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還是如約來了。清晨,金黃的陽光普照大地,一切都充滿生機,一切都帶着輕鬆的勁兒。
小豪看見樹丫朝天舉着,綠樹啊,是真綠。他又看見,樹木上裂開的的皮,皮枯,卻依然粘在樹上。
“還是有很多從前沒注意過的事。”小豪嘆道。
“什麼?”小烈懶散地抱着頭。
他對小豪的一切都是極爲關心的。是小豪把他從黑暗裡帶了出來,小豪就是他的光啊!可是,小豪聽了小烈的話,並沒有迴應。
他摸了摸腦袋,也不知道,這腦袋到底有多好摸,就算好摸,好不知道有多少頭髮可以給他摸。
但無論怎麼樣,小豪都是樂天派,從一次次尷尬中樂觀到了現在。
小烈好奇地看着小豪,嚼着棒棒糖等小豪回答,目光火熱無比。
這種目光,是對新奇事物纔有的目光,可是小豪和他一路,已經很久了。但是這種新奇的目光卻依然存在。
等不來回答,小烈緩緩回過頭,看着天上的藍。是真的藍啊!小烈心裡感嘆。
來到大廳等待,中央顯示器上播放着第50層的戰鬥。小豪他們看着,起先沒怎麼注意,但隨後,小豪也不笑了,小烈也不嚼棒棒糖了。
爲什麼呢?因爲尷尬。戰鬥場面讓他們尷尬。
他們看着眼前的景象,心裡一驚。從顯示器上,他們莫說看到影子,大多數是雙方站立不動。
可過不多久後,一方就直接認輸。想想,50級以上就是層主,名利雙收。能力強大不言而喻。
可他們都打都沒打,只是乾站着就把比賽完成了。
雖然小豪他們尷尬,但是更讓他們驚奇的是現場的觀衆。觀衆們都會歡呼,彷彿這是理所應當,再自然不過了。
爲什麼會這樣呢?爲什麼戰鬥也可以這樣。爲什麼乾站着,什麼都不做,就把錢拿了。
他們內心驚奇,驚奇又尷尬。是他們太浮誇,還是自己太弱弱。但無論怎麼樣,比賽還是要繼續。
一樣的流程,一樣的開場,小豪輕鬆打敗了對手。小烈這邊,卻是很是不服,因爲對手是那個紅帽少年。
這時,也知道了紅帽少年叫加斯。加斯確實很快,說他擁有豹的速度也一點都不爲過。但就是這樣,快卻那麼精打。
明明從站姿到進攻,從進攻到防守。全身上下沒有一點不是破綻。但就是這樣破綻百出的他,小烈的手刀一次次的劈下,卻一點都沒有效果。
小烈作爲暗殺家庭百年不遇的奇才,4歲獨闖迷霧沼澤,6歲競技塔打到25層。如今13歲,任務無一失敗,身手可想而知。
可對面,快歸快。但面對小烈的手刀,一次次的倒下,又一次次的站起。小烈也是見過世面的人。
早上的尷尬讓他認爲自己還差得遠,如今面對這15歲的少年,自己又那麼費勁也幹他不過。
心裡一急,動用魔幻虛步。只見身影重重,速度俞近俞快。臨到跟前,一使寸勁,啪!紅髮少年應聲倒地。這次卻沒有掙扎。
“完了,用力過度了,這人估計有小半年恢復不過來了。”小烈當時是有點後悔,他下意識得判斷,這人是要半身不遂的節奏。
但出乎意料啊,出乎意料的是這人竟又重新站起來了。
而他這次重新站起,卻是比往時不同。只見他雙手抱肩,雙目緊閉。不一會兒,小烈就感受到只會從姐姐那感到的氣壓。
而他突然睜開雙眼。一股莫名的壓力激發了小烈的動物本能。他瞪大了雙眼,十分快速的跳後。
惶惶不安,骨寒毛豎。他驚恐地盯着加斯,憋着氣肌肉僵硬。不自覺,做出了防禦狀態。
但是,但是小烈做好應戰的心理準備時,加斯又鬆下了一口氣。嘴裡嘆一句“算了!”
之後,小烈就再也沒有感覺到這股氣息了,加斯回到了平常的狀態。
小烈眉頭緊皺,竟然被對手這樣看不起,一股腦羞怒氣直衝血門。
一言不發,魔幻虛步,霹靂手刀,對準頸部,橫起一斬。
啪!
加斯徹底倒下了。裁判上前讀秒結束也沒有繼續站起。
全場歡呼。氣氛熱烈,但小烈心裡死一般靜。
他明白,這勝利是不徹底的,對手並沒有盡全力,仍隱藏了自己的實力。
一會兒,他從熱血衝頭的勁中緩了回來。他看了看地上的加斯,這一刀曾經斬過烈焰蛙,再不遜也要服服貼貼地見我就跑。
今天也算是對不起了。他轉身離場,身後卻有動靜。他回頭一看,赤瞳大亮。
站起來了~!?
