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征面色不由變得凝重,道:“赤科爾,你說他們會不會直接帶着我們進入戰場?”
赤科爾明顯一愣,想了想才說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我在另晗元門接到消息之時,就曾聽說特爾元門形勢緊張,大量的冥界大能逃躥進入肯特元山範圍,特爾元門修士疲於應對,纔會召集我等前來助陣。”
戚長征面色一沉,心說:“果然如此!”
距離玄武給的一年期限已經過去大半年,只剩下三四個月時間,參戰他倒是不怕,只是擔心就此進入戰場,上哪找顏如玉去?
想到此處,不由得焦急起來。
“道友怎會在此?”
一道熟悉的聲音自耳旁響起,戚長征回頭看去,正是格爾郡那處酒莊掌櫃的兄長,笑了笑,道:“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雖身爲中部修士,既然身在北方,特爾元門相召,自當前來略盡微薄之力。”
中年道人也是微微一笑,道:“那日我曾感知神識之力,可是道友?”
被當面揭穿,戚長征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聳了聳肩膀,無奈一笑,道:“自薦無門,便尾隨道友前來,道友莫要見怪。”
中年道人笑道:“何怪之有,既已前來,相互幫襯着便是。”
相互重新見禮,戚長征沿用“琅琊真人”道號,中年道人姓張,道號便是張真人。
張真人沒有與他的師兄弟一道,是獨自來尋戚長征,他曾在前來的上千天陽境大能修士中遠遠看見過戚長征一面,便想到其是尾隨自己前來,都是前來參戰的修士,他也不甚在意戚長征行爲不當。
此次前來相見的目的卻也不是那麼純粹,當日在他三弟房內感知到戚長征神識之力,便感到詫異,因其感知到的神識之力極爲陌生,不似主修水行神識輕柔,其中有着一絲鋒銳之意,更多的卻是厚重之感。
據他所知,千萬年來就沒有出現過主修土行的大能修士,融元境大修士都未曾聽聞。
天火元門聖女袁紫衣自通天山脈帶回正確土行術法,至今也不過十餘年,他雖從未離開過修元界北部區域,卻也在後來知曉天火元門將土行術法公之於衆,他所在的格爾元門也因此受益。
但是隻是過去了十餘年,格爾元門少數幾位土行修士卻還只有聚元境的修爲,根本難堪大用。
當日感知到厚重之極的神識之力,他便感到疑惑,再見到戚長征面貌,顯然年紀不大。修士修道駐顏有術,卻也能從其相貌大致判斷修道年月,他便是判斷戚長征修道年月尚短,卻能使用神識查探,定是天陽境大能修士,方起了結交之心。
冥修不比妖族,與妖族作戰有跡可循,實力不濟大不了抽身逃離,但與冥修之戰卻是艱難。
冥修行蹤詭秘,最擅長的便是自地下發動攻勢,難以預測。
以他天陽初境的修爲,想要在與冥界大能冥修交戰中存活下來,實屬艱難,若是能結交實力深厚道友,在戰場中相互照應,存活的機率自是大大增加,他也纔有可能活着回去見他的三弟,爲他只有聚元境的愛女張婷鈺護道。
他認爲修道年月尚短的戚長征便是一位實力深厚的道友,他相信自己的判斷,短短修道十餘年就能成爲土行大能修士,又怎麼可能是泛泛之輩,所以他纔會獨自前來結交戚長征。
至於另外一位同階大能修士秦煌,看上去年歲要比戚長征大上許多,他反而不是那麼重視。
不得不說張真人慧眼識人,戚長征修道年月確實只有十餘年,而修道三四十年的秦煌,雖也同是天陽初境大能修士,與戚長征相比卻是天地之別,來上三五個秦煌也不是戚長征的對手。
這處大殿內的天陽境大能修士有着三百餘位,大殿寬廣,三五成羣席地而坐,喝酒閒聊倒也看不出大戰前的緊張。
天元器品階的飛行法寶飛行速度已經超越大能修士,能與陰陽境大能相比,卻是足足飛行了近半日時間方纔懸停空中。便有大能前來召喚,各自起身離開大殿。
到了大殿前空地,萬餘名修士盡皆匯聚在此,那兩位特爾元門大能與其他十餘位大能浮空,萬餘名修士也被分成十組,每組千人,由一位陰陽境大能爲首,百位天陽境大能修士協作,帶領九百餘位融元境大修士參戰。
戚長征猜測屬實,他們確實被直接帶入戰場,下方已是傳來大能交戰的戰鬥餘波,不時衝撞在飛行法寶上,震動不已。
戚長征無奈,卻也沒有辦法可想,特爾元門就在肯特元山中,肯特元山有着能讓陰陽境大能殞命的幻陣存在,他就是想私自找去也沒有辦法找到特爾元門所在,更不用說是找到顏如玉。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爲首的陰陽境大能發號施令,戚長征等人便都飛離飛行法寶。
那一刻,萬餘名修士飛離,場面不可謂不壯觀,只不過,迎接他們的沒有鮮花與掌聲,鋪天蓋地的黑霧蔓延而來,其中還有着許多五官清晰的天陽境冥修,有着清晰四肢的融元境冥修更是數不勝數。
萬餘名修士還未等落地,便已經開戰,冥修的鬼哭狼嚎以及修士的怒喝瞬間響成一片,戚長征與秦煌都還未曾適應戰場,就已迎來數位五官清晰的天陽境冥修圍攻。
這纔是方到來就已如此激烈,可想而知,特爾元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沒奈何,戰吧!
