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耳釘青年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指着林北辰大喊:“你這小子知道這裡是哪裡嗎?啊?這裡是羅家,敢在這裡動手,你小子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
耳釘青年繼續說道:“識相的就趕緊把人放了,然後乖乖跪下來磕頭求饒,再賠償我兄弟二人一些精神損失費,否則的話……”
“砰。”
耳釘青年勒索的話語還沒說完,林北辰擡起一腳就踹在了他胸口上。
“轟隆。”
腳印落在胸口的瞬間,耳釘青年只感覺雙耳嗡鳴,猶如被一顆來自遠古的實心炮彈正面轟擊在胸口一般。
整個人混身上下的血肉骨頭,包括五臟六腑在內的所有東西彷彿都隨着這一腳而全部擠壓在了一起。
那種彷彿身體寸寸碎裂如同絞肉機中碎肉的感覺讓耳釘青年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叫:“啊啊啊……”
伴隨着這淒厲如惡鬼般的慘叫聲,兩百多斤的耳釘青年猶如一個破布娃娃般橫着倒飛出去十幾米遠,然後狠狠地砸在了十幾米外的閣門之上。
可憐那已經屹立十幾年的閣門,隨着這一撞竟是直接被撞出了一個大洞。
好在不是着力點,否則這高達好幾米的大閣門怕是要直接崩塌下來。
而造成這一切的耳釘青年此時已是頭破血流、口眼歪斜,捲縮在地上如同一塊爛肉一般慘叫不止。
反觀林北辰則是淡定地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就彷彿剛纔只是隨手拍死了一隻蒼蠅般。
林北辰掃了耳釘青年兩人一眼後淡淡地說道:“正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看在你們是初犯的份上我已經手下留情了,希望你倆能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以後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說着隨手一扔,髒辮青年就在驚恐萬狀當中如斷線的風箏般拋飛了出去,然後狠狠地砸在了耳釘青年的旁邊。
“啊啊啊,你這傢伙找死,找死啊。”一臉鮮血的耳釘青年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指着林北辰如同瘋狗般咆哮。
“踏踏。”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隨即幾個人喘着粗氣出現在了林北辰的面前。當先一人身上還纏着繃帶,正是羅家嫡長子羅子生。
“哈哈哈,大少來了,小子你……”眼見羅子生出現,耳釘青年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在他看來,隨着羅子生這個羅家大少出面,對面的傢伙唯有跪在地上像狗一般求饒的份。
他心中甚至已經開始琢磨等對面那小子認慫以後如何羞辱對方。
然而就在這時——
“砰。”
隨着一聲清脆的響聲,耳釘青年的話語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也整個僵住了,雙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和錯愕之色。
不只是他,旁邊勉力支撐着起身的髒辮青年也同樣如此。
同樣的錯愕、同樣的不可置信、同樣的懷疑人生。
“這,這,這是什麼情況?”
兩人無法相信,更無法想象自己竟然會親眼目睹這樣匪夷所思的畫面。
一向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羅家大少羅子生竟然,竟然突然雙腿一軟對着那鬧事的小子跪下了?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做夢,對,做夢,現在一定是在做夢,否則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現實當中?
就在耳釘青年兩人懷疑人生之際,他們的大少羅子生已經是跪在地上接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並且匍匐在地上如同小狗一般地爬到了林北辰面前,抱住林北辰的大腿驚恐地喊道:“林先生,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
如同小狗一般抱住林北辰的大腿之後,羅子生一臉驚恐地喊道:“對不起,林先生,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沒有將這些下人教育好,以至於讓他們衝撞了您。”
忽然,羅子生猛地站起,大步流星地走向髒辮和耳釘兩人,毫不猶豫地各踹了一腳。
“嘭!”
髒辮男萬萬沒想到羅子生會突然發難,毫無防備之下,被這一腳踹得摔了個四腳朝天。
耳釘男則是完全愣住了,滿臉惶恐地問道:“大少,您……您這是爲什麼?”
“轟!”
