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出府的安如柳見着太子的人帶隊將上官傾城帶走,心底的不安卻越發濃烈,回到安家,踱步走來走去,她總覺得一切來得太過詭異,似乎有什麼被她遺忘了一樣。
先是賀晴身後的那個強大的秘術,隨後安家鬧出食心惡鬼,又是宮中皇后的密室,接着天下第一樓太子身份曝光,上官傾城被抓,這一連串來得太快,就是她也是一步步的被推動着走,本以爲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卻總是措手不及,究竟她忘了什麼呢?
所有的思緒猶如一團亂麻,越捋越亂。
“這下可是真的天下大亂了,連三皇子都被抓了,三皇子參了太子一本,皇上不但不理睬還到處抓那些無辜的百姓。太子更是說三皇子惡意造謠,將三皇子抓起來,各執一詞亂七八糟。”銀鷺的小道消息就是準確。
“你都聽誰說的。”
“當然是浣紗姑姑咯,本來說老爺可以回來的,但這麼一耽擱就沒消息了,老夫人都急的不得了,幾次求見皇上都被拒之門外,聽說不僅是老婦人還有其他喊冤的大臣都不見呢。”
逐月嘆了口氣。“你這丫頭說話歸說話,藥材可不能弄亂,這錯了一味或者藥性相沖可都是會死人的。”
“逐月你說什麼?”
逐月愣了下,“小姐,我說了什麼嗎。”
“藥性相沖,藥性相沖……”安如柳喃喃自語,“對,前幾日三皇子送來的那封信還在嗎。”
“小姐您一直忙來不及看我可一直幫你收着呢。”
這封信是上官傾城記錄的上官鎏龍平日裡的飲食習慣,安如柳匆匆打開,眼底一抹了然,她終於知道自己忽視了什麼。“逐月,我要進宮,快。”
“可今天天色已晚,不如等明日吧,小姐,三皇子才被抓,宮裡亂着呢。”
“那便明日。”
安如柳見夜色已深也不強求,不過卻沒想到只是一夜的功夫皇宮之中再次出了亂子。
安家被重重重兵包圍的水泄不通,任何人不得出府一步。
“大膽,你們好大的膽子,誰允許你們包圍我安家。”安老夫人氣得臉通紅。“我安家是朝中重臣更是皇親國戚,豈是你們說包圍就包圍的。”
“安老夫人,你還是不要動怒的好,我們也只是奉旨行事。”帶隊的將領攔住大門。“皇后捏造太子身份以假亂真,更妄圖動亂超綱,罪該萬死,你們安家嫌疑可不小。賢貴妃娘娘說了安家的人一個都不許放出去。”
“區區一個賢貴妃竟然包圍我安家,她是想造反不成。”蕭姨娘張嘴便罵,而看到對方拔劍瑟縮了下鑽到老婦人身後。“你睜開狗眼看看清楚,這位是當今聖上的親姑姑,先皇親封的長安公主,你們誰敢動她。”
“老夫人我們也是奉命而爲,希望您不要讓我們爲難。”
“奉命,你們奉的如果是皇命我沒有任何意見,但是賢貴妃只不過是後宮一個妃子,她的命令請恕老婦不能聽從。”安老夫人杵着柺杖就要硬闖。
“老夫人,那就只有得罪了。”
“都不許動。”突然門外又跑進了一隊隊伍,將先前的隊伍團團包圍,“老夫人受驚了,你們這羣亂臣賊子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李將軍,我們是奉賢貴妃娘娘的命令包
圍安家,該讓開的恐怕是你吧。”
“哼,賢貴妃,賢貴妃下毒謀害皇上如今已經被捕,我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捉拿你們這羣亂臣賊子。”
“你胡說,明明就是皇后顛覆朝綱。本將軍不管,今日誰都別想離開安家。”
兩隊人馬各執一詞,誰都不肯退讓半步,反而死守着安家的庭院,一直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安家大堂之中,所有人都愁眉苦臉的坐在一起。
“作孽哦作孽哦,怎麼就鬧出了這回事,也不知如雪怎麼樣了。”蕭姨娘雙手捻着佛珠嘴裡念個不停。“老夫人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現在安家被團團包圍,我們誰都不能出去,老爺也沒有個消息。”清婉擔憂道。
賀晴低着頭不做聲。
“我的好妹妹啊,老爺現在人在邊關就算知道了消息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就咱們這幾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啊。”蕭姨娘攤手。“要我說大姐,你那寶貝女兒不是太子側妃嗎,也不幫幫我們。”
“如意只怕現在自身難保,怎麼幫我們。”
“你這話說的,如果不是因爲太子的身份,我們會被連累嗎!”
