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行回到海岸,秦煌與宙幽已然迴歸,見到戚長征的模樣甚是好奇,宙幽性子直,兩年多的相處,也瞭解戚長征的性格,說話隨意了很多。
“公子,你這是怎麼了?莫非你露出海面遭雷劈了?”
戚長征臉黑黑的,不答。
白虎的嘴裂了開來,秦煌見了白虎的模樣就知道戚長征確實是被雷劈了,與宙幽兩人相視一眼,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來。
戚長征回頭說道:“笑個毛,就不信你倆沒好奇過……”
秦煌與宙幽都是連連搖頭,又不是二傻子,誰拿自個的命開玩笑啊?
戚長征不說話了,他也在想自己的好奇心怎麼就變得這麼重了,估計是這段時間安逸的日子過得久了,無聊得快要生鏽了纔會這樣吧。
戚長征將那塊七品黑曜石丟給宙幽,嘿嘿一笑:“遭雷劈的收穫。”
宙幽連忙道謝,他乃是主修火屬性的修士,黑曜石對他有大用,秦煌也不眼紅,他與宙幽在冰極原兩年多時間,得到的琉璃石一部分給了戚長征,其他的也都是給他吸收,各取所需,三人相處的也是很愉快。
歇了幾日,三人精神抖擻,便直接前往七層海域,秦煌與宙幽在七層海域邊緣,他們二人沒法進入八層海域,便在七層海域邊緣地帶隨時準備接應戚長征,卻也在他進入八層海域之時,千叮嚀萬囑咐,交代戚長征要多多留心。
戚長征進入八層海域自然不敢大意,達摩將八品黑曜石交給他時,就曾說了一句話:“八層海域有蛟龍。”
蛟龍非龍,外形卻與神龍沒有多大區別,神龍五爪,蛟龍比神龍少了一爪罷了,威壓與神龍相比卻是相距甚遠,但至少也有着靈獸的品階,戚長征自然不敢大意。
進入八層海域,哪怕戚長征佩戴着八品黑曜石,也能強烈的感受到海水中蘊含的熾熱溫度,呼吸都似有火星閃爍,幸好現在的他也無需過多呼吸,否則就算是有八品黑曜石在身,單就缺氧這一現象也要讓他承受不住。
白虎也顯得小心翼翼,不敢再像六七層海域之時那般橫衝直撞,一人一虎確定了一個方向,便小心翼翼的前行。
此時在他們的頭頂上空,烏雲籠罩下的海面上,正有一道人影在粗如人臂的雷電中穿行,身軀時隱時現,一道道雷電劈落,總能在電芒臨身的剎那避了開去,閃爍不停,不大工夫就向着九層海域進發。
在戚長征三人駐留的那片山崖處,一個六丈多高的高臺憑空出現,高臺頂端依舊是紅綢覆蓋,丫鬟小霞坐於紅綢帳外,晃盪着雙腿觀察王老實佈置的法陣。
高臺下方,王老實盤膝靜坐,他的手臂已經恢復如初,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周圍的散修都不敢正視,規規矩矩的站在法陣之外,卻也不時會將目光望向紅綢帳。
看的自然不是丫鬟朱小霞,而是置身紅綢帳內的修元界第一聖女袁紫衣,雖然他們無法看見,但只要偶爾熱風吹拂,能隱約見到其中曼妙的身影便足以自我安慰。
他們不知道,就連王老實和袁紫衣都不知道,在他們的頭頂上方,無盡高遠之地,有着一座懸空的法陣,此法陣非人力所能佈置,乃是龍族的手筆。
千萬年前,龍族爲監控修元界禁地而設,直至今日依然留存,只有泰上元門中最高層幾位方知曉這個隱秘,他們稱這一法陣爲:虛空之眼。
無數的上品靈石注入虛空之眼,姜九黎方纔鬆了口氣,回頭對長兄姜黎道:“可以了,長兄是否就此進入墨龍海域?”
姜黎點點頭,話也不說,閃身就不見了人影。
姜九黎整了整衣帽,取出摺扇輕搖,恢復了翩翩佳公子的做派,向着下方落去。
人未到,眉間青芒閃爍,泰九峰已是先行降落,忽聽一聲冷哼自下方傳來,低頭一看,頓時大喜,這紅綢帳的做派除了天火元門袁紫衣還能有誰?
