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不好了。”白公公匆忙的稟告。
“不許進來。”慕容鳳岐冷冷呵斥。“說吧。”
“皇上,柳大人今晨突然暴斃。”
“柳中泉死了?”
“是……”白公公顫抖了下。“柳大人像是瘋了一樣在祭壇前當着百官和圍觀百姓的面咒罵皇上,說皇上忘恩負義逼死柳家兩位小姐,更,更……”
“更什麼!”
“更爲了殺人滅口一夜之間將柳家一百多口全都殺害。”白公公索性全都說了。“柳家昨晚被滅了滿門,連牲口在內無一人倖免,而且,而且刑部的兩位大人還在柳家發現了宮內侍衛的腰牌佩劍。柳家銀庫被付之一炬。”
白公公說完明顯聽見屋內像是什麼東西被劈碎的聲音嚇得急忙跪倒在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影衛。”慕容鳳岐眼底熊熊火焰灼燒,他精心佈局好不容易柳家就要落入他的掌控之中,就差一步,柳中泉還未交出所有的財路就這麼死了,富可敵國的柳家所有財報付之一炬。
“皇上,屬下去遲一步,柳家的賬本全都被銷燬,如今民怨沸騰。”
“派人去查!”
“是。”影衛再次消失。
“皇上還真是運氣不好,柳貴妃纔沒了,這柳家就跟着沒了。”安如柳心情甚好的拿着剛剛唯一從桌上搶救回來的茶壺。
“是不是你做的!”
“皇上又要污衊我了嗎,昨晚我可是在你這四大美人的伺候下寸步未離怎麼能去殺人滿門?”安如柳譏笑。“不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不介意再被污衊一次。”
“你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柳大人爲何會莫名瘋了,能夠控制人心的只有你一個。”慕容鳳岐不想懷疑安如柳,但能做到這種事的他不做他想。
“慕容鳳岐,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多疑。”安如柳將水杯丟在一旁,眼底卻是一片冰冷。“當年如果不是你聽了柳盼的挑唆和柳家對我的陷害,我也不會無路可走,你的多疑害死了我,如今你又在自以爲是。”
“這世上超出你想象的事情多的是,你目光淺短不思暗中蟄伏的藍氏族人反而懷疑我這個已經被你軟禁的弱女子,看來南暨覆滅之日不久了。”安如柳一番話有理有據駁斥的慕容鳳岐啞口無言。
“朕是南暨的天子,不久的將來這天下都是朕的。”慕容鳳岐口中帶着陰冷的威脅。
“既然你認定我是兇手你殺了我就好了。”
“柳小姐,殺人不過頭點地,有人用刀,有人用毒,但有人用的卻是控制人心。”玄思霜的聲音透着門窗的縫隙傳入屋內人的耳朵。“柳家雖然遠離祭壇一夜之間無法到達但如果有人早就控制了柳家的人,讓他們一時之間全都自盡只怕不是難事吧。”
“控制柳家衆人自盡,留下證據,今日又讓柳大人當中揭穿家醜引起民怨。柳小姐果然心思縝密,將可報復之人一一報復了盡。”
慕容鳳岐聽到玄思霜的提點頓時也明白了,安如柳再次欺騙了他,“是不是這樣!”
師兄啊師兄,你到底想做什麼,難道真的要保慕容鳳岐不惜與她爲敵?安如
柳拋開心底的那絲困擾。“國師分析的很有道理,不過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呢,你們想殺我不需要證據,你們不想殺我那就請便。”
真的是她……當初柳家負了她,如今柳家滿門覆滅,當初她恨自己,所以現在要不擇手段的廢了他。慕容鳳岐在這瞬間才漸漸懂得安如柳所說的會親手殺了他從來不是玩笑。“你真有這麼恨我。”
“其實如果不是你打我的主意或許柳家的人還不會死的那麼早。慕容鳳岐,千不該萬不該在我是柳薰的時候你利用我,在我是安如柳的時候你還想利用。你的每句話都虛僞的讓我覺得噁心。”
安如柳梳理自己的長髮。“你想讓我用柳薰的身份再次出現,你以爲瞞騙了所有人甚至讓錦繡他們給我編造身份就能再次利用我和柳家聯繫在一起爲你做事嗎。慕容鳳岐我不是傻子,天底下沒有那麼便宜的事。”
沒了柳家他一切都是徒勞,而她已經是安如柳,柳薰的過去,柳薰的身份都和她再無關係。
“你就這般不念舊情。”
“慕容鳳岐,柳薰是你親手殺的。”
慕容鳳岐緊緊握拳。“我不管,不管你是柳薰還是安如柳,你都必須留在我身邊。”說完一掌拍向門口。
那破碎的房門顯示出剛剛那人的憤怒,安如柳掃視了眼屋內被她撞出血的牀鋪,四分五裂的桌子,破損的門窗,好好一間屋子又被毀了。
“薰兒,你不該激怒他。”
“是嗎,我高興。”安如柳擡眼。“我是該叫你鴻基哥哥還是鴻大人?大人官路亨通,如今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能惦記小女子,小女子真是倍感榮幸。”
“我……”
“大人難道是走錯了房間,既然沒什麼話好說還請出去。”
鴻基拔出劍放在安如柳面前。
“大人難道是要殺了小女子?”
