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越一頭朝着極西之地的爛沱寺苦趕的時候,爛沱寺的主持迦南正摟着一口不算小的棺木,如流星般劃過天空,朝着東方而來,而在迦南的身後,還有兩道洶涌的魔氣緊緊跟隨,看樣子正是鳩盤六魔中的兩位魔頭。
只是現在的他們已然認不出他們究竟是六魔中的那兩位了,全身已經被腐爛的紫紅色的腐肉覆蓋的二人,看起來更像是兩隻兇獸,沒有意識,沒有情感,只是爲了那或有或無的執着,或者是仍舊存在的依憑一直追趕着迦南。
他們既然落得如斯地步,那麼迦南呢?他又爲何如此狼狽的抱着一口棺木慌不擇路?
一個埋頭趕路,一個慌不擇路,一個急速向西,一個疾行朝東,天空之大囊括四海不盡,闊野之小難容一山二虎。這廣泛的白雲之端這一刻也着實顯得狹小,兩個絲毫沒有飛行意識的慌亂之人轟然的對碰在一起。
張越原本是一面趕路一面思考着自己所經歷的諸多問題,試圖將他們連成一線,神思不屬之間只覺得自己似乎與一物體急速相撞,相互之間劃過的遁光在慣性的驅使下旋起了一陣不小的氣浪,山野之上高聳的巨木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颶風捲的呼呼作響。
穩住自己急速下降的身體,張越擡頭一看卻猛然發現一個長眉白鬚的老和尚揹着一口棺木竟然,伸長了手爪朝着張越猛抓過來,五指之間撕裂出來的勁風隔着上百丈遠張越都能感覺到那指尖的銳利。
但是如今的張越豈是昔日可比?
雙手一合,拇指和食指對捏,中指朝外,小拇指內彎,一道金色的華光就衝出了張越的中指尖,化作滾滾雷霆朝着那老和尚的利爪呼嘯而去。
那金色的光華雖然化作雷霆速度卻並不快,甚至稱得上緩慢,但是在空氣中卻不停的吸納着天地間的元氣充盈自身,原本相比老和尚的指風弱了不止一籌的金色華光竟然有了逐漸超越它的趨勢,而且這種吸納還在不停的擴大範圍,而飛向老和尚的速度卻在不停的加快。
似乎是也察覺到了那光華的力道,老和尚伸出的雙手微縮,左手五指連彈,化作五道勁風從五個不同的方向朝着張越飛來,竟然繞過那道金色的光華,直取張越,竟然絲毫沒有防守的意思。
老和尚想要和張越以傷換傷,張越卻未必答應。
身形急墜,張越朝天一吼,身形急劇膨脹,整個身體竟然化作一隻巨大的灰色棕熊,雙掌擊地,一道土黃色的光罩頓時將張越化身的棕熊的全身包裹起來,任憑老和尚的那幾道指風敲打在屏障之上,他自是巋然不動。
這纔是《上清九轉玄元功》的正解,以人身參悟天地之間的諸多神獸,化身神獸,自然也會領悟相關神通,憾山爆熊這個張越早已能夠使用的神獸神通這一刻張越才真正領悟其奧妙。
這憾山熊上古時期亦被稱之爲大地之熊,就是因爲它的難耐不在於攻,而是善於守,立於大地之上,它便能借用無窮的大地地脈之氣,即可用以攻擊更能用來防守。
接住了老和尚的一波攻擊,張越得勢不饒人,也不變回人身,揮起敦厚的手掌便朝着老和尚拍去,渾厚如山的氣勢,和藉助大地散發出來的渾厚氣勁竟然還配合上了些許的空間神通,將空間生生的打出了不少的細小如髮絲的裂紋,從混沌中吹出來的罡風,讓老和尚既要面對張越那敦實的厚掌又要戒備着空間內傳出的混沌氣息,瞬間落了下風。
但是這個老和尚似乎着了什麼風魔一般,竟然絲毫不在意自己的不妙處境,頂着張越揮舞的手掌和不斷如山壓下的掌力,朝着張越衝了過來,竟然似乎看張越如生死仇敵,不共戴天一般,和張越非要分出生死,身體化作一道降魔神光,黝黑光亮如同萬年玄鐵一般,直指張越所化的爆熊的心臟。
一點破面嗎?
張越冷笑一聲,身形轉化,轉瞬便恢復常態,一把看似殘缺的古劍出現在張越手中,忽然大放光明,與張越神識相合,如開天巨斧般的巨劍帶着晶瑩的白光迎上和黑色降魔神光。
黑白相互對立,一黑一白相互敵對,產生的光和影,將整片森林都照耀成爲了黑白色,就如同一部二十年代的黑白無聲電影,有着一種別樣的震撼和動人心魄。
是的!黑與白的相互交接沒有一絲聲響。
因爲老和尚背後的棺木破碎了,一具佛身赫然漂浮在空中,而這黑與白的世界就被凝固在哪一點。
而張越則是從老和尚眼中看到了一片赤紅,似乎理智已經在他的身體內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