“去死吧你!”
羅子生怒吼一聲,一拳重重地砸在耳釘男的胸口。
耳釘男本就受傷不輕,這一下更是被打得口吐鮮血。
“你們兩個廢物,除了給我惹是生非還會幹什麼?”羅子生憤怒地瞪着耳釘男兩人,“林先生是何許人也?連我都不敢得罪,你們哪來的膽子?”
眼看羅子生還要動手,林北辰連忙擺手制止:“好了,差不多了,他們雖然有錯,但也不至於死。”
羅子生本就無意再繼續,順勢收手,對耳釘男兩人喝道:“還不快謝謝林先生?要不是林先生寬宏大量,我今天非把你們打死不可。”
訓斥了一番後,羅子生走到林北辰面前,躬身說道:“林先生,您放心,回去後我一定好好管教這兩個傢伙,讓他們像我一樣改過自新。”
說到這裡,羅子生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好奇地問道:“對了,林先生,您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指示?”
林北辰環顧四周密密麻麻的別墅,笑道:“如果這都算寒舍,那我住的地方豈不是成了貧民窟?”
羅子生趕忙賠笑道:“您要是不嫌棄,我在北岸有套房子……”
“不必了。”林北辰斷然拒絕,“閒話少說,我們還是談正事吧。這次我是奉命而來,請你和你的家人都跟我走一趟。”
羅子生臉色一變:“這是爲什麼?”
“你心裡沒點數嗎?”林北辰沒心情跟羅子生囉嗦,隨手將一副銀手鐲扔給他,“把這個戴上。”
看到手中的銀手鐲,羅子生渾身一顫,臉色鐵青,雙手緊握成拳,心中的憤怒和恐懼交織在一起。他很清楚,林北辰公然拿出這手鐲,意味着他們羅家即將從港城四大家中除名。
未來,他們或許只能流亡海外,苟且偷生。
甚至,能不能逃掉都是個未知數,一旦被抓,可能就是一輩子的牢獄之災,甚至更糟。
“林先生……”羅子生聲音沙啞地擡起頭,“真的,非要如此嗎?如果林先生能高擡貴手,我羅家必有厚報。只要能給我羅家一線生機,您要什麼我們都願意給。”
林北辰翻了個白眼:“廢話少說。”
說着,他一把揪住羅子生的衣領,三兩下就將銀手鐲戴在了他手上,然後兩腳將旁邊幾個不知所措的傢伙踹飛。在衆人驚駭的目光中,他提着羅子生往裡走去。
在羅子生的指引下,林北辰很快來到一個庭院,見到了正坐在大紅圓桌旁與人喝茶的羅傑。羅傑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裝,脖子上繫着白色西裝領帶,打扮得不倫不類,就像他這個人一樣,身份模糊。
坐在羅傑對面的是一個穿着黑色皮衣的白人壯漢,從他凌厲的眼神和不經意的動作可以看出,此人實力不俗。這或許就是羅傑明知林北辰到來,仍敢高坐堂上的原因。
見林北辰走來,羅傑連忙站起,彷彿不知林北辰來意一般,小跑着迎了上來,恭敬地說道:“林先生大駕光臨,怎不提前通知?我好帶着族人親自迎接。”
羅傑態度卑微,絲毫沒有羅家家主的架子,臉上堆滿了笑容。
“沒辦法。”林北辰攤了攤手,“提前通知你,你跑了怎麼辦?”
羅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胸中怒火洶涌,但他畢竟修煉了幾十年的養氣功夫,很快將殺意壓下,強擠出笑容說道:“林先生說笑了,這裡是我羅某的家,我怎會跑呢?”
坐在一旁的白人壯漢約翰愣住了,瞪大眼睛驚愕地看着林北辰和羅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這可是羅傑啊,港城四大家之一羅家的家主!
他跺一跺腳,港城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據他所知,就算在醜國,羅傑也有着不小的人脈。
然而現在,這樣一個大人物竟然對這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如此卑微?