“不是,我知道你恨我,你要是想報仇就衝着我來,當初要處死你也是我的意見,皇上身邊不能有任何隱患。”鴻基堅定。“是我對不起你,所以你要報仇要殺人就衝着我來。”
安如柳定神站在他面前,緩緩接過長劍。“我許久不曾親自動手殺人,不過你覺得我不敢?”
“死在你手中的人千千萬,不差我一個。”鴻基話音剛落一個嘹亮清脆的巴掌就落在他臉上,沉重而響亮。
“這巴掌打你自以爲是,你的命算什麼,也配讓我親自取。”安如柳緊接着又是一巴掌。“這巴掌打你忘恩負義,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你有什麼資格唆使慕容鳳岐取我性命。”
說完腰間又是一劍,沒有插入要害卻是生生隔着衣服在腰間劃出一條止不住的血口。“這一劍是你讓我刺得,刺你不自量力,你以爲你能勸止我報仇?”
鴻基眉頭未皺但心底卻是痛成一片,安如柳的恨比他想的還要多,而留下的情面卻是少的可嘆。
“跪下。”
不需要控制,鴻基的身體就已經條件反射的跪在地上。
安如柳努力遏制自己殺人的衝動。“我問你,是誰救了你的姓名。”
“是你。”
“是誰讓慕
容鳳岐對你改觀留你在身邊。”
“是你。”
“是誰給了你這一切。”
“是你。”
擡腳踢去。“是誰背叛了我。”
“是我。”鴻基咳嗽一聲,安如柳雖然力氣不大但每巴掌每腳都是命門。“但爲了南暨,爲了皇上,我不得不得那麼做,我不後悔。”
“說得好,敢做就要敢當,你勾結柳盼污衊我叛國,你出言唆使慕容鳳岐爲奪兵權謀害我性命,這一樁樁都是你欠我。”安如柳捏着他的下巴。“既然你要贖罪,張嘴。”
鴻基口中被強行塞進一枚藥丸。“你該知道我的醫術雖然不是最好,但用毒卻是天下無雙。”
“能死在你手中,我不後悔。”鴻基像是解脫一樣,“薰兒,我一直在想當年的事情是對是錯,但我的理智告訴自己我不後悔。如果你不死,皇上就不會成爲皇上。鴻家忠於南暨,一生只能有一個主人,但在我心中你始終還是當年那個和我並肩作戰的朋友。”
“我敬重皇上卻也恨皇上,我不認爲自己做錯了卻又一直活在自責之中,知道你還沒死反而始終解脫,我等着一天等的太久了。”似乎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鴻基才展露出一絲絲屬於他這個人的情緒。
“皇上雖然爲了奪位不擇手段但他對你畢竟還是一片真心,這宮裡每個人都是他利用的對象,咳咳咳。可是除了你,未央宮是爲你而留,他從未放棄你,爲了復活你,他求過國師無數次。”
鴻基平靜的等待毒藥的毒性發作。“你留在他身邊也好,他不會害你,不要再復仇了,這樣太累。”
安如柳眼神微動,鴻基如果還手的話她是無論如何都傷不了他,但是這人卻心甘情願的捱了她的打還吞下毒藥,他的確是在後悔。
“啊!”鴻基忍住疼痛,可還是忍不住一絲痛楚從牙縫間溢出。
罷了,從認識他開始不就在就知道他所盡忠的人只有一個。“鴻基,你吞了我的毒藥便是日ri受我折磨,你我兩不相欠。至於日後該怎麼做我心中有數無需你多言,走吧。”
鴻基及那件感覺身體裡的疼痛在減輕,這不是毒藥?
“死對於一個罪人來說纔是最容易的解脫,我不會讓你死的那麼痛快,你身體裡的毒每兩日就會發作一次,每次一個時辰,雖然時間不長卻能讓你體驗肝腸寸斷的滋味。”
安如柳豎起手指。“十年,如果你熬過這十年,我就給你解毒,這是你欠我的。但我要是死了也不會放過你,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得到解藥。”
鴻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複雜的看了安如柳一眼,轉身離開。
留着鴻基的性命無論是威脅他還是威脅慕容鳳岐都是一層屏障,如果她死了鴻基也會死,雖然這屏障有些薄弱,但她始終還是不相信慕容鳳岐。
至於柳家……的確他們猜的不錯是她所爲,但也有不盡然的地方,她雖然殺人但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更別說柳家突然消失的銀庫。
難道是他?想到此嘴角微微帶笑,一個殺人一個放火,看來他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得知蘇墨君用這種方式來告訴她他們安好,她也可放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