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不知道羅森心中的感慨,就算知道也只會覺得這個人更加的不可理喻,張越自己也殺過人,但看着滿地的殘骸張越卻有種要嘔吐的感覺。
也不廢話,也沒有什麼話可以講,張越直接飛起一劍刺向羅森的面門,殺性漸起的羅森頓感一股陰寒的氣息潑面而來,一陣罡風吹得眉眼痠疼,凌厲的劍鋒劃破空氣帶起的氣勁劃破了他的麪皮,好厲害的一劍!好霸道的一劍!這一劍名叫雪落雁回。
羅森名爲血丐當然不會被張越一劍所傷,但也被張越凌厲、霸道的劍招逼退了幾步,就是這幾步讓羅森積累的殺氣和勢氣散去了三分,氣勢一衰身法就會有所顧忌,張越趁機施展翻覆上三掌中的翻天覆地,凌空而起如同一頂翻天印般蓋向羅森的腦門。如果這一掌拍實這個一代凶神就要就此了賬了。
但羅森是什麼人?他是個殺人如麻的瘋子,他對別人狠是因爲他對自己更狠,面對張越是無可擋的一掌,羅森凝血於掌,一掌右手就如同燒紅的烙鐵般鮮紅,不退反進由下而上的一掌朝張越的手掌迎去。
“轟!”的一聲巨響,一股龐大的氣浪宣揚開來,有如實質的勁力拍打在地板的周遭的樹木上,旋起了無數的石沙和落葉。
張越在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卸掉了羅森的掌力,長劍遙指着前方負手站立,而羅森呢?
煙塵散去,原本羅森站立的地面全部龜裂開來,原本與張越對掌的右手也微微顫抖着,顯然經絡也受了損傷。可是他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懼色反而散發着一種興奮的嗜血的光芒。
“桀!桀!好掌力啊!打得我真舒服啊!”羅森嘶啞的嗓音如同破鑼一般的絲絲叫道。
張越將劍一橫道:“很爽是吧!待會讓你更爽!”話才落羅森搶先攻了過來,五指屈指成爪直掏張越的胸腹,奔若閃電。
好快的速度,這是張越第一反映,緊接着張越將橫起的劍朝前一送,一整金鐵交鳴的聲音,張越只覺得劍刃上傳來一股巨力,然後就有一股腥臭的惡風席面而來。
退!足尖連點,幾個起落之間張越脫離了羅森的殺傷範圍,這時張越才發現臉上一陣火辣,一抹血痕從張越的臉上滑落,連帶的還有半張臉皮。
那是張越易容用的面具,但硬生生的被扯了個稀爛,露出了張越的本來面目。
再看羅森原本枯黑的手爪之上硬生生的長出了三寸長的紅色指甲,帶着指甲的羅森就像闖入人間的妖魔,醜陋、邪惡、血腥。
尖利的銳爪上沾染着一絲鮮血,那是剛剛從張越臉上扣下來的,羅森將指甲尖放進嘴裡嬉笑的吸酌這如飲美酒。
好厲害的爪子!這人是誰?張越飛快的回想着以前自己看過的和碧霄對自己講過的武林軼事。
另一邊花三已經帶着宮茹澐跑往了酒窖,宮茹澐是個聰明的女子,他儘管擔心張越,但更加知道只有自己安全才不會成爲張越的拖累。酒窖裡放着一個絕世高手武林奇人,也許可以請動他去幫助張越,不管付出任何的代價。
酒窖即在眼前,酒貪老頭一如既往的喝着他的小酒,這是這回多了些小菜,日子過得十分豐潤。見到宮茹澐帶着幾個侍女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也不擡頭,仍舊只是喝着他的就吃着他的菜。
看見酒貪宮茹澐三步並作兩步也顧不得儀態撲的就跪倒在酒貪面前,這些酒貪裝不住了,在人家家裡騙吃騙喝也就罷了還讓主人家下跪那可太說不過去了!
急急忙忙的去拉宮茹澐還邊道:“我說小姑娘啊!我就喝你點酒,何必這樣呢?你要真不滿意我走就是了!”
宮茹澐不肯起來道:“前輩您請救救我家夫君吧!”