身後加斯顫微微站起,吐掉嘴裡的淤血,擦掉眼上的髒物,桀驁不馴地說:“哼,歷害是歷害,不過我還是沒有輸。”
小烈不敢相信,但也沒說什麼,微微一笑,瀟灑十分地從門口離開了。
“小烈!”小豪喊着,開心地跑來慶賀,“太好了。”目光裡都是開心。小豪的目光一直都是笑着的閃光樣。
“是吧,”小烈很平靜。他心裡仍然有那個疙瘩,過是過了,但是這個勝利是對手讓給他的,不甘心的感覺總是抹不掉。
但是,沒想到沒說的都收起吧,大可不必再爭辯是非。領完了工資,他們回到了房間。
小猴牀上一躺,完全沒注意到小烈沉默的理由,張嘴就說:“要說那個加斯還是真厲害啊!
像你這麼厲害的人,這麼厲害的步伐,這麼快的手刀,都打倒他不能。”
“是吧!他將來一定是個厲害角色。”小烈好沒多大介意,因爲這是事實,事實是糾結也改不了的。
時間流逝,比賽一場一場的進行。慢慢的,小豪小烈也逐漸感到吃力了,快到40場的時候,已經開始快和對手打平手了。
打完比賽回到房裡躺着,但這次沒有開始的輕鬆,滿臉大汗,筋疲力盡,說話都覺得費勁。房間雖然變好了,但是心情卻沒有跟着變好,想反是心累。
全身都鬆軟鬆軟。小豪小烈關了門,往各自牀上就是一躺。
從地下十層現在他們已經住到地下一層了,現在是三天一次比賽。這天打完,第二天一大早,小豪去取款機。又和上次一樣呆住了。
“怎麼了?”小烈好奇地問小豪。
只見小豪盯着屏幕上的一長串數字,目光顫動顫抖,不敢相信地念叨:
“個、十、百、千、萬。啊!不對不對,說數了,再數一次。個、十、百、千、萬...好多零啊。”
小豪驚歎着。
“是吧,這裡只要有實力,就可以掙到普通人一輩子也掙不到的數目。”
小烈很平靜,小豪瞪大的雙眼和顫抖的身體卻依然好久恢復過來。
定了心,回了房。前腳剛進,後腳咚咚咚三聲門響,有人敲門。
“是誰?”小豪問了一聲,但對面卻回答“是我。”
“我是我。”
“你是我?”
“我不是你,我是我...”
“打住!這樣是要幹嘛,說相聲嗎?”小烈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你開吧!”小豪一臉得逞地推託。
“憑什麼是我,你離門近,你去?”小烈反抗。
“真好啊!所以還是年輕的模樣,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樣。”門外人又喊着。
二人未理。
“我也是一路到40層的,我也累啊。”
“也是,百年難遇的奇才也是應該好好休息了。還是我去吧。”小烈裝作要起身開門。
“等會兒,”小豪把小烈攔住,“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去”
“前面那句。”
“小豪是百年難遇的奇才。怎麼了,嫌說少了啊!”
“不,小烈你很有眼光。”接着,一躍跳到門口。門開後,門外站的確是一個誰都不認識的老頭。
這老頭兒,怎麼說呢?渾身就透露着那麼個喜慶勁兒。大約40來歲。頭髮已經掉到沒有幾根。
但是右邊的頭髮又被燙長,拖到左邊蓋住。
一條一條的,像開荒的田地。有毛不算禿,草地變森林。
白色的背心鬆鬆垮垮,黑色短褲黑布鞋透着清涼,像是隔壁來串門的老大爺。
豆豉小眼,臘肉香腸嘴,柳葉長眉。
腦袋前伸,客客氣氣得帶着笑。
“你們好啊!”這人說起話來卷平音不分。
小烈沒說話,。防人之心不可有,害人之心不可無。不知道來路不好迴應。
“你好!”小豪舉起手招呼。
“你的是小豪小烈的嗎?”
“是我們”小豪又快速答應。小烈一旁謹慎地觀察來人。
“是就行了。”這人繼續說着,擠開了小豪。“來來來來來。我要說你們爲徒。”
小烈一陣尷尬。“你教什麼?”小豪又繼續回答。“小豪!”小烈一旁用語氣讓小豪別說了。
“世上還有這麼好心的人,莫不是個大騙子吧!”
小烈反身讓老頭記得保持距離。不論是心理,還是身體。
“嘿嘿嘿。”老頭滑稽地看着二人,“別這樣嘛,小兄弟。”
說着,擠開小豪,走進了房間,一屁股坐在了小豪的牀上:“四海之內皆兄弟。再說俺是長輩。尊老愛幼可是我們民族的傳統哦。”
小烈見來人看着不壞,一甩頭不理他。但這一陣風卻甩下了這個人的頭髮。他也沒生氣,也沒尷尬,仍是很猥瑣笑眯眯地的樣子。
確認二人目光都在他身上後,他緩緩伸出右手,一邊將頭髮扶上的頭頂,一邊笑道:
“還沒自我介紹。我叫老康,你們叫我康師傅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