將泰九峰換了個位置,也不顧地面數十位散修的存在,直接向着他們頭頂落下。
驚呼聲四起,也有散修想要施展道術抗衡,卻聽身旁有見識的散修驚呼:“泰上元門聖子”,當即收了法寶,抽身飛退。
“轟隆”聲中,飛沙走石,姜九黎出場,他卻也識趣,深明美人不可打壓的道理,只將泰九峰縮小到六丈高矮,與紅綢帳齊平。
泰九峰落地,自峰內飛出二人。
其一雙目如鷹隼,手指如鷹爪,身似飛鷹翱翔而出,落地無聲,正是姜九黎貼身護衛元老長春子。
另一位粗壯的大漢,身高兩米開外,單薄的長衫掩蓋不了渾身隆起的肌肉,此黑麪牛眼的大漢便是姜九黎的另一位貼身護衛元老古奇了。
隨着二人落地,周圍的散修再次飛退,只敢在遠處駐足。
泰九峰頂憑空出現了一個八角亭子,姜九黎站在亭子的頂端,手搖摺扇,未語先笑,笑聲中,便有十餘位青衫道童在八角亭內佈置起來。
“人生何處不相逢……”姜九黎滿臉溫文爾雅的笑容,俊美無雙的面貌讓小霞丫頭雙眼都看直了。
就見姜九黎一收摺扇,接着說道:“兩年前,丹霞元山一見,紫衣妹妹更迷人了,姜某這兩年可是日思夜想,巴望着能再見紫衣妹妹一面,能在此處遇見,當是天道有眼啊!”
紅綢帳內無聲息,丫鬟小霞回過神來,不免臉頰通紅,回首望了眼紅綢帳,俏皮的吐了吐香舌。
姜九黎沒有得到袁紫衣迴應,絲毫不見棄壘,瀟灑的輕搖摺扇,道:“此地炎熱,姜某設下水酒一杯,紫衣妹妹可願到我這醉心亭飲酒敘話,順便解了這炎熱的海風?”
丫鬟小霞咯咯直笑,高臺下方的王老實也睜眼看了姜九黎一眼,說道:“我丹霞仙山可不比此地炎熱許多,聖子所言……呵呵……”
姜九黎賣弄風情,倒是望了這茬,悻笑道:“玩笑之言,紫衣妹妹習慣了熾熱,姜某卻是未能適應,既然紫衣妹妹不願意來我這醉心亭,姜某就不打攪了。”
說罷,落入亭中,獨自飲酒,面色卻不是那麼好看。
“王老兒,通天山脈一別已有五載,觀你境界已有提升,我長春子久未動手,便與我一戰如何?”長春子老道見不得王老實笑話姜九黎,面色不虞邀戰。
王老實嘿嘿一笑,道:“今非昔比的是我老道,你這老兒已非我敵手,莫傷了你有損兩門情誼。”
“呸!”長春子大怒,“你這老兒胡吹大氣,來來來,這便大戰三百回合,看看是你今非昔比,還是我長春子更勝從前。”
王老實豈會懼他,當即就站起身來,卻聽高塔傳出袁紫衣的聲音:“我正修煉,勿擾!”
王老實不說話了,瞪了眼長春子又自盤膝坐下。
長春子回頭看了眼姜九黎,見姜九黎也是搖了搖摺扇,便不再多說,也是怒視着王老實。
場中便安靜了下來,只聞姜九黎不時的飲酒聲傳出,喝得有些急,目光望着墨龍海的方向,估計是在擔憂墨龍石的歸屬。
戚長征發現自己很倒黴,才進入八層海域,就被電了個半死,心裡不停的在詛咒哪個挨千刀的傢伙招惹了天雷。
一道道粗大的天雷劈入海中,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躲避天雷上,根本沒有機會深入八層海域,眼看着雷電照耀下的八層海域,一道道天雷還在向着深處蔓延,咒罵着便回了七層海域,匯合同樣狼狽躲避天雷的秦煌與宙幽,連忙逃離了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