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婧到底沒在那邊待太久,很快就回來了。,最新章節訪問:ШШШ.79xs.СоМ 。
實在是受不了那裡的氣氛和話題,大家好像都在抱怨社會太殘酷,人生太艱難,要麼就是各種買房結婚生子之類的話題,陶婧覺得,跟自己真是格格不入。
她明白,自己真的跟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既然如此,何必勉強自己留在這裡?早點過來跟大家一起吃飯,輕輕鬆鬆的多好。
她走的時候舒雲還有些意外,“要去跟你的新朋友們一起嗎?”
這句話聽得陶婧非常不舒服。什麼叫“新朋友”?而且舒雲這句話的酸味,真是隔着包廂都能聞得到。
陶婧知道,因爲殘疾人的圈子非常小,所以他們其實也是有些排外的。其實也不好說是他們排外,因爲外人也很少會接納他們進入正常人的世界,於是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要守在自己的圈子裡,纔是安全的。殘疾人去跟正常人做朋友,總不能長久,還得不到平等的看待。
可是現在,陶婧自己變成一個正常人了,然後成功的進入了那個大家嚮往又害怕的世界。對舒雲來說,大約是有些不舒服的。但陶婧一直以爲,她是應該會替自己高興的。因爲舒雲一貫就十分開朗,對朋友也很好。卻沒想到,她原來這麼在意。
雖然陶婧覺得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卻並不會喜歡。於是越發覺得跟從前的朋友們都走在了不一樣的路上,以後大概連共同語言都不會再有了。
再遇故人的興奮過去之後,陶婧覺得,始終還是安隱齋那樣的氛圍更適合自己。於是敷衍了舒雲兩句,就果斷走人了。
見到她回來,秦焱的心情立刻好了很多,卻仍然帶着幾分酸味道,“怎麼不多跟老朋友們說一會兒話?”
老朋友……這是跟舒雲的新朋友對稱嗎?
陶婧這才突然發現,自己的心,好像真的長偏了。同樣是說酸話,同樣是這樣不‘陰’不陽的語氣,然而舒雲說出來,她聽了覺得刺耳,但從秦焱嘴裡說出來,竟然讓陶婧覺得很有趣。
陶婧便釋然了。錯的不是舒雲,而是自己。但她已經不打算改了,就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
“大概是因爲老朋友沒有新朋友好吧?”她笑眯眯的說。
“誰說的?”秦焱十分正經的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朋友當然還是老的好。”
“老闆是新的好,是吧?”陶婧說。
秦焱終於沒忍住笑了。其他人都是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還他們那個英明神武的老闆回來啊這個斤斤計較醋意橫生的‘女’人是誰?
“吃飯吃飯”察覺到大家的視線,秦焱一一兇狠的瞪回去,大聲招呼。
過年總是讓人開心的事情,每天吃吃喝喝,玩玩鬧鬧,時間好像一晃就過去了。正月初六,秦焱和陶婧又一次出了‘門’。這一次他們要去的是東部平原。
這一次秦焱沒有開車,他們自然也不打算走特別通道,而是跟所有普通人出行一樣,選擇汽車,火車,飛機這樣的‘交’通工具。
這是因爲秦焱出‘門’前總覺得心頭不安,去靜慧師太那裡求了個籤,結果是個中下籤。
她不知道這一趟出去會遇到什麼,卻還是下意識的選擇了拖延時間。當然,也是因爲這一路風景不錯,有意讓陶婧遊覽一番,增廣見聞。到時候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也不至於會一想起來這一趟行程,就覺得全都是壞事。
兩人坐了一天的車,來到長江邊上之後,秦焱選擇了乘船。
這是陶婧第一次乘坐輪船。以前坐過的,是公園裡那種過家家一樣,可以自己划槳的小舟,根本算不上船。同時也是第一次看到一眼望不到頭的長江天險。相較而言,她以前見過的“河”,都只能算是小水溝了。
她們出來得早,這時候船上的人很少,很安靜。當然,甲板上的風也很大,而且凜冽如刀,站一會兒就受不了了。不過陶婧還是顯得很興奮,連話都比平時多了很多。
這時候秦焱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意了,所以看陶婧的眼神自然又有不同。反正不管她做什麼,在秦焱看來,都是好的。只會笑着縱容附和。
第三天他們到了地方,這時候秦焱才囧囧有神的發現,封印所在的地方,早就被開坑成了一片良田。這邊的‘春’天來得早,水稻每年可以種兩季,這會兒已經有人在地裡忙碌了。
“這要怎麼辦?”陶婧問。這和百年古樹的情況不一樣,總不可能把人家的土地買下來吧?
