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伯微微地點頭,他迎着燕輕塵的目光,語氣輕鬆,卻真心地誇獎道:“小夥子,你很不錯!剛纔,你診斷的情況,完全得正確。真看不出來,小夥子挺有本事啊!你還蠻低調的嘛!”
燕輕塵隨和的一笑。他對於唐元伯地誇獎,並未作過多得謙虛。
唐元伯頗爲欣喜。他見到這個小傢伙,一副雲淡風輕、氣定神閒的模樣,興致則再呈高漲之勢。
於是,唐元伯有些“得意忘形”, 心中更涌現出一股衝動。他要“老夫聊發少年狂”,欲比肩之古人,不讓其專美於前的風範。
唐元伯一伸胳膊,他的態度、語氣,顯得有些半開玩笑、半作認真之意。唐元伯說道:“喲,難得碰到一個小神醫,來,也幫我把把脈,給老頭子也瞧上一瞧。”
其實,唐元伯對於自身的狀況,可以說是爛若披掌。他身爲業內資深人士,在如何地養生、調理身體方面,自有一套專業的方法。——一套完整、細緻的,適合他自身的、很科學的方法。
同時,唐元伯於年青之時,還有過一段機緣。他在一次很偶然之中,救助了一位異人,從而,得到了一門內功心法。
這門心法很高級!唐元伯大半生以來,他一直在堅持修煉。
唐元伯於此情境中,在這門心法地輔助、提升下,他的身體素質,不僅被調節得很良好,並且,更有實質地改善。甚至,就連他的生活、工作情況,都從中受益良多!
唐元伯很有自信,他自身的狀況,算得上是很健康,——遠比大多數人健康!
現在,唐元伯之所以“得意忘形”,涌現出這個衝動。僅是出於一個惜才、卻善意的目的。
當然,也可算做一個小考驗,或者,長者的閱歷之誡。
唐元伯於幾許念頭中,萌生出個小想法:燕輕塵在爲他診脈之時,他會利用心法的內氣,改變脈搏地跳動頻率,爲其設置一個障礙,考驗一下這個小夥子。
唐元伯見才心喜!眼前的這個小男生,不僅紆餘爲妍,而且,還卓犖爲傑。唐元伯偶然遇之,對其是十分得欣賞、喜愛!
同時,唐元伯也深以爲,他很有義務,要提點、警醒一下這個年輕人,——他十分看好、寄以厚望的小男生,讓其明白“山外有山、藝無止境”的道理。
從而,避免這個年輕人,還在小小年紀之時,就因取得一些非凡、超高的成就,而萌生出驕傲、自滿之心,從此止步不前。或者,恍若曇花一現;又或者,成爲一顆流星,僅作瞬間之閃耀。
唐元伯身爲醫者之師,更具“樹人”之德!他想讓這個小男生,——一株不可多得、前途無限的國醫奇苗,多增一份見識,多經歷一些風雨。從而,更加茁壯地成長!直至,成長爲一棵參天大樹!
唐元伯的這個良苦用心,燕輕塵並不知曉。但是,他對於唐元伯的此舉,並沒有多予表示。
燕輕塵動如嫺水,他再度輕釦三指、搭脈,同時,細細地感知起來。
儘管,唐元伯適才的言語、動作,多少有些隨性、兒戲之意。但是,燕輕塵作爲醫者,並未因他如此的態度,而稍有懈怠、疏忽之心。
燕輕塵凝視聚意,他依舊在全力以赴、虛一而靜地診查起來。
此刻,燕輕塵的這種做事態度,雖然,唐元伯嘴上沒說,但是,在他的心內,卻大是欣慰、讚許。
因爲,自古以來,醫師的這個職業,就是救死扶傷、事關人命的行當!醫者一個小小的疏忽,很大得可能,就是一條生命!
所以,從事醫者之人,根本就不能馬虎!也馬虎不得!這一點,唐元伯也極其看重!
燕輕塵這次地診脈,用時略顯稍長。他診完唐元伯的右手,隨即,又讓其換過左手。——唐元伯的兩支手,燕輕塵都進行了診查。
在這期間,唐元伯的故意之舉,——他運轉功法內氣,改變脈搏強弱的做法。燕輕塵絲毫不爲所動,他只是以自然之態,看了唐元伯一眼,之後,就沒在過多地表示。
數息之後,唐元伯的兩支手,燕輕塵全部診脈完畢。隨即,他又運轉心法,用靈氣感知了一番。
這一刻,燕輕塵的眉頭,微微地皺了皺。同時,他臉上的表情,也略顯得有些鄭重。
燕輕塵在診脈之時,他所有的外在動作,座位上的另外三人,自然都看在眼裡。
燕輕塵皺眉的表情,唐元伯看在眼裡,他心中以爲,自己的那番小動作,已然干擾到了對方,暫時難住了這個小男生。
老太太有些不明所以,她見到燕輕塵皺眉、鄭重的表情,則略顯現出擔心之色。
之前,楚湘婷一直較爲安靜。這一刻,似乎,她也稍顯緊張之意。
楚湘婷緩緩地伸手,想要抓住燕輕塵的胳膊,隨即,又怕影響到他。所以,楚湘婷伸出手之後,中途改變了位置,抓住了燕輕塵的下衣角。
燕輕塵姿勢不變,他再次運用靈氣,重新感知了一遍。這一次,燕輕塵確認無誤!
於是,燕輕塵三指如花開,鬆開了唐元伯的手臂。同時,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之後,燕輕塵略作思索,斟酌了一下用詞,他徐聲說道:“阿伯,您的身體狀況,調理得非常好,也很健康。”
燕輕塵語氣稍頓,俄頃,他認真地說道:“只不過,您所練的功法,出現了點差錯……”
燕輕塵的第一句話,在座的三人,初聽入耳中之時,表情各不相同。
唐元伯的表情,是一副理所當然之中,稍顯出驚訝之意。——燕輕塵未受其干擾,這一點,唐元伯多少有些驚訝。
另一方面,他的身體很健康,這並不難預料,本就是理所當然之事。
老太太的神情,則變得頓時緩解。同時,心也隨之安穩下來。
楚湘婷則顯得很親暱、很隨性。她擡起那支手,——抓着燕輕塵衣角的手,想要拍一下他的肩膀,以嗔怪他於此時此刻,來製造緊張氣氛。
燕輕塵停頓過後,他說出的第二句話,楚湘婷自然盡入耳中。
也是在這須臾之間,楚湘婷的那支手,——要去拍打燕輕塵的手,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停在了半空。然後,又徐徐地落了下來,扶在燕輕塵的上臂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