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兩夜,一行三人走出了荒原,來到一個陌生的小鎮。
小鎮的東面有一座高山,山頂是一塊平臺,所以小鎮上的人管這座山峰叫平頂山,小鎮就叫平頂鎮。平頂山的東面有一棵五人合抱的大樹,大樹的位置就在平頂鎮的中心。
此時戚長征三人就站在大樹前。
“長征,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
華軒軒疑惑的問道,猿青山也是狐疑的看着他。戚長征正鬱悶着,哪有工夫搭理他們,意識正與曲巖元神交流:
“前輩,你看見了,我現在就站在大樹前,三千年前三個人能合抱得過來,現在要五個人才能合抱,你說的安全地方在哪裡?”
曲巖的聲音也是很鬱悶:“我怎麼知道現在會變成這樣,三千年前這棵大樹周邊都是低矮的小山,那時的平頂鎮是在東邊,我存放的儲物袋就在這棵樹南面的一座小山內,小山是岩石山……”
“前輩,您別說了,說多了都是眼淚。”戚長征望着大樹周邊高高低低的房屋,欲哭無淚,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當真希望變成了空想,還是感到無奈。
“前輩先休息吧,放心,我會找到中品靈石的。”
“有勞你了……”
曲巖斬斷了聯繫,戚長征還有些不死心,見到環繞着大樹的石臺上坐着的一個老人,上前幾步,宣了聲佛號,笑問:“大爺,請問大樹的南面是否有一座石頭山?”
“你大爺!”老人怒氣衝衝的站起身來,揮舞着手中的旱菸杆罵道。
“呃!”戚長征莫名其妙,打量了下穿着,回想適才的禮儀,宣的佛號,都沒有破綻。這老頭是不是神經病啊!耐着性子再次問道:“我佛慈悲,大爺,我是問您……”
“你大爺,你纔是大爺,你全家都是大爺……”老人怒氣衝衝走了,邊走邊罵,旱菸杆子對着戚長征的方向猛烈的揮舞。看那樣子,要不是戚長征穿着僧袍,老人的旱菸杆說不定就砸在他腦袋上了。
“哈哈……”華軒軒笑彎了腰,猿青山更是指着他大笑。
“老頭神經病,你倆也有病啊!”戚長征怒了。
“長征大爺,哈哈哈……”猿青山大笑不止,華軒軒擦着笑出的眼淚說:“大爺是罵人的,哈哈……對年老的人要叫長者,哈哈……大爺哈哈……”
戚長征一頭黑線,也是哭笑不得,他哪裡知道這些破規矩。佯怒道:“別笑了,你們不餓啊,找家飯店吃飯,吃了飯再找家旅館……客棧住下來。我們誰也不認識到青州城的路,安頓下來,再去逛逛,把該準備的東西準備齊了。”
“長征大爺……”華軒軒憋着笑,“吃飯的地方叫酒樓、酒肆,茶樓也有吃喝,就是不叫飯店。”
“那就去酒樓。”戚長征聽到“酒”字,雙眼放光。
《三碗酒》
三人進入的酒肆名字就叫三碗酒,店裡的酒客很多,戚長征掃了一眼,並沒有看見穿着僧袍或是颳着光頭的僧人。找了個空位坐下,就有個小二高唱着“客官”迎了上來。
還沒等戚長征開口招呼,猿青山就迫不及待的道:“最烈的酒先來三壇,好菜輪番上,佛爺的桌子不能空。”
豪邁的猿青山讓戚長征另眼相看,心裡不無擔憂,他雖然從撿到的兩個儲物袋內找到些金銀,但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物價啊!
要是這個世界的店家也像前世的飯店那般宰外地客,隨便幾個菜就敢要上千,兜裡的百兩金銀恐怕也不夠被坑的。
“青山,咱們的銀兩要省着用啊?”
猿青山像看傻子般的看着戚長征。他不知道戚長征重生前的世界,自是不瞭解那個世界“黑店”已是常態,不黑就不叫生意人的主流現象。
“撿來的花出去不心疼,長征你別小家子氣,就幾壇酒,滿桌菜,撐死了五兩銀子足夠。”華軒軒看不過眼,低聲道。
“這麼便宜?!”戚長征底氣頓時足了,拍着桌子,叫住小兒,“給佛爺我來三十壇酒!”
