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射與靜止發射,差別太大了,戚長征前世能練得一手出類拔萃的箭術,那都是他外公的原因。
鄉下的孩子也沒有那麼金貴,他父親醉心研究甲骨文,母親工作之餘操持家務,也沒有時間帶他,打小就跟着他外公進山狩獵。
十歲的時候,就能射中飛行中的鳥類,十二歲的時候,就能在奔跑中射中逃躥的野兔。等到學會了騎馬,適應了馬背上的起伏顛簸,奧運賽場上的紅心就沒有射偏過。若是沒有遇難,退役之後,估計就會去國家射箭隊做一名箭術教練。
前世如煙啊!
戚長征看着場中騎射的宇文妲己感慨不已。
美人如畫,騎射的美人英姿颯爽,讓他想起軍中的女騎手,一時也是技癢,揹負弓箭就騎上了馬背,吆喝聲中,就衝了出去。
兩名金甲侍衛還待阻攔,本能揮了揮手,老實的退了開去。
跑過宇文妲己身旁,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可惜人家理也未理,他也不在意。
二石弓如今在他手中用來,根本就不費力。
他能使用元力之後,三石弓都能拉滿,在他的空間指環內,就有一把三石弓。晉升元氣上境,力量成倍增加,他還沒有試過四石弓,估計全力之下,也能使用了。
現在當然不會傻乎乎的表現,小公主心情不好,惹她不開心也不是好事。
跑過小公主身旁,側身就是一箭,根本就不用去看結果,一箭射出就看向第二個箭靶,兩個箭靶相距十五米,也就是一息的時間。
接連五箭,已是跑到盡頭,拉繮回馬,得意的表情瞬時消失。小公主一騎絕塵早跑遠了,一幫金甲侍衛跟在馬屁股後邊狂奔。
總算還有一個熱心觀衆給他鼓掌,卻讓他沒了射箭的心思,很是無趣的到了本能身旁,端起丫鬟送上的熱茶喝了一口,套近乎道:“本能禪師,這小公主的性情也太怪了,禪師保護她的安全,沒少費心思吧?”
本能微微一笑,道:“小公主心情不好,小師弟別與她計較。”
“連小師弟都叫上了,這就是把我當成自家人……但是,無憑無據的,單憑我口說就來認親,會不會太草率了?”
“還是在試探我?”
戚長征暗自思付,臉上卻是笑眯眯的道:“大師兄說的是,小公主身份尊貴,我一個小小的陪侍,人家又怎麼會放在眼裡。”
“哼!”本能面色嚴肅起來,“一介凡夫俗子,何來尊貴可言,師弟不可妄自菲薄,你小小年紀就將鍛體小成,佛力也是沉穩之極,非同一般。就憑你適才的這一手箭術,虎咆寺年輕一輩就無人可與你相比,包括巨石僧也不行。”
“巨石僧?”聽到這個名字,戚長征的心裡一緊,疑惑的望着本能。
“你不會忘了青牛鎮發生的事情吧!”本能似笑非笑。
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戚長征自然聽得出本能話裡的意思:你記得青牛鎮被巨石僧用禪棍追打的事情。
“你在調查我!”戚長征說的也是肯定句。
“一個姓柴的漁夫救過你的性命,他的養子二蛋與你一同離開的漁村,同行的還有一位叫王得寶的少年。
你們到了青牛鎮,王得寶得罪了巨石僧,你和二蛋出手相救,後來隨着王家家主逃往青州城。不過,在路上你們就跟隨松鶴觀的三代弟子王曉鳳離開了,至於後來你怎麼會在平頂鎮出現,我就不知道了。”
本能的每句話都讓戚長征心跳加速。
王家家主王叔已死,同行離開青牛鎮的還有王叔的那些妻妾,還有武大、武二、管家等人,他和二蛋跟隨王曉鳳離去,有心人查探之下,根本就不可能隱瞞得住,他也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
此時此刻,就是驗證他演技的關鍵時刻,今天這關過去了,就能安穩的在青州城實施計劃,若是過不去,這位便宜大師兄指不定就一刀斬了他。
就見戚長征表現的越來越憤怒,最後無奈的一嘆,什麼話也沒說,取出了塵的令牌放在桌上。
“師尊的令牌怎麼會在你的手上?”本能驚訝的站起身來。
戚長征伸手向他索取令牌,表情很嚴肅,任憑本能如何詢問他都不答。
這番作態,讓本能摸不着頭腦,他急於知道了塵令牌的來由,沒有弄明白之前,他也不能用強硬的手段對付戚長征,無奈之下,只好將令牌交還給他。
戚長征接過令牌,眼圈就紅了,低沉着嗓音道:“師尊的令牌,在師尊沒有回來之前,無論是誰,都不能從我手上拿走,就算是死,也要保得這面令牌。”
本能一聽就驚了,慚愧的道:“小師弟莫怪,師兄是師尊的大弟子,心憂師尊安危,纔會這般失了禮數。”
“大師兄!”戚長征表情悽切,好似二萬五千里長徵,終於找到了組織一般,“你當真是我的大師兄?”
