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重天之外的混沌之中有一方靈臺,靈臺之上漂浮着朵朵金色的祥雲,渺茫的霧氣中有一灘金色的蓮花嬌豔欲滴的盛開着,蓮開九瓣,蓮蓬則有九個蓮孔散發着九色的毫光,數棵可見七寶的菩提樹在池塘邊斜斜的伸着枝幹,無意的隨着風擺動着。
一個非僧非道,一個非道非僧兩個同樣苦着臉的怪人正相對坐着。
其中一人面色雖然發苦眼神卻顯得沉寂如一潭死水,彷彿就是整個天地崩碎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波動。事實上在天地崩碎之時,的確沒有人看到他的臉色有任何的改變。
至於另外一人臉色雖然發苦但是焦躁的情緒明顯開始無法抑制。
“師兄!如今天機又開始混亂不堪,你說是否是東邊的那幾位動的手?”那個焦躁不堪的怪人首先問道。
面色發苦的怪人沉吟片刻道:“不一定,他三人的關係雖然沒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卻也已經面和心不合,不可能聯合起來屏蔽天機,若是其中二人下的手,絕對不可能瞞得過你我二人的聯手推演!”
他這麼一說,那個面色焦急的怪人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這麼說,天地殺劫真的又來了嗎?”焦急的怪人出口道。
面色發苦的怪人卻不答話,只是閉目不知在想什麼,如果真的是天地殺劫來了,那麼除了聖人,哪怕是準聖也有隕落的危險,即使不隕落也會落得個終生囚禁或者直接被無限期的封印,下場與死無二致。
歷經洪荒變幻的二人如何不知道殺劫的厲害?
殺劫之中天地爲棋盤,衆生爲棋子,聖人博弈,勝負難分,但是無論勝負,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又有何意?
上次殺劫佛門未涉中土,道義不顯,人單勢孤,又有兩位聖人保駕護航這才僥倖逃過一劫,而作爲主角的闡教和截教卻各個元氣大傷,只有聯合了老子的人教形成統一的道門才能勉強維持最大勢力的派頭。
而這些年來,佛教已經日益做大,雖然名義上屈居第三勢力,其實卻是整個地仙界最有凝聚的勢力,就好像,道門中闡教和截教互相傾軋,巫族中祖巫殿和各大祖巫部落互相牽制,這都變相的影響了他們的實力,只有佛門雖然分作過去、現在、未來三大佛主,但是過去燃燈教主下落不明,未來彌勒佛主一副老好人的做派,實則掌權的只有如來佛主,向心力和凝聚力是空前的。
也正以爲如此如果真的是殺劫來了的話,那麼佛門最有可能成爲殺劫的主角。
就和很多年前的龍鳳麒麟三族、巫妖二族、闡截二教一樣,盛極而衰這就是天道恆理。
但是知道是一個問題,是否甘心又是一個問題。
就在這時那個面色焦躁的怪人臉色一變,眼中利芒一閃道:“無天那小兒當真好膽!竟敢如此····!”說着手掌揚起,霎時間整個蓮花池畔風雲變色,即使是身處在混沌之中,那無邊的混沌也如滾滾潮水一般的沸騰起來,聖人一怒,天地崩塌!
“師弟!”苦臉怪人出聲制止了那人的行爲,手指輕輕一點頓時風淡雲輕,彷彿先前的一切從不曾有過。
“師兄你還要維護那個孽徒嗎?即使他曾經是你的親傳弟子,可如今·····!”面色焦急的怪人惱怒的看着苦臉怪人,很是不忿道。
苦臉怪人依舊面沉如水但是隻有真正瞭解他的人才會發現他的眼角有了一絲波動,接着面色更加的悲苦起來,彷彿天地間最大的苦難永遠都降臨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卻說道:“如果說,無天是我故意逼迫他成魔的呢?”
“你說是?”焦躁的怪人自然不傻很快就從苦臉怪人的口中聽出了別樣的意味。
“故意的?爲什麼要這麼做?還是說····!”焦躁的怪人問道。
“不要多想!”苦臉怪人打斷了他的話,道:“還記得老師曾經說過的話嗎?”
“老師說,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萬物概分陰陽,正反,清濁。你我二人當初爲了成聖,立下了無數宏願,之後又以這些願力爲基礎創立了佛教,從此站在了世界至善至苦的極端,物極必反或物極必亡已成爲我佛門最大瑕疵,而爲了彌補這個瑕疵我造就了無天,也捨棄了我最好的徒兒!”苦臉怪人面色毫無波動的說着,但是焦躁的怪人卻知道他的心裡也不好受,只有他知道他的師兄曾經對他最疼愛的弟子,現在的無天抱有過多大的期望。
“難道真的只能這樣了嗎?”焦躁的怪人有些頹然道。
但是苦臉怪人的眼睛卻忽然亮了起來道:“不!還記得老師說過的那遁去的一嗎?”
“遁去的一?傳說中的第八個聖人嗎?”焦躁怪人有些嘲諷道。
“不!不是!我說的只是遁去的那個人,那個改變了某些大勢的人·····!”苦臉怪人神色怪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