招呼秦煌緊隨。佛門功法對戰冥修有着剋制效果,佛力運行,一掌,兩掌,三掌,三掌靈虛掌擊退三位有着清晰五官的天陽境冥修。秦煌御劍斬向其中一位,戚長征拔出狼牙靈刀對戰剩餘兩位。
天陽境冥修他還真沒放在眼裡,融元中境就能戰勝天陽境冥修,何況現在的他本身就已經是天陽境大能修士,同階冥修實非其對手,片刻工夫過去,兩位天陽境冥修便化爲黑霧潰散。
秦煌卻還未建功,戚長征嘲笑着他,回手又是一掌擊退一位冥修,狼牙靈刀斬之。
“琅琊!”呼救的是赤科爾,他雖有着天陽中境巔峰實力,對陣兩位冥修卻是力有不逮。
戚長征遙遙一掌將其中一位冥修擊退,身形閃爍間,已飛臨冥修身前,手起刀落,便是一分爲二,橫刀再斬,便是二分爲四,隨即潰散。
“了不起!”赤科爾大呼小叫,手中大刀火焰升騰,呼呼喝喝的與另一位冥修惡戰。
“琅琊救我!”這次呼救的卻是張真人,找上他的冥修只有一位,卻有着天陽上境的實力,應對一陣便手忙腳亂。
戚長征也不厚此薄彼,一掌遙擊,兩刀砍斷冥修胳膊,留下重新長出胳膊卻已境界跌落的冥修給他練手。
適應戰場需要時間,戚長征處理很周到,張真人連聲道謝,御劍與冥修戰在一處,已是能稍占上風。
“公子助我!”秦煌的求救聲讓赤科爾與張真人都是一愣,目光轉向一臉輕鬆遙遙出掌的戚長征,心裡都在猜測戚長征的來頭。
秦煌對戰一位冥修猶有餘力,隨着第二位冥修加入,他就抗衡不了了,情急之下,也忘記了戚長征交代他師兄弟相稱的話。
戚長征也不以爲意,原先是爲了方便詢問特爾元門位置纔會有此安排,現在已經順利進入肯特元山,再行隱瞞也沒有意義。
斬殺了一位冥修,留着一位給秦煌適應戰場所用,回頭卻是不見冥修來找他,左右張望,其他空域交戰激烈,貌似只有他身周沒有冥修接近。想了想也就釋然,冥修也有腦子,也有眼睛,知曉他實力強橫,還非要來找他尋死不成。
他也樂得輕鬆,點燃一支菸吸着,隨時關注身週三人動態。
“參戰不戰所爲何來?”遠處傳來一聲嬌叱,便有一位女修飛臨。
見到女修戚長征眼前一亮,卻非女修長得如何美豔,實是顏如玉也是女修,或許從這位渾身粘貼符籙的女修身上能打聽到顏如玉的去向。
“敢問仙姑何人?”戚長征施了一禮,只是嘴裡還叼着菸頭,看上去很沒有誠意。
女修嗔怒,道:“我乃聖女座下婢女,負有督戰職責,即來參戰,爲何不戰?”
戚長征看了女修一眼,深吸了一口煙,菸頭彈向一位冥修,那位冥修對着他怪叫一聲,卻是並不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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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長征雙手一攤,表情很是無奈的道:“仙姑大人您也看見了,不是我不想作戰,是他們不來找我戰,無聊啊!要不我琅琊真人也與仙姑一同督戰如何?”
“胡言亂語。”婢女柳眉豎起,“我有焚符在身,方能在戰場中來去自如,我有聖女令牌在身,方能行使督戰權。你憑什麼能督戰?快去殺敵,再敢耽擱,我即刻稟明聖女拿你問罪。”
戚長征雙眼一亮,聖女問罪他可不就是求之不得,當即點燃一支菸,嘿嘿笑也不說話,無賴樣顯露無疑。
婢女也是小辣椒脾氣,看上去很不好惹,嬌聲叱罵幾句,見戚長征始終不知悔改,也是真怒了,當即撕下一張符籙,雙手一撮,符籙變成一道黑煙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