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羣年輕的道士扛着十多名陷入昏迷的新人從山林中走出時,李青雲一聲令下,所有的新人都奔向了一個個木桶,場中頓時響起了成片的吞嚥之聲。
“你們所飲用的乃是經過稀釋之後的清心靈泉,清心靈泉具有洗滌身心的作用,能讓你們蛻去凡體,成就道胎。”李青雲不緊不慢的說着,指向身後的水池說道:“這一池融合了清心靈泉的池水,將能更進一步的助你們蛻去凡體。
當然,若是在一個月之後的小比中,你們能夠正式成爲松鶴觀弟子,將會有一次進入清心池的機會。清心池中的泉水,便是最爲純淨的清心靈泉。
你們都是具備修煉道門術法的新人,每個人都擁有一種五行體質,若是能夠在清心池中浸泡,說不定就能衍生出第二種五行體質。身負兩種五行體質的入門弟子,將是每一個道門仙師都爭着搶着要的新人。
當然,這種可能性非常小,哪怕你們沒有衍生出第二種五行體質,經過清心池的浸泡,也能讓你們原本的五行體質得到增強。往年就有資質普通的新人,入門之後經過清心池的浸泡,原本只是下等的五行體質,一躍成爲上佳的五行體質,成爲元老的關門弟子。
說不定你們之中也會有人一步登天,成爲哪位元老的關門弟子。”
新人們都變得激動起來,關門弟子啊!那可是彙集松鶴觀最佳資源培養的關門弟子啊!
他們之中也有人像帥常威一般,家中有長輩就曾經在松鶴觀修道,得知關門弟子的待遇。就算不能成爲哪位元老的關門弟子,資質提升之後,能夠拜在哪位仙師門下,成爲內門弟子,也要比按照正常途徑,在外門呆上三年強。
外門弟子的待遇就是最差的了,每月只能領取有限的資源,就連儲物袋都得不到,還要付出勞力,才能在三年之後的大比中挑戰內門弟子,從而得到晉升的機會。
這個機率就太小太小了,身在外門,修煉資源是最少的,還要抽出大把的時間從事繁重的勞役。而內門弟子不需從事勞動,一心一意的修煉,莫說是三年,就算是三十年也不可能戰勝同批進入松鶴觀修道的內門弟子。
松鶴觀每三年招收一次弟子,往年的外門弟子,除了寥寥幾人之外,都要等到六年之後,第二批進入內門的弟子修煉三年之後,纔有機會挑戰這批內門弟子。
六年時間過去,同批進入松鶴觀的弟子,說不定就已經有人晉升養元境了,而終於挑戰後輩成功的外門弟子,纔剛剛拜入內門開始修道。
這還是能夠忍受寂寞,堅持辛苦勞作六年的外門弟子晉升的途徑,也只是極少數。而大多數進入外門的弟子,或是終身都在松鶴觀打雜渡過,或是被抹去了記憶,回到凡俗平凡一生。
李青雲的話音剛落,便有幾位性急的新人向着霧氣籠罩的池子裡奔去,其中就有那名之前在挑選兵器時,險些被颶風颳落石橋的少年。
“這幾個新人要倒黴了。”華軒軒幸災樂禍的笑着,眼中閃過一抹驚懼之色。
“你進去過?”猿青山打量着渾身溼漉漉的華軒軒。
“那個瘦臉道士特陰險……”華軒軒偷摸指着清秀道士王彥濤,“慫恿我跳到池子裡,還不讓我上岸,要不是我膘肥體壯,非死在池子裡不可。”
“啊……”
隨着幾聲悽慘的叫聲,跳進池子裡的幾名少年飛也似的逃上岸來。
“修元界!”李青雲望着幾名少年的目光冷漠,“道佛之爭,血腥殘酷,一步踏錯,萬劫不復。你們眼中看見的機遇,極有可能就是陷阱,誘惑無處不在,卻往往是事端的根源,貿然行事,極有可能死無全屍。”
