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蕭姨娘好死不死的撞上去也就算了,失去平衡的她偏偏伸手去拉了那櫃子門把一把,壓根沒上鎖的櫃子被她猛地拉開,櫃子裡一個重物橫倒着倒出來,與她一同倒地。
就是這面對面被壓着倒地的瞬間,周圍所有人都驚嚇的後退一步,尖叫,驚呼,暈厥,嘶喊聲不絕於耳。
撞的後腦生疼的蕭姨娘還一臉納悶,她不過是摔了一跤而已,至於嗎,不過誰那麼大膽不來扶她也就算了還敢壓着她。
睜眼一看,正對着一張慘白的連,那泛白的眼珠已經凸出,亂七八糟的頭髮垂在自己的臉上,還有一股難以忍受的惡臭味,這張臉……蕭姨娘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就是處變不驚的安如柳也忍不住的捂住了口鼻,那個從衣櫃裡掉出來的屍體就是他們尋找已久的荷香身邊的丫鬟,同樣的死法,被人咬破了喉嚨挖出內臟收藏在衣櫃之中。
安老夫人再也無法忍受的移交官府查辦,連續幾日家裡所有人都接受了從內到外仔仔細細的盤查,同樣的口供都說了不下五次之後,這件案子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外人議論紛紛,而宮廷之中也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皇后召老夫人進宮詢問了不知道什麼,而安如柳也跟着進了宮。
佛蘭殿,安如柳在殿外靜候了一會,隨即被宮女帶了進去。
“你來了”安如雪停下手中正在抄寫的佛經。
“恭喜娘娘。”
安如雪讓伺候的人都下去。“恭喜我什麼,成爲貴人?說起來我該多謝你,要不是你給我支招我也不會在佛殿遇見皇上,更不會重新受寵。”
“娘娘既然有心得寵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安如雪有些拘束,這些日子按理說她應該已經習慣了這宮廷之中的明爭暗鬥,就算是平日裡她再看似無害,卻也不是仍任拿捏的軟柿子,可面對安如柳,她總覺得對方能看穿自己的一切,摸不着頭緒的莫名慌張。
“六妹,明人不說暗話,之前我爲了自己而陷害你,我有錯在先,知道無論如何道歉都沒辦法彌補你受的傷,可我也心存疑惑,你爲何要幫我。”
安如柳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從她對安家的所有人那可有可無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可這次的事情她不僅沒有計較,反而出手相助。
“我以爲你不會問,一直忍到憋不住。”安如柳餘光掃視她一眼,絲毫不把這位娘娘放在眼底。“你真的覺得我在幫你?一入宮門深似海,讓你就這麼死了未免可惜,相反,等你嚐到了權力的美味,你還會捨得放下嗎?”
“不會。”安如雪肯定道。“所以你故意讓我重新得到皇上的注意,爲的就是把我一步步的推入這個泥潭,越陷越深。”
“呵呵呵,六妹,論起聰明,我自認爲遠遠不如你,恐怕我所做過的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和安如意合謀,與虎謀皮我這是自作自受。你知道我捨不得就這麼死,我隱忍這麼多年就這麼死了實在是不甘心。可你也知道我對安如意的恨,幫我受寵不僅可以折磨我,還
能讓安如意坐立不安。”
安如雪想通了一切。“你看似對這宮裡的人都十分敬畏,可實際上他們在你心中不過就只是個稱謂而已,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人纔是這局外人。”
安如柳起身似乎沒聽到一樣的在她的寢宮裡四處轉悠。“娘娘覈實有了點香的習慣。”
見她不給出正面回答,安如雪有些泄氣。“天氣轉涼,皇上這幾日身體更加不好,沒晚都要做噩夢,賢貴妃命令所有宮內都點上龍涎香以助皇上睡眠。”
“這香味的確讓人心生睡意,心情平靜。”安如柳彎腰吸了一口,這香卻是上乘的好香。
“這些香可都是賢貴妃親手調製的,皇上也只喜歡她調製的香,她在宮中屹立不倒多年也是不容小覷。”安如雪想到那個女人,眼底光芒閃動,輕輕的揉了揉手腕的紅腫處。
“不過她就算再一手遮天,在她之上也依舊有個皇后。能分配到鳳棲宮的別院,皇后對娘娘似乎另眼相看?”
