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話頭的是松鶴觀之主李松仁,就見他微微一笑,道:“此言差矣,智障身雖入了佛門,根子卻在道門,長征亦是如此,佛門有云,塵歸塵土歸土,說的便是落葉還知歸根的佛理,長征正當年華,根子在道門,自當迴歸我道纔是。”
智雲佛尊合十道:“觀主所言有理,卻也失理,塵歸塵土歸土,正當年華豈能歸根,了因修創世觀想佛典已近三佛聚首之勢,當潛心修佛,方能早日聚首,成就自身佛。”
李松仁稽首道:“三佛聚首之勢已成,順勢而修即可,倒是土元功法聚元之巔,土元功法未突破,何來三佛聚首之言,當是先行結丹後聚佛首,此順序莫非智雲住持不明?”
“相輔相成而已。”智雲住持微微一笑,從容應對:“雞生蛋,蛋孵雞,敢問觀主,世間可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雞生蛋,蛋孵雞,人生子,子成人,此循環爾。”李松仁輕笑道:“先後之說可不落入下乘境地,智雲住持詞窮否?”
眼看智雲住持哈哈一笑,又要說話,香饃饃戚長征不得不表態了,要是再這般爭辯下去,何年馬月是個頭。
“義父,師尊,我頭暈。”戚長征說完一頭栽倒。
…………
二人的辯論沒有因爲戚長征的舉動停止,只不過辯論的場地換成了皇宮,而戚長征去皇宮呆了幾日,實在是受不了被照顧的滋味,返回湯口鎮。不過身邊多出了兩人——代表道門保護他的李青雲,以及代表佛門保護他的寂滅。
此時三人身處戚長征的飛行宮殿內,正在返回湯口鎮的途中。
“師……兄啊!你說你這是何苦,千里迢迢從松鶴觀趕來,就爲了保護無需保護的我?”戚長征苦笑着說完,回頭看向寂滅,接着說道:“師侄啊,你說你剛晉升德師,多麼有前途的境界,不好生修煉鞏固境界,卻跑來跟着我,這身邊跟着個光頭和尚,我和我老婆親熱都不快活,何苦呢?”
寂滅微微一笑,還未開口,李青雲卻已是怒道:“你當我願意來啊!不明不白的從師叔變成了師兄,我也才破境不久,正在鞏固境界你怎麼不說,還有這小祖宗是怎麼回事?你總能遇見這離奇古怪的……小祖宗。”
李青雲說的是趴在戚長征身側的怪鳥,自打那日怪鳥翅膀無盡溫柔的輕撫他身,就對他完全改變了態度,要不是身軀過肥,模樣太怪,依偎在戚長征身側,可不就是小鳥依人的萌態。
戚長征活動活動左手手指,有着龍晶液之助,重續斷臂再簡單不過,幾日時間已是恢復如初,反而是恢復的速度太快,戚長征自感難以適應,摸了摸怪鳥,笑道:“青雲師兄……嘿嘿,師兄怎的說小紅是小祖宗?”
“可不就是我等火行修士的小祖宗,聖獸血脈啊!我的娘誒,火行一脈的修士幾乎全是聖獸朱雀的後代弟子。”李青雲苦着一張臉,看了眼怪異十足,卻是緊緊依偎着戚長征的怪鳥,真不敢相信這是一隻擁有濃郁聖獸朱雀血脈的靈獸。
戚長征嘿嘿笑,笑得極爲得意,恐怕整個修元界也只有他能夠這般撫摸怪鳥,怪鳥還很享受的樣子,確實是說不出的古怪。
說說聊聊,不長時間便回到了湯口鎮。
戚長征的生活一如既往,沒有因爲李青雲與寂滅的到來有所改變,他的境界也是一如既往,沒有因爲那日的情形發生改變,這也是讓他苦惱的事情。
改變的是妖族的形勢,估計是那兩位靈王獸逃走的原因,妖族的入侵態勢停滯了,很少再聽聞有妖族攻城的事情發生。當然,只是很少,並非沒有,這也就說明妖族的停滯只是暫時而已,保不準明日,或是什麼時候就又展開了攻勢,所以幾人的戰陣沒有放鬆演練。
李青雲算是開了眼界,松鶴觀火峰陣宗本就是以法陣見長,李青雲身爲火峰陣宗元老,法陣一道自是非同小可,就算是他也沒有接觸過戚長征以人爲本佈置的戰陣。
他曾好奇詢問,是二蛋搶先回復,說是斬魔戰陣,接着便說是分爲三才戰陣,四象戰陣以及七星北斗戰陣。這下好了,李青雲豈是容易糊弄的人,戚長征絞盡腦汁也是難以說清何謂三才?何謂四象?何謂七星北斗?
