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出事的女孩,也就是定製大紅色骨灰盒的女孩,她名字叫朱祥。
據說今年剛從一所985的大學裡博士畢業,幾個月前開始在本市一家著名的網絡科技公司上班,每月到手的工資、福利和年底獎金都非常客觀。快畢業的時候,她瞞着家裡人處了一個男朋友,但是父母一直沒見過那個男人的面。
就是這樣,父母也能從女兒各種戀愛的細節中發現,她對那男人愛得死去活來,還想偷拿戶口本跟他結婚。談戀愛見不着人的事情,父母肯定不同意,因此就逼着女兒做選擇,要麼帶男朋友上門看看,要麼就徹底分手。
朱祥墨跡半天后,跟父母說男朋友在做一項秘密實驗,不能跟外面無關的人見面。等她跟他結婚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自然嫩帶他回家。父母一聽這種奇葩理由,大罵女兒戀愛腦篤定那男人有問題,逼着兩個人分手。
最後,朱祥挨不過父母聲嘶力竭的脅迫,以及用盡手段的阻攔,終於跟神秘男友徹底分了手。可是她一時半會卻放不下這份戀情,一個人終日鬱鬱寡歡地走不出來,父母看她消沉的厲害,便請她的好朋友們幫忙帶女兒散散心。
於是,她就被自己的好朋友們帶去逛街吃烤肉喝酒,算是藉此散心轉移轉移注意力。她們去吃飯的烤肉店內,有一道叫做油煎野生松茸的招牌菜,這道菜不僅味道很好,而且還是朱祥的最愛。所以那天,她們又點了這道招牌菜,而且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這道菜。
當時大家都沒有什麼異樣,包括傷心欲絕的朱祥,後來她跟朋友喝酒喝成了一灘爛泥,朋友們便將她送回了家。哪知道到了半夜,朱祥從半睡半夢中驚醒過來,身體的不適讓她開始瘋狂地跑廁所,短短半個小時,從嘔吐、腹瀉、變成了腹痛難忍,直至暈倒在地被家人送去急診。
起初,她和家裡人都以爲是吃壞了肚子的急性腸炎,以爲隨便吃點藥輸點液就會沒事。可是誰也沒有猜到,救護車剛開到了醫院急診的門口,朱祥整個人已經是抽搐地昏迷狀態。還沒等急診科醫生們展開搶救,她人已經失去了呼吸,最後還是沒有搶救過來。
在她感覺自己越來越不行的時候,朱祥抓着家人的手,求父母答應她最後的要求。那就是給她定製一個大紅色的骨灰盒,上面不單單要描龍繪鳳,更要畫上三隻詭異的眼睛,父母當時哭着就答應了。
朱祥去世後,家人爲了查出準確的死因,同意醫院進行醫學解剖,結果顯示是嚴重的食物中毒和過敏。但是,她的家人確信她以前從不過敏,油煎野生松茸這道菜吃過很多次。
同時,那家店的老闆拿着後廚的監控錄像反覆聲明,他家的食物絕對乾淨衛生,招牌菜裡更是沒有食物中毒的搭配或是成分。因此,朱祥的家人無奈地接受了這個意外,只能全力滿足女兒最後的遺願。
“田經理,我畫好骨灰盒能去看看那個母親嗎?”聽到這裡,張閒閒開口問道。
朱祥的這個意外,讓張閒閒想到了自己母親面對父親確診時的崩潰,她頓時對那個失去女兒的媽媽多了許多心疼。
田經理看了看她說:“你去沒問題,但是我最近太忙了,沒空帶你過去。”
“你還是招不到合適的助理嗎?”湯二少問道。
“是啊老闆,這個學歷合適、要熟悉醫院、還熱愛咱們這一行,並且盡職盡責仔細踏實的年輕人太少了,面了十幾個人沒有一個合適!”田經理訴苦道。
張閒閒立刻開口說:“田經理爲什麼助理一定要是年輕人呢?我理解符合條件且能幹好活的人就行呀,學歷也不是完全能代表能力。”
“閒閒這個話我同意,當時你建議我招20歲出頭的高學歷的年輕女孩來川河當文員,結果她學歷普通,年齡也過了30,但現在的工作做的很好,一點不覺得年齡大就是劣勢呀!田經理,你這個格局和思路要打開,這樣才能找到合適的人做合適的事情!”湯二少第一次說了很多話。
“田經理,我覺得咱們有個很合適的人選,你肯定滿意!”
“誰呀?”田經理和湯二少齊聲問道。
張閒閒笑着說:“金姐呀,她幹活踏實認真負責,對醫院很熟悉,又很愛咱們這一行。最重要是她善於觀察,還有同理心,能急人所急,正是做好助理的好選手!”
“你還別說,她還真的合適,雖然文化程度高中畢業,但幹我這個助理的工作其實也夠了。好好好,我問問她幹不幹,要是她願意,就讓她帶着你去拜訪買家!”田經理笑着說。
看到手下的工作都開展很順利,作爲老闆的湯二少便高興地發表總結道:“對,大家思路打開格局拉滿,對人對事都要物盡其用,別一味追求年輕化,市場面前玩虛的東西沒用!”
“你終於像個滿是心眼的老闆了!”
“哈哈哈…”
張閒閒生活最艱難的時候,保潔大家金姐幫了她一把,從小就受父母教育說做人必須知恩圖報的她,自然是會找機會報答對方。也許這就是中華傳統文化中的種善緣,只是當時的張閒閒並不知道,這個自己無意中的善舉,會給她帶來怎樣的回報…
幾天之後,張閒閒的父親做了胃部腫瘤切除手術,可惜打開腹腔後內部的情況很不好。內臟器官上面出現了很多細微的轉移物,它們是CT和B超都無法準確判斷的存在,再加上老人患有糖尿病和高血壓,最終父親還是死在了那個手術檯上。
或許是冥冥之中有預兆,在父親手術前一天,他的精神突然好的不得了。當時是又能吃又能睡,還能下地到處溜達,看到這一幕的母親便安心地去臨時住所休息,張閒閒也趁機去多加了一會班。
等她回到病房的時候,父親氣喘吁吁地出現在身後,還跟她說剛剛送走了一位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