李青雲望着那名兩次莽撞行事的少年,好似在看着一具屍體般,冷聲道:“若是你們今後還是如此莽撞,我奉勸你們不要踏足修元界,回到凡俗,娶妻生子,平凡一生也好過死無全屍。”
李青雲話音雖冷漠無情,實是爲這批新人暗自擔憂。
松鶴觀強盛之時,觀中弟子數萬,每三年一次的新人入門,精挑細選之下,資質中上的弟子還能留下上千人。如今觀中弟子不到五千,新人入門,算上資質平庸的弟子還不足百。
每一位新入門的弟子,松鶴觀都當成了寶貝,不惜代價的培養。
往年未正式入門前,只能得到一柄普通兵器的待遇,如今大動干戈的前往松鶴門禁地“刀劍冢”挑選兵器。
成爲正式弟子才能得到的凝氣丹,也在試煉之時發放。
更不用說松鶴觀至寶清心靈泉,原本只有在三年一次的大比中,前三名的弟子才能享受的待遇,如今變成了入門弟子就能享受。
這一切都是希望不埋沒任何一個弟子,也都是希望入門後的弟子能夠增加修煉資質,能在進入修元界闖蕩之前,擁有更高的修爲保命。新人們都是噤若寒蟬,他們也不是笨蛋,自是能聽明白李青雲是在爲他們着想。
李青雲揮了揮手,道士們便穿插進新人中間,傳授新人一套呼吸方法,以及對應的心法口訣。等到所有新人都學會之後,才手把手的指導新人擺出一個姿勢。
“師兄!不知道這個姿勢有什麼說法?”
戚長征聽聞清秀道士傳授的呼吸方式以及心法口訣,就有些發愣,再見到清秀道士擺出的姿勢,忍不住就出聲詢問。
道士上身的姿勢與山洞石臺上的土行術法第一式一模一樣,也就是“鴿式體位”,而下身卻是單膝跪地,後腿向後延伸。傳授的心法口訣與呼吸方式,也與土行術法的第一式相同。
“說法?”清秀道士笑得有點莫名其妙,他一邊給華軒軒擺弄着姿勢,一邊說道:“這是道門祭拜大地之靈的姿勢,也是土行功法的入門式。”
“我聽李師叔說土元氣已經極難吸收……”
“你是不是想問爲何要祭拜大地之靈,爲何土元氣難以吸收還要傳授你們土行入門功法的第一式?”清秀道士打斷了戚長征,微笑着道。
“王師兄,我的胳膊快折了。”
華軒軒可憐兮兮的對清秀道士說道,他着實畏懼這位面容清秀的年輕道士,三言兩語就把他忽悠進了水池子,想爬上岸來,也是被他一腳踹回了池子。
這個清秀的道士,好似就針對他一般,徑直就走到他身邊,胳膊被掰得生疼,也不敢掙扎,實在是一次就被這個陰險的道士給整怕了。
“抱歉!小師弟,我光顧着說話忘記了還抓着你的胳膊。”清秀道士王彥濤笑容依舊,抓着華軒軒的手臂也沒有見他放鬆,“姿勢做得越到位,吸收的清心靈泉就會越多,小師弟忍耐片刻,師兄都是爲了你好。”
“王師兄,我再也不敢說臭道士了,你大人大量就放過我吧!”華軒軒痛得赤牙咧嘴。
王彥濤這才放開了華軒軒的胳膊,微笑着望向戚長征道:“小師弟,你的姿勢做得還不夠到位……”
“王師兄,道士這個職業是小師弟我畢生最嚮往的職業,我爲自己能成爲一名偉大的道士感到由衷的自豪。”戚長征肅容說道。
王彥濤的目光望向猿青山,猿青山一本正經的道:“我的父母就是偉大的道士,我爲我的父母自豪,也爲自己能成爲一名道士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