所幸李青雲問不出個所以然,也沒有追問他名稱由來,倒是誇戚長征有學問,名字起得不錯。
寂滅沒有發問,自他以元士身份出現在莊家老宅,就被其他人排擠,也不能說是排擠,應當是下意識的規避舉動。
戚長征反覆強調了許多次,這種現象方纔有所好轉,但儘管如此,除了二蛋偶爾會與寂滅說上幾句話之外,其他人也不願多與寂滅交流,見了面最多也就是點頭示意罷了。
好在寂滅原本就是個安靜的性子,道佛對抗近千年,豈能在短時間內消除隔閡,他來前就已做好了被冷落的準備,大多時候只看不言,卻也對戚長征的“奇思妙想”感到贊服,卻不知戚長征的“奇思妙想”,在他重生前那個世界軍隊中,只不過是基本的戰術陣型而已。
十天……十五天……二十天。
整整二十天過去,妖族沒有大規模的攻城行爲,偶然發生的一些廝殺場面,也不過就是人類探查妖族動態之時,與零散的妖族發生的小規模戰鬥而已。
但是,妖族對偏僻村莊的侵害卻是從未停止,能夠遷入古鎮範圍的村莊早已安置,種種原因沒能遷入或是太過偏僻的村莊就遭殃了,青雲國各地經常會出現幸運逃亡的村民,帶來妖族侵害的消息。
終於在第二十一日,久違的妖族攻城展開了,當澹臺萍派人前來通知之時,最爲激動的就是二蛋了,取出飛行舟拉着王曉鳳便飛離莊家老宅,沒有等候其他人,倒是不忘王曉鳳。
妖族攻城沒什麼新意,只有一位靈獸指揮攻城,澹臺萍指揮其他的修士對戰妖獸、兇獸,至於那位化形靈獸自然是交給七人戰陣。
結果也沒有什麼變化,七人抗衡住了靈獸,卻也只是抗衡而已,想要奪得首個斬殺靈獸的榮譽不是那麼容易的。
化形之後的靈獸,以七人日漸純熟的配合或許能夠稍占上風,但是恢復本體實力大增的靈獸就非七人可敵,勉強應對,撐到靈獸主動退去便是大勝。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第一年,二蛋結丹;第二年過半,古天行結丹;第三年初,王曉鳳結丹,第三年過去大半年,莊小蝶結丹,緊接着,方君結丹;第三年年末,公主宇文妲己結丹,不久猿青山結丹,戚長征依舊聚元上境巔峰……
第四年初,二蛋化嬰,戚長征聚元上境巔峰;第四年末,古天行化嬰,身爲人父的華軒軒吞服了大量的丹藥、拿龍晶液猴兒酒當水喝,終於結丹,而李青雲成就融元境大修士,戚長征……
妖族入侵之戰第五年,戚長征的情形沒有改變,好在年初也沒有親近之人破境,沒有再刺激於他。
話說回來,自打二蛋首先結丹,他就已大受刺激,一年年過去,身邊的夥伴戰友一個個破境,境界超越了他,一次次的打擊他已經麻木了。
直到連破了身的華軒軒也超越了他,他再難忍受,不聲不響的孤身離開湯口鎮近月,等他再次出現在湯口鎮時,境界沒有改變,心態卻是調整了過來。
如今的莊家老宅人滿爲患,華軒軒有了後代,專心修煉,已經搬來了莊家老宅,且多次參戰,李青雲離開了,彭山和黃雲林代替他住了進來。
已是德師中境的寂滅沒走,不過五年時間過去,道佛雙方的關係日漸融洽,已不似當年般生僻,寂滅也融入了這個小團體中,也曾多次參與作戰。
公主宇文妲己也來到了戚長征身邊,是在戚長征失蹤的那近月時間,莊小蝶六神無主,親自跑了趟皇宮去見她,她也聽說了戚長征的困境,決定搬來湯口鎮,與莊小蝶共同照顧戚長征。
於是,戚長征搬離了莊家老宅,遠離這處“傷心地”,與莊小蝶、宇文妲己住到了皇室在湯口鎮設置的行宮中。
在這五年中,妖族的攻勢也有着起伏。
頭兩年,蓄謀已久的妖族攻勢如潮,摧毀了青雲國一州十四郡,古鎮損毀過半。
第三年,隨着道佛皇三方齊心頑強抵抗,妖族呈現疲軟態勢,國主宇文燁沒有重置州郡,固守六州三十八郡以及剩餘近半的古鎮,專心培養修煉皇極玄功的軍士。
道佛雙方亦然。
妖族入侵併非全是壞事,不說青雲國內空前團結,在抵禦妖族入侵之戰中,青雲國涌現出大批勇猛之士,道佛雙方在其中尋覓了不少資質優越的弟子收入門中培養,宇文燁也得到了大批經歷過實戰洗滌的軍士,授之以皇極玄功便是形成戰列,面對妖獸也能列陣斬殺。
但是進入到第四個年頭,不知從哪裡出現的靈獸、妖獸,每回攻城至少有着六七位化形靈獸,妖獸更是成羣成羣的出現,就連化形的靈王獸也是出現了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