這一嗓子震懾全場,店小二眨巴眨巴小眼睛,苦笑着道:“佛爺,我們‘三碗酒肆’的酒烈,一罈酒五斤裝,一桌子人一罈也就夠喝了,佛爺量大,要了三壇也足夠喝了。”
“先上三壇,給我準備三十壇,要是酒夠烈,就給我準備六十壇,佛爺我打包帶走。”戚長征怎一個豪邁了得。
小眼睛的店小二隱晦的打量了一眼三人穿着,苦笑道:“佛爺,不是小的不給您準備,實在是小店存酒不夠,平日裡都是限量供應,現銀結算,每位客人最多隻能要一罈酒,還望佛爺見諒。”
戚長征微微一笑,扔了一個五兩重的金子在桌上,嘿嘿笑道:“佛爺不吃白食,先上三壇。”
店小二眼前一亮,卻是不敢輕易的上前。他也是被過路的佛爺打罵怕了,每回有佛爺上門,好酒好菜供着,偶爾能收到一些瑣碎銀子,卻連本錢都收不回來。掌櫃的就立了個規矩,見到佛爺上門,好酒好菜照上,就是限量供應,又哪裡見過出手這麼講究的佛爺。
“怎麼,嫌佛爺的金子不是金子?”猿青山雙眼一瞪,滿臉的兇相,“還不收了金子備好酒,耽誤了佛爺的差事,拆了你的酒肆,快去!”
店小二膽戰心驚的抓起金子,背過身就是一口,看到金子上清晰的齒印,頓時眉開眼笑,高聲唱道:“三位佛爺,先上三壇‘眼兒媚’,佛爺的桌子不能空,好菜輪番上,後院備三十……六十壇‘眼兒媚’,供佛爺盡興了打……包帶走。”
酒菜很快就上來了,猿青山比戚長征還急,一掌拍開了封印的黃泥,自顧自的倒上一碗,抿一口酒,雙眼微微眯起,一口酒氣噴出,仰頭就是一碗,大呼:“好酒!夠烈!”
戚長征雖好酒,卻不喜喝急酒,‘眼兒媚’酒香清淡,入口微澀,入喉回甘醇厚,典型的糧食酒口感。沒有二鍋頭帶勁,不過要比在長春亭和王曉鳳父親喝的酒爽口夠勁。
戚長征慢慢的喝着酒,猿青山已是半罈子下去了,華軒軒倒是喝的不多,和戚長征屬於一個類型,小口慢嚥,以品爲主。
戚長征來到這個世界,還是頭一回進酒肆,細細品味着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三人很少交流,吃着喝着,各有各的享受方式,可以看出來,都是好酒之人。
“這是我離開猿始部落之後,喝過最好的酒了。”猿青山一罈酒只剩下最後一碗,端着碗感慨的道。
戚長征也端起碗來,習慣性的和猿青山碰了碰,一口喝乾碗中酒,亮了亮碗底,舒爽的哈了口酒氣,笑道:“猴兒釀的酒更夠勁。”
“你也喝過猴兒酒,對了,我記得你在長春亭的時候說過,喝了猴兒酒長力氣,我喝的猴兒酒可沒有這種效果,不過眼睛倒是越喝越亮,看東西也是特別清楚。”
戚長征發現猿青山也是個海量,喝了五斤裝的‘眼兒媚’竟是一點醉意都沒有。他當時說的喝過猴兒酒,只是應對王叔的詢問,隨口找的藉口,卻沒想到猿青山到現在還記得。
聽他說起喝了視力能變好的酒,也是很感興趣,笑道:“等我們在青州城安頓下來,有機會的話,到你的部落走走,嚐嚐你的猴兒酒是什麼味道。”
“那是必須的,到時候我們仨一起去,軒軒小時候去過,我還偷偷的給他喝過一點,不過他的酒量太差,喝了一小口就醉了,後來還在我的養父身上撒了泡尿,哈哈哈……”
猿青山說起華軒軒小時候的糗事,很是開心的推了他一把,“軒軒,你還記得猴兒酒的滋味嗎?軒軒……我去,這就醉了。”
“小二,買單……”戚長征習慣性的喊着,想想不對勁,改口道:“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