就算被當衆羞辱也不敢發作。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小子不就是個丘八嗎?羅傑至於如此嗎?
還是說這小子有什麼其他了不起的身份?
約翰的想法林北辰自然不在乎。他擡頭掃了一眼白人壯漢後,目光便落在了羅傑身上。
他伸手指了指羅子生手上的手鐲說道:“別裝糊塗了,羅傑,你們一家的事情敗露了。”
林北辰將另一個手鐲扔到羅傑手裡,戲謔地說道:“還愣着幹什麼?戴上啊,難道還要我親自幫你戴?”
羅傑握緊銀手鐲,沉聲說道:“林先生,你真想和我們羅家魚死網破嗎?”
“魚死網破?”林北辰笑了,上下打量了羅傑一番後說道,“我左看右看,你也不過就是一條臭魚而已,拿什麼來破我的網?”
羅傑臉色更加陰沉,他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麼說,林先生是鐵了心要和我們羅家爲敵了?”
“爲敵?”林北辰搖了搖頭,“不不不,這不是爲敵。”
他揚了揚手中的銀手鐲:“這,叫做抓捕。”
“好,好,好。”羅傑連說了三聲好,隨後臉色猙獰地喊道,“給你機會你不珍惜,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說完,他轉身對着一直看戲的白人壯漢喊道:“約翰,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你不是說要給你那兩個手下報仇嗎?現在人就在你面前,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約翰慢悠悠地站起,無視羅傑的眼神逼迫,拿起紙筆寫寫畫畫了十幾秒後開口說道:“不好意思,羅家主,咱們一碼歸一碼,此人不在你給我的任務中。如果你需要額外的幫助……”
約翰咧嘴一笑:“得加錢。”
“多少?”
“不多,五百萬,美元。”
“好,只要你把這混蛋幹掉,五百萬就五百萬。”羅傑咬牙說道。
兩人達成交易後,原本嘻嘻哈哈的白人壯漢臉色瞬間變得嚴肅。
他隨手將紙筆扔掉,走到林北辰面前,如禿鷹般陰狠的眼神在林北辰身上掃視了一番,最後沉聲說道:“小子,你能獨自一人俘虜我那兩個手下,手段想必不簡單,也難怪有膽子跑到羅家來撒野。”
約翰伸手一拉,將上半身的皮衣扯開,露出裡面如萬馬奔騰般涌動的肌肉。他瞪着林北辰說道:“不過,你那點兒手段對付別人還行,在我面前卻如同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
活動了下手腳後,約翰昂着頭一臉傲然地對林北辰宣告:“如果你想留個全屍,就老老實實地跪下受死。否則,一旦我動起手來,你可就變成一攤爛肉了。”
“嘖嘖。”林北辰咧嘴一笑,掃了約翰一眼後歪着頭看向羅傑,“別告訴我,這條瘋狗就是你膽敢拘捕的底氣。”
羅傑只是冷笑,沒有迴應。在他看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兩者之間已經沒有必要再交談了。
無論怎樣,這個攔路虎必須得以剷除,只有將這塊如狗皮膏藥般難纏的小子徹底解決,他們全家才能安心地逃往海外。
“瘋狗?”
約翰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猛地跨前一步,逼近林北辰,他那雙如禿鷲般兇戾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北辰,怒吼道:“你這該死的混蛋,你剛纔說了什麼?嗯?道歉!立刻跪在我面前,匍匐着祈求我的原諒,不然我發誓,在你嚥氣之前,定會讓你嚐盡這世上最殘忍的痛苦。”
“嘿嘿嘿,啊哈哈哈,”
林北辰被約翰的言語逗樂了,他叉着腰笑了許久,這才停歇下來,對着約翰說道:“看來你還不清楚我的身份,是吧?”
“讓我祈求原諒?哼,別說是你這條瘋狗,就算是你們的神,也沒有那個資格。”
“我管你是誰!”
約翰怒視着林北辰,獰笑道:“在我的鐵拳之下,不論你是誰,最終都會變成一堆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