秦焱倒是沒有在意,“晚上過來看看。”她們做的事情,又不是非要讓人知道,晚上也可以。秦焱首選白天的原因是,晚上對鬼魂來說,總是有些加成作用的。
讓秦焱擔心的,是地貌改變對封印的作用。
這裡以前是一片平地,靠着江邊,‘陰’氣旺盛。想必當初封印被設置在這裡,也是爲了以‘陰’養‘陰’。然而現在平地變成了水田,先不說有可能跟第一個封印一樣被破壞掉,就說風水的改變,對立面的鬼魂,也會有很大的影響。是好是壞殊難預料。
其實秦焱看着這塊地,總覺得恐怕已經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所以她想了想,拉着陶婧進了村子,找了一戶人家,推說是來附近做考察的學生,打聽起當地的風俗文化。
這裡的人都‘挺’淳樸熱情,自然知無不言。之後又來了幾個看熱鬧的,你一言我一語,更是沒什麼顧忌了。說着說着就說到了最近的怪事上,原來村子裡有一戶人家,最近夫妻幾乎天天大戰,據說是那男人夜不歸宿,老婆懷疑他在外頭有人了。結果男人還就沒有否認,甚至還鬧着要離婚。
雖然是東部沿海,但是這一帶的民風卻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放。在農村,離婚是大事,自然就成了鄰居們平時熱議的對象。
秦焱着意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封印所在的那一片水田,竟然就是這個緋聞男主人侯文新家裡的。
她和陶婧對視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根據村民們所說,這個侯文新,原本是村子裡第一個勤勞肯幹的後生,老婆更是他自己苦追了好幾年才娶到的,當時傳爲佳話。結果這才幾年功夫,兩人才生了個大胖小子,竟然就鬧起離婚了。
這事裡處處透着怪異,她們有理由懷疑,侯文新的情變跟那個封印有關係。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件事情她們就不能視而不見了。
“大娘,那個侯文新的家,在哪裡啊?”陶婧笑着問。
大娘看了她一眼,“咋,你們要去他家嗎?這會兒‘亂’着呢,天天打架,還是別去了。”心裡卻嘀咕着,熱鬧也不是這麼好看的。這兩個姑娘看着‘挺’正派,怎麼這麼喜歡打探這些事情?
秦焱道,“大娘,我們只是想去看看嫂子。遇上這種事情,恐怕心裡也難受吧。大家都是‘女’人,她現在多不容易啊一個人帶着孩子,什麼事情都做不了。那侯文新沒良心,大家就要多幫襯。我們本來是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的。反正住哪裡不是住,住在嫂子家裡,她還能收點錢,貼補一下孩子。”
她外表生得文文弱弱,說起話來卻天生有一股能令人信服的味道,這一番話有條有理,說得幾個大娘都跟着感懷不已。都是‘女’人,知道‘女’人的難處,那侯文新往常看着是個好的,誰知道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們喜歡八卦看熱鬧,卻也不是真的那麼鐵石心腸。
於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究還是給兩人指了路,其中一位還熱心的替他們帶路過去。
路上秦焱心思一動,問道,“大娘,你們這村子,也有些年頭了吧?”
“那可不,聽說我們先祖是元朝的時候,爲了躲避韃子,纔到這裡來定居的。算起來也有個五六百年了吧?”大娘十分自豪的道。
秦焱就問,“那你們村子裡有沒有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我們兩個也在古玩店裡打工,如果能收到一兩件東西,回去也能跟老闆‘交’代,說不定這次出來的食宿都能報銷了。當然,價錢肯定是不會虧了你們的。”
大娘想了想,道,“這還真沒注意過,回頭我替你問問。不過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侯文新家裡,有段時間好像傳過,說有什麼傳家寶。估計是民國時候傳下來的,這能算是古董嗎?”
“當然算。”秦焱說,“民國的東西雖然不比古代值錢,但也很有收藏價值。不過具體要看是什麼東西。”
“那待會兒我替你問問阿秀哦,阿秀就是侯文新的老婆。當初那傳家寶是當聘禮送出去的。唉,好好的姑娘嫁過來,好日子過了沒多久,誰能料想會出這樣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