道:“確實狗血。”
儘管知道約瑟夫等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連番的失敗讓她痛定思痛。
林北辰則顯得無動於衷,只是覺得自己或許該更勤快地開掛。
野牛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那兩個傢伙想找的能助人跨過門檻的東西到底在哪兒?”約瑟夫能助帕希頓跨過門檻,顯然是因爲他手中也持有類似的道具,而這正是吸引那兩位大人物冒險的原因。林北辰一邊品嚐着頭等艙特有的香醇咖啡,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可能在他們選定的傳承人那裡吧。”話音剛落,他的笑容突然凝固,想起自己還答應過李叢靜要幫助那個孩子續命,這可如何是好?
此時的黑袍正站在約瑟夫的墓前,手中握着一份報紙,標題赫然是“全球首例!奇女子成功登頂世界最高峰背陰面!”。
他沉默片刻後,突然笑了起來:“你和媽媽還是一如既往地隨性啊。”
說着,他摘下了身上那件陪伴已久的黑袍,“這個東西,還是讓它去陪你們吧。”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將這件引人爭奪的科技造物撕得粉碎。
一旁樹後的青年男子目睹了這一幕,感慨道:“多謝你了。”
黑袍轉過頭來,露出白淨的面容和燦爛的笑容。
青年男子苦笑着搖了搖頭,他自幼便打破了門檻,如今雖已站在世界之巔,卻也能感受到自己壽命的流逝。
“真羨慕你啊,經歷了這麼多還能露出如此開心的笑容。”他感嘆道。
黑袍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在一陣沉默後問道:“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青年男子沒有回答,“問這些有什麼用?”他搖了搖頭。
“到時候我把你和你心儀的女子埋在一起時,好給你們兩個立塊墓碑啊。”黑袍隨口說道。
青年男子想了想西菲特的笑容和那充滿憐憫的眼神,“算了吧……”他說道,“西菲特應該和那個真正跟她般配的人埋在一起。”
此時,艾斯亞的哥哥在林子外拍了拍手上的灰,“真是不讓人省心,死了還得讓我給你把墳挖了。”他看着墓碑上西菲特的照片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眼光確實挺好,給我找了一個不錯的弟妹。”五站在一旁看着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屍體,“其實他們二位從來都沒有想要掌控你們啊……”他像個話嘮一樣嘮叨着。
五轉過頭看了一眼被帶來這裡的平凡男人,“節哀吧,你的妻子已經去世了。”男人臉上的害怕神色漸漸消失,“其實我早就知道她臉上的傷不是燙的……”他緩緩開口說道。
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人各有命,你不必太過悲傷。”
馬壹的屍體等待着黑袍來認領而帕希頓的屍體則讓冷麪男子陷入了沉思,“他有家人但是我不忍心把他的家人帶來。”他想起了那個剛脫離孤兒生活的小女孩說道。
五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冷麪男子準備離開時青年男子走了出來,“我覺得身爲當世最強者我需要一個傳人。”他笑着說道。
黑袍也走了出來看向自己哥哥的屍體。
而此時的林北辰還在品味着咖啡的香醇享受着頭等艙的待遇。
周博士則忍不住開口問道:“林先生我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爲什麼要綁架我?”
林北辰愣了一下因爲他也不知道原因,“大概……也許……是因爲約瑟夫看你不順眼?”
他試探性地回答道。
周博士陷入了沉默,如果是其他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他一定會讓對方知道不尊重客觀事實的後果,但眼前的人是林北辰一個創造了奇蹟的男人。
而且啊,要說起約瑟夫這個人,真是光聽故事就讓人覺得他腦子有問題。
不過呢,周博士竟然信了,還在一旁打量自己,想找出約瑟夫看他不爽的原因。夏路遙這次因爲坐了頭等艙,錯過了和林北辰緊挨着的機會,看起來有點失落呢。
林北辰喝了一口咖啡,眯起眼睛,心裡琢磨着該怎麼不動聲色地懲罰野牛。
這傢伙最近真是太囂張了,簡直要在他頭上拉屎撒尿了。
飛鷹等人則閉上眼睛打算休息一會兒,畢竟這次被綁來綁去一路瞎跑,確實挺累的。
就在這時,周博士彷彿下定了決心,問林北辰:“林先生,你有愛人了嗎?”林北辰被問得有點懵,睜開眼睛下意識地回答:“沒有啊。”這架飛機頭等艙只有他們一行人,所以周博士說話也沒太顧忌。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十二歲的女兒……”周博士剛開口,就感到一陣莫名的殺意襲來,差點讓他以爲自己又回到了被綁架的時光。他砸吧了一下嘴,竟然有點懷念這種感覺。
林北辰滿頭黑線,無語道:“周博士,我現在沒心思管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更何況十二歲……你是想讓我坐牢嗎?”夏路遙的目光漸漸恢復正常,繼續檢討自己在任務中的錯誤並展望未來。
周博士感覺到殺意退去,厚顏無恥地說:“沒事,你現在沒心思正好,等以後有心思了我女兒就合法了。”夏路遙又睜開眼睛,渾身殺氣騰騰,讓四周許多人都感受到了。閉着眼睛的飛鷹等人覺得刺激極了,默默爲周博士默哀一秒。
林北辰聽着周博士這賣女兒的發言,笑着說:“周博士,女兒的愛情應該交給女兒來決定吧。”周博士知道林北辰這是委婉地拒絕了自己,雖然有些可惜,但也沒再多說什麼。因爲他感覺到身邊的殺氣越來越強了。
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了。按照計劃,他們要先去港城待一陣,然後再回大陸。
就在林北辰也因爲勞累而昏昏欲睡時,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林北辰睜開眼睛,發現不是自己的手機在響,而是已經睡着的夏路遙的。
他無奈地搖搖頭,站起身走到夏路遙旁邊。
夏路遙一下子驚醒,警惕地看着林北辰。林北辰假如知道夏路遙對自己的評價,一定會表示自己很冤枉。
隨後夏路遙也聽見了自己手機的聲響,明白了林北辰的來意,歉意一笑,接起了電話。
“喂?請問您是?”夏路遙恢復了雷厲風行的模樣,話語中都帶着果斷的感覺。這個號碼她不認識,但既然是任務專用機,來電的一定是軍方的人。
“我是魏凡。”那邊傳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的聲音,“因爲這次任務你們立了大功,所以我代表上級直接向你們進行慰問。”林北辰耳朵敏銳地偷聽到了這句話,眼睛都亮了起來。這纔對啊!他們經歷了這麼多磨難,沒有慰問怎麼說得過去呢?
夏路遙眉目中也難得地出現了一點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