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山洞,小青與老黑在前,戚長征與華軒軒跟隨在後,戚長征說:“小*逼心眼。”
華軒軒撇嘴,“跟你學的。”
“跟我學怎麼不學好,我有龍晶液什麼時候少得了你們的?”
華軒軒道:“那不一樣,我分給你有面子。”
戚長征道:“我們之間還講個屁的面子,我的你的還不是一樣。”
華軒軒撇嘴,“不一樣,自主權不同。”
“哎呦喂,還懂自主權。”戚長征嗤笑,“我是元主,你是長老,我天陽境巔峰,你才融元境,你得聽我的。再說了,那麼多呢,你能用得了多少?”
華軒軒道:“不管,我要分一半。”
“撐死你得了……”戚長征嘀咕着,分了支菸給華軒軒,“你跟我說實話,要那麼些龍晶液有什麼用?”
華軒軒理所當然的道:“煉丹啊!修煉啊!小青和老黑也需要不是。”
戚長征瞪眼,隨後道:“一半就一半,不過說好了,你留在明珠城,琅琊盟所有修士和元士修煉所需的龍晶液都由你承擔。”
華軒軒連連點頭,道:“那是當然,元門裡的修煉所需我也能承擔起來,你那半就不用拿出來了,誰想要龍晶液都來找我,我纔不像你吝嗇,給的指定比你多……”
華軒軒絮叨着,戚長征忽然就想明白了。
當年他們四人一同拜入的松鶴觀,二蛋被陳老道直接收爲關門弟子,在觀內接觸不多,算上後來結交的方君,再算上他們的師兄王彥濤,六人中,華軒軒修爲最低,而且除了他與未曾去往九羅霄聖地的王彥濤之外,其他四人都進入過神君殿修煉,他心裡落差不免越來越大。
會隱瞞龍晶液的事情,並非不打算分給其他人,而是他自己說的自主權,他是要找存在感。
戚長征想明白了這點,內心覺得慚愧,這麼些年來東奔西跑,經常就會忽略了身邊人,不僅忽略了華軒軒,還有猿青山和二蛋。
四人一同拜入的松鶴觀,一同成立琅琊元門,現在一同建立琅琊國,所謂的一同也不過都是他個人意志,其實還都是屬於他自己,琅琊爲名就無需再說其他。
珍惜身邊人!
戚長征想到這句話,就想到另一個時空陰差陽錯的馬尾辮女孩,拍了拍華軒軒肩膀,感慨道:“軒軒啊!這麼些年我只顧着自己,虧待你們了啊!”
“虧待?”華軒軒不明白了,“你沒有虧待我們啊!”
戚長征笑道:“說了你也不懂,這樣,琅琊盟不叫琅琊盟了,就叫軒軒盟……我說你這名字怎麼沒點氣勢啊?”
華軒軒瞪眼,還是不懂。
戚長征想了想說道:“琅琊盟就這樣了,須真說原東泰國還有其他地域聚集人類生存,等回頭全收編進入琅琊國,軒軒這個名太小氣,就以你使用的元器爲名,軒轅破,城郡便叫軒轅城,分盟就叫軒轅盟,這個霸氣。還有二蛋的斬魔城和青山的玄龍城,都以你我四兄弟的法寶命名,你看怎樣?”
“這個好。”華軒軒樂呵,拍掌叫好,“琅琊盟、軒轅盟、斬魔盟、玄龍盟,我滴個天,太霸氣了,比唯我獨尊還要霸氣。”
戚長征嘿嘿笑,摟着華軒軒的肩膀道:“今後咱們四兄弟就要站在修元界最巔峰,讓那什麼泰上元門,特爾元門,庫魯元門全看我們臉色行事,那才叫真霸氣。”
華軒軒嘿嘿笑,戚長征笑罵,“笑得猥瑣,天火元門可不行,那是老丈人地盤,還得聽他的,嘿嘿……”
青鱗離開山谷之前藏匿的龍晶液原池用的是笨辦法,只不過是在原有龍晶液池子下方打通一條密道而已,雖是如此,戚長征卻也花了不少心思才找到那處深藏地底近百里的龍晶液池子。
也虧了是青鱗才能想到這個笨辦法,卻是隱藏龍晶液最合適的方法。
龍晶液存在山谷中並不是大秘密,虎咆寺高層就有不少元士知曉,戚長征不用想就能斷定青鱗四位化形靈獸離開青龍陵,虎咆寺大能必然來此地搜尋過,只不過誰也無法將佛識深入地底百里。
要是戚長征不知情,也不可能找到龍晶液儲存之地。
遺憾的是龍晶液源頭不可查,也再未發現哪處有龍晶液滲出,神王獸品階的龍族生命不知隕落了幾千萬年,或許已是流盡了最後一滴龍晶。
盡數收取龍晶液,戚長征莫名有着些許惆悵,無盡壽元真能是無盡嗎?連神王獸品階神龍都有隕落的一天,何況是壽元遠較龍族生命短暫的人類。
鬼泣山,伸向虛空的五指峰已經不見,冥界與修元界那道裂縫上方已是巨峰高聳,峰巔二十九層佛塔便是經閣總閣所在,另有四座巨峰分立經閣東西南北四方位,拱衛經閣總閣所在最高峰。
土爲大地之靈根,五行元氣以土行爲首,經閣所在便是“鎮魂”法陣土位,東爲木位,南爲火位,西爲金位、北爲水位。