酒貪見宮茹澐鬢髮微亂,面紅氣喘,顯然是有急事,問道:“那小子有什麼麻煩?你卻說來,看老酒鬼我幫不幫的上兩分!”他對張越這個小夥子還是有好感的。
站在宮茹澐身後的花三很機靈的上前,將前因後果所述了一遍,順便將來人的面容長相,打扮描述了一番。
“血丐!羅森!”酒貪一聲暗呼!
同時與羅森纏鬥的張越也想到了這個人的名字,血丐羅森!“血丐羅森,是一個極度偏執的泯滅人性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師承何派,更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而來,他的崛起是伴隨着無數的血雨腥風,但這些都無法說明他的恐怖····!”
酒貪難得的放下了手中的酒罈,目光悠遠深邃道。
張越和羅森已經打到了前院的教場,那是平時給護衛門練習腿腳的地方,也只有在寬闊的地方張越纔好放開手腳與羅森一搏。
劍光霍霍,原本就是由冰晶製成的長劍在劍氣掃過的地方解下了一層層的寒霜,將原本就結實的地面凍結的更加僵硬。被劃破面具的張越索性撕開了僞裝,淡藍色的波浪長髮配合着幽藍的劍光,如同威嚴的九天冰神,冷酷、凌厲。
他的劍已經化爲了風,他的人則形成了雪,風雪交加逐漸凍結着羅森的手腳,一撥一撥、一重又一重的疊加堆積,蓄滿能量的風雪,終於醞釀出一場浩大的暴風雪,這一刻張越的劍溝通了天地,以天地自然爲劍,風捲席城,雪漫欄山。
面對張越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劍,羅森原本嗜血的瞳孔緊密的收縮起來,一種絕望的,令人瘋狂的恐懼充斥在他的心田。
然後暴風雪籠蓋了已經放棄反抗的羅森全身,以羅森爲中心的十米之內都化爲了一片冰晶,張越藉助着天地之力硬生生的封印了這個嗜血狂魔。
“羅森的恐怖不是他最開始的嗜血,也不是他詭異莫測的武功,而是暴走!一種無意識,又或者說是純粹以殺戮爲目的凝結出的新的人格!”酒貪放下手中的酒罈,第一次的走出了酒窖。
張越的冰雪雖然覆蓋了羅森但不知爲何張越自己卻覺得危機感更加的嚴重,那是一種幽冷的、狂暴的、卻無意識的氣息,彷彿被埋藏在地底的火山,等待着即將到來的噴發。
張越凍結起的冰晶在變化,似乎正在顫抖,在鬆動,在呻吟,也在做最後的掙扎。
終於深厚的冰晶碎裂了,化爲一道道美麗的熒光消失在空氣中,只有碎裂的凍結過的土地才告示着這一切曾經真實的發生過。
羅森再次出現了,這時的他不在是先前那個枯涸的黝黑的樣子,而是徹底的變成了一種灰白,就跟死亡已久的人那失去活力的人的肌膚是一樣的。他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瞳孔,有的只是一整片的灰白,有一種令人看了發狂的魔力,就如同一個個細小的漩渦隱藏在其中,撕扯着、粉碎着人們的靈魂。
再一次感謝萬載玄冰,是它再一次的拯救了張越,穩定了他的心神,不至於被那股絕望的瘋狂的氣息影響,也不至於被羅森的瞳孔迷惑和撕扯。
這個時候的羅森已經不在適合被稱之爲人,他是一個闖入人間的死神,他掌控的就是那森羅地獄。
張越緊了緊手中的冰晶劍,這時候那冰冷的劍身卻讓他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忍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張越再一次的率先發動了攻擊。
忽然就在張越眼前的羅森消失不見了,就這樣無影無蹤。一股涼氣忽然從背後襲來,本能的張越回身用劍身一檔。
“鐺!”張越的冰劍發出一聲脆響,劍身被打出了一個指甲的的缺口,沿着缺口的是一道道可怖的裂紋。
這時張越才反應過來,羅森在自己身後,好快的速度!
一擊不中,羅森毫不停歇,毫無章法的雙手上的灰白色利爪激舞,利爪撕裂空氣的破空聲,如同死亡的協奏曲,散發着毀滅的氣息。
張越凝聚內力將手中的冰劍化作一道晶虹射向羅森,也許是冰劍上強烈的氣息阻擋了羅森,他那快速急舞的雙手稍微一停歇,抓住了張越射過來的劍,用力一捏,原本就崩裂的劍身徹底的碎裂開來。
張越藉着這個緩衝機會,朝後背越而去,和羅森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