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茹澐右手漫不經心的提着小勺在粥碗裡磨嘰着,左手卻拿着張越給她的小冊子看的起勁,其實張越給她的東西很簡單,就是一些變通的手法,例如花家的飯店酒館可以改編成爲快餐店一類的地方,當然張越在後面也附加了一些快餐的烹飪方法和營銷手段。之前的布莊則改爲成衣店,經營一些特色品牌的服裝,當然是以女裝爲主的,並且注重品牌效應,那樣即使有人模仿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種種手段,策略看得宮茹澐是目不暇接,愛不釋手。這簡直就是一本商業奇典啊!其實張越就只不過是將自己見過的一些手段出粗略的記錄了一下而已。
宮茹澐終於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眉頭反而越發的緊皺起來。
張越問道:“怎麼這些都不行嗎?”
“不是!我真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弄來的這樣奇書,我敢斷定只要這書上寫的成爲事實,那麼花家必定是財源滾滾來!但是····!”宮茹澐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張越問道,但看他那神情分明是知道問題出在那裡。
宮茹澐並沒有注意到張越那瞭然於胸的神情,有些索然道:“商人始終是商人,沒權沒勢還不是任人欺壓,恐怕我們這些生意纔出頭就會立即被打壓下去的了!”宮茹澐越想越氣,自己現在的處境不就是如此嗎?得罪了以二皇子爲首的諸多勢力就被大舉打壓,導致整個花家搖搖欲墜,想到悲切處竟然也不顧張越在場嚶嚶哭泣起來。
張越看着這個一反平日裡的堅強和淡定的女強人形象就這麼哭起來的女子,心裡再也沒有了先前裝神弄鬼,故作高深的閒情雅緻。
走過去拍着她的肩膀道:“莫哭!莫哭!我還有辦法!我有辦法啊!”
宮茹澐梨花帶雨的擡起俏臉可憐巴巴的看着張越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她現在對張越倒是有信心的很了啊!
“其實要解決這個問題還是要靠營銷啊!我會幫你設定一些很精美特殊的產品限量的發行給那些貴婦人!當然品牌效應要先做好!”張越說道。
“自發行一小部分?那不是更得罪人嗎?”宮茹澐撅着小嘴不解道。
“那就要考驗你的手段了啊!你就是要讓她們相信花家最多也只能一段時間內拿出那麼點貨物出來,這樣吊着她們的胃口,讓她們互相攀比!也好讓擁有那些商品的人幫我們打打廣告啊!”張越壞笑道。
宮茹澐斜着腦袋想了片刻大聲叫道:“你真壞!這種辦法你都想到了!”
“其實道理很簡單啊!只要掌控了那些貴婦人,貴族小姐們,就等於掌握了他們背後的那些王公貴胄,在沒有滿足她們的需求之前,她們就是花家最好的保護傘,你也是女人永遠不要忽略女人對美的事物的執着和追求!”張越輕輕的在宮茹澐耳邊說道。
也就在這時宮茹澐才發現,不知何時張越和自己的距離竟然如此的接近,那強烈的氣息已經入颶風般朝她蜂擁過來。
俏臉頓時紅的跟一塊紅布似的,雖然她已爲人婦卻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這麼和一個男人接近是從不曾有過的。
張越似乎也注意到了這種情況,卻不知爲何動也不動沒有絲毫移動身軀和腳步的意圖,整個房間的氣氛忽然的曖mei起來,張越益發沉重的氣息噴射在宮茹澐的臉上讓她的臉更加的紅潤起來直接蔓延到了脖頸。
忽然一陣“啪啪啪!”的敲門聲響起。
張越和宮茹澐像禁了一大跳一樣,迅速的分開,張越快步朝門口走去,藉着開門掩飾自己的尷尬,而宮茹澐呢?隨手抓起桌上的小冊子,直接蓋在自己的臉上,做出一副專心讀書的樣子。進來的還是小琴,對於張越和宮茹澐的異狀她似乎毫無所覺,只是小步的走到宮茹澐身邊,在她耳邊輕耳語了幾句。
“什麼!”宮茹澐霍然站了起來,手中的書冊也被激憤的她捏成了團狀。
“怎麼了?”張越見她如此激動問道。
如今張越給宮茹澐顯出瞭如此大計,宮茹澐也不把他當外人道:“南方的永泰布莊和永勝布莊被一羣強人給焚燬了!”
“花家在南方也有產業嗎?”張越有些詫異道,他倒是沒聽說過。
“少爺!你怎麼忘了?永泰和永勝是夫人孃家的產業啊!我們花家和宮家世代交好,更是生意上的夥伴呢!”小琴在一旁提醒道。
“父親怎麼說?”宮茹澐面色陰沉的可怕對小琴道。
小琴有些猶豫。
“說!”宮茹澐厲聲喝道。
“老爺讓人傳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宮家的貨再也···再也···不給花家了!”
“乒!”宮茹澐一把將桌上的粥碗摔倒在地上砸個粉碎,然後頹然的坐在地上,右手就這麼戳在了滿是殘渣碎片的地上,鮮血直流。
張越一把拉起她,用內力封住了她手上的細小筋脈,然後分化出一些寒冷性質的內勁凍住傷口止住泉涌的鮮血,然後對小琴道:“還不快去那金瘡藥和紗布!”
小琴喔了一聲飛也似的去了。
“你這是爲何?他們不給貨那是他們沒眼光,你何必如此作踐自己?”張越將宮茹澐扶上榻坐着說道。
宮茹澐卻傻傻的保持着剛纔的表情道:“還有什麼關係嗎?我不怪他們····只是!”
“只是心裡難受是嗎?”張越將她的頭輕輕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道。
宮茹澐就這麼靠着他木然道:“我知道他們的損失很大,我也知道他們也是沒有辦法,但···那種被至親的人背棄的感覺你懂嗎?”
張越啞然。
忽然想到自己,一個人背井離鄉,這一生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可能回去,不是也悲從中來嗎?
於是他接口道:“我不知道你的傷痛,但我理解你的孤獨!那種只剩下一個人的寂寞真的很難受!”
宮茹澐擡頭望着他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很熟悉卻又變得更加的陌生,陌生的更加的···吸引人。
“好了!我們沒有時間悲傷!告訴我,現在庫存的布匹還可以支應第一期的計劃嗎?”張越知道這個時候只有工作,只有拯救花家的擔子纔可以讓這個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的女人堅持下去。
宮茹澐想了一下道:“有的!之前我就預先想過會有這種危機,囤積了不少精品上層的布料。”
“好極了!那就按照計劃行事吧!把失去的一切都用自己的雙手奪回來!”
聽着張越鼓勵的話宮茹澐目光中再次堅定起來,再一次恢復了她女強人的角色,但她依舊是靠在張越的懷抱裡。
“就讓我再一次的軟弱一會!”宮茹澐心中默想着。
而張越呢!他終於在這個迷茫的穿越旅途中找到了自己前進的力量和目標,那就是回家,一個簡單的奢望。
洗淨浮華他不想再繼續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