“是我向他表示了投誠之心,賢貴妃對我處處挑釁,我已經無路可走,只有投奔皇后,正如你所說,我畢竟是安家人,皇后雖然也不十分信我,卻不介意扶我一把。”安如雪一身素淨,眉宇間透着寧靜安詳,倒是真的看上去好似一尊菩薩一樣。“皇上如今經過鳳棲宮卻也會到我這佛蘭殿裡來坐坐。”
“活着總是好的。”這種互惠互利的事情皇后當然樂意去做,更何況安如雪是真的被賢貴妃一黨逼得走投無路,在宮中只能投靠於她。
“不說這個了,我聽說家中出事了,皇后那裡這兩日都在說這件事情,今日老夫人被傳召進宮只怕是來被問話的,詳情如何?我娘怎麼了,還有真的是鬧鬼嗎。”
安如柳全盤脫出,安如雪越聽越覺得害怕。“你們親眼所見不會有假,可是這也太恐怖了些,我娘現在還好嗎。”
“蕭姨娘受驚過度,至今昏迷。”
“人吃人的事情有違天道常理,更別說咬破喉嚨吞噬內臟,這根本就是惡鬼所爲。”
“所有人都這麼說。”
安如雪捂着心口。“你這麼說是不相信?”
“眼見爲實,找不到兇手,我也沒辦法不信。”
“我真是弄不清你在想什麼了。”安如雪看了她一眼。“罷了既然來了又知道家中出了這種事情,還是要去見見皇后娘娘向她表示一下,你隨我一同去吧。”
安如雪才走出佛蘭殿卻猛然看見對面的賢貴妃在彩渠和方色公主的陪伴之下施施然而至,想要轉身回去卻已經來不及了。
賢貴妃此時已經走到佛蘭殿的門口停住,“妹妹怎麼見了我掉頭就走,難道是不高興見到我?”
“見過賢貴妃娘娘,賢貴妃姐姐說笑了,我是想起要有東西順道給皇后娘娘送去,所以纔回去取。”安如雪小心的說道。
“這裡倒是弄得的確像個佛堂,就是本宮這種不信佛的人也不得不心生敬畏。”賢貴妃微微一笑,看向佛蘭殿內。“起來吧。彩渠你也要向安貴人好好學學,皇
上喜歡素淨和心誠,你也不可太過跋扈了,免得招人厭煩。”
“彩渠明白。”
“妹妹既然要去皇后那裡,那可巧就是順路了,不如我在這裡等一會,我們一同前去。”賢貴妃眼瞼的看見安如雪身後的安如柳。“原來安家六小姐也在,是本宮打擾你們姐妹說體己話嗎?”
“見過娘娘。”安如柳敷衍的行了個禮,“不過是在和貴人說家中的事情。”
“對,對,本宮也聽說了安家的事情,還真是極極的駭人聽聞呢,本宮這就是要去皇后那裡問安,妹妹是向佛之人必能驅逐兇邪,正巧和安六小姐一同前去好了。”
賢貴妃的邀約是不容推卻的,安如雪甚至連加件衣服的時間都沒有,就被賢貴妃身邊的嬤嬤催促着跟隨。“哪裡敢讓娘娘久候,翠兒,你去把我的東西拿着,娘娘,咱們走吧。”
安如柳看着那身着棉衣有些發抖的安如雪和一旁容光煥發和賢貴妃說說笑笑的彩渠,這賢貴妃對安如雪的打壓還真是明目張膽,就是在皇后宮中她也是力壓羣芳,怪不得皇后會對他恨之入骨。
至於安家的事情表面看來並非是針對她而來了,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幕後之人會不會是這位恨不得皇后倒臺的賢貴妃呢?
“太子殿下。”
“見過賢貴妃娘娘,安貴人,彩貴人。”
“太子這是去探望皇后?真實巧,本宮也正要去。”賢貴妃瞄了眼太子身邊的安如意。“新側妃也來了,太子妃呢?”
“太子妃身懷有孕,不便出行。”
“孕婦的脾氣是大些,太子可要好好照看着,這可是皇上的第一個金孫。”賢貴妃笑道。“方色,你還沒恭喜你皇兄呢。”
“恭喜皇兄。”方色公主不情不願到。“有些人還真是沒規矩,小家小戶的畢竟呆慣了,見了人也不知道行禮,怪不得連正門都沒進就被藏在別院之中,說得好聽叫金屋藏嬌,說得不好聽還以爲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妾呢。”
安如意被挖苦的臉色一白,一手緊緊抓着太子的袖子。
“不用不用,都是一家人,這些虛禮算什麼。”賢貴妃來回看了眼。“進去再說吧。”
幾人進門拜見了皇后,皇后自然是一臉笑意的無限歡迎,拉着賢貴妃和太子就長長短短的閒聊。
“嬤嬤,帶這幾個孩子進內殿去吧,在這他們也呆的無聊的很。”皇后慈愛的關心他們道,“我們說話你們也不愛聽,你們姐妹難得聚聚外面又冷,別到處跑了。”
“是。”
安如柳眼見着安如意眼瞥着她的方向,腳下一動,隱入屏風之中。
安如意只是一晃神,剛剛站在那裡的安如柳就不見了,四處張望卻看不見人影,只能氣惱的跺腳。
“怎麼了?”上官如玉關切的詢問道。
“沒事。”
“怎麼會沒事,姐姐不如陪我說說話吧,我們也有好幾日沒見了,太子殿下不介意吧。”安如雪拉起安如意的手。
“娘娘請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