“是的!小師弟別激動,師尊究竟發生了何事,纔會將令牌交到你的手上?”本能安慰着道。
“師尊沒事!”戚長征斬釘截鐵的語氣,“師尊境界高深,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一定會沒事的。”
本能暈了,他已經搞不明白戚長征想要表達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師尊他老人家去尋松鶴觀,臨別之時,將令牌交給我,命我和青山在青州城購置這處府邸,等他歸來。”戚長征不捨的道,“但是我看師尊好似心事重重,也不知道是尋找松鶴觀危險還是什麼原因,總感覺師尊表現得好似……好似……”
戚長征淚眼婆娑,哽咽着說不下去。
“唉!”本能長嘆道,“要是松鶴觀的隱匿法陣容易破解的話,松鶴觀早就已經不存在了,師尊也只是判斷出進入松鶴觀的大致方位,帶着四位鑽研法陣的師弟前去驗證,時至今日未歸,也不知道結果怎樣。”
“師尊吉人天相,佛法高深,絕對不會有事的。”
本能嘆道:“師尊勞心青州城大小事務,剩下的時間也是鑽研法陣之道,在境界上無法與其他兩位師伯相比,但是法陣的造詣非同尋常,就算是遇見松鶴觀陣宗的長老也不落下風。我猜測師尊是找到了進入松鶴觀的法陣,正在研究破解之術,方會遲遲未歸。”
“定是如此了,大師兄,我記得師尊離開平頂山之後向北去了,大師兄若是能夠脫開身,就陪師弟去一趟,總要見到師尊才能安心。”戚長征殷切的目光望着本能。
本能拍了拍戚長征的肩膀,安撫道:“小師弟,你的境界不夠,尋找師尊自有門中師伯前往,師尊命你在此等候,你應當聽從師尊的安排纔是。”
戚長征急道:“但是他們都不知道師尊往哪裡去了,又能去哪裡找?”
“你放心,師尊臨走之前,有令於師兄,若是師尊一月未歸,命我將師尊經年研究所得交給了凡師伯。了凡師伯在數日前就已動身前往平頂鎮,小師弟耐心等候便是。”
“也只能如此了……”戚長征長嘆,面色悲苦,“我父母都不在這個世界,打小外公帶着我在猿人部落中艱難生存,外公在的時候還好,他老人家箭術通神,那些猿人都不敢靠近我們居住的山洞。外公去世後,那些猿人就要殺了我……”
戚長征想到另一個時空去世的外公,悲從中來,哽咽的道:“要不是我自小跟隨外公苦練箭術,早被猿人給殺了,師兄你沒有在部落中生活過,不知道那些猿人都是吃人的啊!
猿人追殺我,我射死了幾個猿人,被逼跳河逃生,誰知道水中有怪魚,要不是柴叔和二蛋救了我的性命,我早去陪我外公了……”
本能聽着戚長征述說,也是頗爲同情他的遭遇,感嘆道:“沒想到小師弟的身世竟然這般悽苦。”
“誰說不是呢……唉!青雲國之大,我卻找不到容身之地,若非遇到師尊,我恐怕只能跟着青山回他的部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