脫胎歸仙仙陣的“鎮魂法陣”便是用最簡單實用的五行原理佈陣,四方位皆有佛閣高聳,佛閣之下便是代表五行鎮魂之物,亦有五行符籙打入地底。
鬼泣山已更名爲鎮魂山,早晚誦經,古鐘三十六,由土位所在主閣起,三十六扣鍾畢,四方位鐘聲起,三十六扣鍾畢,方是早鎮魂,晚間反覆。此般早晚誦經扣鍾需五年方休,鎮魂法陣才能徹底將兩界裂縫封閉。
到了那時,荒廢的青州城才能再度成爲青雲國民安居之地。
戚長征先入經閣拜見覺行,師爲尊,不論身份地位如何改變,一日爲師,終身爲師。
這是戚長征的禮,覺行佛尊受了他叩首之禮,起身卻是對他合十一禮,此禮乃是虎咆寺經閣閣主對琅琊元門元主之禮,修元界重禮由此可見一斑。
戚長征合十回禮,方與覺行說話。覺行天性少言,大多時候都是戚長征在說,覺行在聽,偶爾纔會說上幾句,只不過當戚長征說到須彌之時,覺行開口的次數明顯增多,到了後來,就變成覺行多說,戚長征偶爾回答幾句。
等見到須彌的面,覺行反而不開口了,只在戚長征與寂滅離開之前說道:“師尊昔年三法,創世佛典傳授於我,擒佛手還需師兄覺遠傳授,至於西山破理應由師弟覺能來授,寂滅可允?”
寂滅合十一禮,道:“師叔祖做主!”
離開經閣佛塔,戚長征與寂滅去見本能本善。本能也已晉升佛師,本善卻還處於德師上境,且晉升上境時間不長,當二人知曉戚長征與寂滅的境界修爲,本善最是心急,一刻也等不了,當即去見覺行,本能也只是躊躇片刻也飛身去見覺行。
琅琊仙宮升空,留下須彌隨覺行修佛,帶走本能與本善。
華軒軒真是大方,見到本能與本善便是兩罈子五斤裝的龍晶液送出,戚長征看得直撇嘴,回頭纔對他說:“你悠着點,本能與本善是我師兄當給,其他人可不能這麼大方,物以稀爲貴懂不懂?有需要再給,沒需要給了是白給,收買人心力度不夠不說,保不準還招人眼紅,悠着點行不行?”
華軒軒呵呵笑着說我懂我懂,說就因爲是本能和本善才會多給,其他人想得美什麼的。
戚長征直撇嘴,也不知道他是真懂還是假懂,苦口婆心的教導他一番,方纔送他回到琅琊盟,爾後再不耽擱,直飛琅琊元門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琅琊峰成型的那日,他與曲巖遙望東海之時,一道無視距離的目光也在注視着他們,在他送回華軒軒短暫停留琅琊峰之後離去,那道目光方纔收回,卻是悠然長嘆,東海震盪。
目光的主人便是黑袍龍神。
遙遠的東海仙島,戚長征想進卻進不去的那處宮殿,此時緩緩開啓。手搖摺扇的姜九黎自內走出,臉上帶着壓制不住的得意。
忽然間,冷哼聲響起,姜九黎忙收了摺扇,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拜倒在地,要說東海仙島之內他最畏懼之龍非聖獸青龍,而是黑袍龍神。
數年過去,他已是數度破境,每回順利破境他都會手搖摺扇晃悠着走出宮殿,遙望泰上元門方向,臉上有憤怒,有糾結,還有的是春意。然後他就會聽見一聲冷哼,便又老老實實的返回宮殿繼續修煉。
這次卻不同,冷哼照常出現,不同的是他已經順利晉升陰陽境,達到青龍聖獸所說傳承聖獸血脈的要求。
就見他不疾不徐的站起身來,帶着得意的道:“稟師尊,九黎已順利晉升陰陽境……”
話未說完,黑袍龍神一揮手,遠空再次出現一道空間裂縫,延綿羣山只出現了眨眼功夫,隨着姜九黎慘嚎着跌入裂縫空間,羣山消失,姜九黎也隨之消失不見。
“你又發什麼瘋?”說話的是青龍聖獸。
黑袍龍神冷哼,道:“陰陽境何用,任意一位成年鮫人就能斬殺了他。”
青龍聖獸化形老爺子把玩着一串九彩琉璃石走來,半眯着眼,道:“你想說的是那小子也能輕易斬殺了他吧,哼,傳承了我的血脈還能被輕易斬殺?陰陽初境怎麼了,鬥那小子也夠了。”
黑袍龍神道:“你是聖祖,我不與你爭辯。九黎心術不正,不多磨練怎能歸正?怎能與戚長征相爭?輕易得到您血脈傳承,他豈會珍惜,既然交由我來管教,何時傳承血脈當由我說了算。”
“行行行,都依你。”老爺子搖頭晃腦的走了,還能聽見他嘀咕:“死腦筋,何時才懂變通……”
黑袍龍神不言語,回頭看了眼琅琊峰,又是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