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征沒有在九黎聖城滯留,只將宇文宕收入空間法寶內指路,披上魔龍襖暗中潛入泰上元門,所以他不知曉袁紫衣曾來過九黎城,也不知曉曲巖身在泰一峰。
金戈夠仗義,臨離開天魔蕩,老道不允許他露面,他卻是違逆老道之命爲戚長征引出姜九黎。卻還有着一個讓他無奈的原因,便是高吉此時正在他器與身合的天元器空間法寶之內破境。
一旦破境便不能移動分毫,這是修士皆知的。
只是高吉破境的時機太巧,一路趕來泰上元門都是在他的空間法寶之內,也沒見他有突破跡象,臨到九黎聖城之時,高吉閉關破境了。
他有時候會想,是不是戚長征有意讓高吉選擇這個時機破境,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在他看來,戚長征還沒有那麼無恥,不會爲了挽留他不擇手段。
姜九黎到來,近兩米的個頭輕搖摺扇風度翩翩,見到金戈之時卻是明顯一愣。傳聞庫魯元門聖子金戈身高三丈,雙眼似燈籠,胳膊上能跑馬,人見人畏,卻哪裡會想到眼前的金戈竟是比他還英俊,比他還風度翩翩。
第一印象,就讓姜九黎感到不爽。你實力可以比我強,但是你不能比我更英俊,這是姜九黎的心裡話。
特別是……在還有慕名前來圍觀的人面前,這些個人還都是他的親兄弟。
姜九黎沒了搖扇的心情,回頭對着門外罵:“滾滾滾,有什麼好看的,都是人,沒見過啊!”
他的那些個兄弟怕姜黎卻是不怕他,嘻嘻哈哈的散開卻不走遠,交頭接耳間,一些姜九黎不願聽的誇讚金戈之言就落入他耳中,心氣不順,拱拱手就算是行禮,大步走到上首主位坐下。
外表溫文爾雅的金戈不會在意姜九黎失禮,遠來是客,他已卸任聖子位,論地位卻要比姜九黎遜色,稽首回禮倒是真誠,隨意坐下,笑道:“金戈冒昧來訪,打擾之處,九黎聖子見諒。”
姜九黎乾笑一聲,道:“大名鼎鼎的庫魯元門聖子,哦,是前聖子,那就只能稱道友,道友前來我泰上元門,不知所爲何事?”
金戈笑笑道:“冒昧前來便是打算換取一些龍晶液。”
姜九黎道:“龍晶液門中倒是還有一些,只不過近年來元門中多位元老破境消耗甚多,所剩還需留給其他元老破境之用,恐怕要讓道友失望了。”
金戈嘆道:“我元門亦是多位元老破境,破境成功也罷,就是那些破境失敗的元老壽元將近,金戈心有不忍,纔想來貴門換取龍晶液爲元老續命,所求不多,還望聖子成全一二。”
姜九黎不置可否,說道:“修元界不止我泰上元門有龍晶液,中部有一家小元門,他們元主戚長征手上也有龍晶液,據說戚長征就是去往你們西部,道友何必捨近求遠,找那戚長征便是。”
金戈笑了笑,心說戚長征判斷果然沒錯,只要提及龍晶液,姜九黎必然會將話題往他身上引,笑了笑說道:“戚長征此人倒是聽說過,前些年妖族入侵,元門修士有去往赤焰戰場參戰,便是迴歸修士帶回的消息,說這戚長征境界雖低,卻得到天火元門聖女垂青,現在當稱之爲紫衣仙子,倒是不知這戚長征竟是去往我西部。”
姜九黎道:“傳聞不可信,紫衣仙子怎會看上他,不過是一家小元門之主而已,也沒有頂尖大能坐鎮,道友只需找到他,龍晶液還不是手到拿來。”
金戈說:“原來是傳聞,那我就放心了。”笑了笑,又說:“據我所知龍晶液只有貴門纔有,這戚長征是從何處得來的龍晶液?莫非他所有的龍晶液還是取自貴門不成?”
姜九黎冷哼道:“小人一個,暗中勾連我元門修士,竊取龍晶液逃離,若是我見到他,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金戈道:“我聽人提及戚長征有三位道侶,一位是紫衣仙子,另一位是曲巖弟子,還有一位卻是貴門聖女,若照聖子這麼說來,豈非勾連之人……”話未說盡,金戈呵呵一笑,“傳聞真是不可信啊!”
姜九黎道:“傳聞自是不可信,我還聽說庫魯元門聖子身高三丈,眼如燈籠,胳膊上能跑馬,當真見了道友卻哪裡是那麼一副人見人畏的樣貌。”瞥了車前子一眼,接着說道:“都說西部修士個個擁有越階能戰的實力,其他區域無不以西歸修士稱道越階能戰修士,也不知曉是不是傳聞。”
車前子微微一笑,說道:“老道深有體會,前些年在赤焰戰場,就曾見過西部修士戰妖族,兇戾勇猛,天陽境修士就敢戰初階靈王獸,老道也是佩服得很。只是境界上的差距,老道不能與西部修士切磋一番頗爲遺憾,不知金戈道友可否賜教老道,讓老道切身體會一番西部修士的強悍。”
金戈道:“金戈不過初入陰陽,車前子前輩境界高深莫測,萬萬不是前輩對手,就不出醜了。”
姜九黎哈哈大笑,道:“只是聽聞西部修士噬戰如命,無論對手是何境界,邀戰必應,卻還未聽聞西部修士拒戰一說,莫非也是傳聞不成?”頓了頓,又說:“這麼的吧,道友遠來一趟實屬不易,九黎願拿出五壇龍晶液作爲彩頭,道友勝之自是全拿走,即使不慎落敗,也能取走兩壇。”
金戈內心在感嘆,委實是姜九黎的舉動都在戚長征的判斷之中,他着實想不明白戚長征說的那句話,當時他問戚長征爲何姜九黎只要見了他就必定會想方設法的落他面子,戚長征說的是:“因爲你長得比他帥。”
到了現在他還是想不通,不過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五壇龍晶液的收穫。又想到戚長征臨行之前對他說:“要想多贏些龍晶液,就用你的天元器法寶做彩頭。”
金戈問他:“我還有其他方煉製完成的天元器不行嗎?”
戚長征說:“龍晶液無價,天元器有價,你使用的天元器在姜九黎眼中就是無價之寶。”
金戈依舊不明白,不過他選擇相信戚長征,他也想多贏一些龍晶液。
於是他說:“聖子用五壇龍晶液做彩頭,金戈倒是有一件方煉製而成的天元器品階法寶,只是這件天元器已經有了歸屬,原本打算用煉器材料換取龍晶液,既是彩頭,用煉器材料也不大合適。”想了想,苦惱的道:“再就只有金戈自身使用的天元器品階法寶了,只是……”
姜九黎眼中喜色一閃消失,擺擺手道:“金戈道友說哪裡話,切磋而已,彩頭也就是個說法。車前子元老不過陰陽上鏡,西部普通修士就能做到越階而戰,更何況是前任聖子金戈道友你了。
勝負且不去說他,九黎呢,晉升陰陽便是脩金行,若是道友用你主戰法寶做彩頭的話,九黎用十壇龍晶液做彩頭,而且道友儘管放心,哪怕真是輸了,九黎也只是借用道友法寶一年時間,一年之後必定歸還道友,道友看如何?”
金戈無語,心說戚長征絕對是個怪物,揣摩人心太可怕。
無語的看着姜九黎,忽然覺得姜九黎與戚長征爲敵很可悲,再看車前子老道,幾乎不用多思考也能判斷車前子必定是陰陽上鏡巔峰修爲。
巔峰可怕嗎?
西部巔峰大能可怕,金戈也沒有戰勝的把握,但是東部巔峰大能,還是不擅長戰鬥的木行巔峰大能……他忽然發現自己與戚長征相處幾月變了,變得陰險了些。
總被金戈心裡唸叨的戚長征此時已是潛入泰上元門,正從地下向着天女峰方向接近,偶爾露出地面探明前進方向,繼續自地下前行。
如今的宇文宕很老實,戚長征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不敢露出絲毫不滿,還有身在金戈空間法寶內的達達木,比宇文宕還要老實百倍。
原因便是在前來泰上元門途中,戚長征與金戈的對話並沒有瞞着二人,而在飛臨九黎城前一刻,達達木找了個藉口要離開金戈的空間法寶。
兩個多月的趕路,宇文宕與達達木就沒有給過戚長征一個好臉色,不時還冷嘲熱諷幾句,戚長征看在宇文妲己的面子上都能忍,但是已經到了最後關頭,馬上就要實施計劃,達達木卻是說要獨自離開。
不用想也知道達達木離開是去做什麼,戚長征真不知這兩人究竟是在想什麼,到了如今還在稱姜九黎爲聖子,還在想着讓宇文妲己繼續擔任泰上元門聖女,他們二人便能繼續在泰上元門享受豐厚的修煉資源。
戚長征自認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但是他的自私不是對自己人,而是對外人,宇文妲己是他的道侶,宇文宕與達達木是宇文妲己兄嫂,怎麼說也當是自己人。
算計自己人,甚至二人的行爲也是將宇文妲己算計在內,這點是戚長征最難以忍受的。
見面的那一番爭吵,戚長征已是明白二人根本不顧及他的生死,都無需動腦子就能明白二人是打算用他的命去換取宇文妲己自由,準確來說,是用他的命去換取宇文妲己的聖女地位,還有他們二人的隨侍地位。
戚長征是什麼人?你真心對他,他並不一定會真心對你,但他絕對不會去算計你,但你若是算計他,他當你是一泡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