“三姨娘!注意你的身份和你說的話。”老夫人呵斥。“現在互相抱怨有用嗎,最重要的是皇上的安危和宮裡的情況。”
“可我們連出都出不去,哪裡能知道消息。”蕭姨娘被一頓喝斥之後也停止了走動,只有小聲抱怨。
“如柳。”安老夫人對着坐在最後一言不發的安如柳道。“你怎麼看。”
“老夫人,你問一個丫頭幹嘛。”
薑還是老的辣,只怕這安老夫人早就知道自己有想法,安如柳不緊不慢的擡頭,“老夫人說的有理,只有進宮才知道宮裡的情況。”
“空口說白話誰不會,如雪也在宮裡,要有辦法早來就我們了。”
安如柳看了她一眼。“皇后和賢貴妃各執一詞,只怕太子此時和二皇子也是相持不下,所以兩方的人馬都在僵持着按兵不動,只是包圍安家而已。”
“還而已,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衝進來大開殺戒,到時候我們可是連命都沒了。”蕭姨娘捂着脖子。
“三皇子被抓,皇后說賢貴妃謀害皇上,而老夫人和其他大臣上書也都未曾得到皇上召見,所以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皇上一定出事了,而且還不是小事。”
老夫人點頭。“如柳,我沒看錯,你一直都是安家最聰明的孩子,從一開始我就在留意你,事到如今安家已經無人可以做主。”
“老夫人,如果如柳可以幫上忙我一定幫忙。”
“如果我讓你現在進宮呢。”老夫人盯着安如柳。“現在進宮,情況不明別說見到皇后或者賢貴妃有生命危險,就是一個不小心在宮外都有可能被安上個罪名連宮都進不了。”
安老夫人帶着一絲通透,她看不穿安如柳,卻也只能相信安如柳。“我知道你和以知之間達成的協議,安家不會拘束你的去留,這些年你心中有怨恨我也能理解,可事到如今,你還在安家一日就是安家的人,安家有難,你也該盡一份心。”
“老夫人這些日子對如柳的照顧如柳銘記於心,更何況就算老夫人您不說,這趟進宮如柳也是勢在必行
。”上官傾城是她最後的砝碼,不能成爲皇后和賢貴妃之間的犧牲品,所以她必須去。
清婉捏着椅背,還是到了今天嗎。“可現在安家裡裡外外都被包圍,我們怎麼出去。”
“安家的人不能離開這裡,可如果不是安家的人呢。”
“開玩笑,咱們安家也算是這裡的大戶,家裡總共這麼些人,誰沒見過。”
安如柳微微一笑,解下臉上的面巾。“如果是這樣呢。”
“你……你你你,你是誰!”蕭姨娘一回頭,被安如柳給驚呆了,磕磕巴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這還是那個醜丫頭嗎,絲毫都看不出來。
“如柳,你的臉。”
“我的臉只怕要問大娘了。”安如柳笑語盈盈的看着賀晴,絲毫不介意的說道。“大娘,你還記得這張臉嗎。”
“你的毒解了。”賀晴肯定道,這張臉和那個女人何其的相似,不,甚至是更加美。
“什麼毒,我怎麼聽不懂,你真的是那個安如柳?!”蕭姨娘不敢置信。“你是吃了仙丹嗎。”
“如柳你……”安老夫人聞言,心底帶了幾分瞭然,對於賀晴,她不再看一眼。“此事過後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那就多謝老夫人了。”
“我不活了,我真不活了,老爺他怎麼能做這種事情,怎麼對得起我。”安家大門口,蕭姨娘又哭又鬧。
“吵什麼。”
“沒看到我在哭嗎。”
“不許出去,再吵殺了你。”
“好啊,你殺啊,反正我不想活了。”
“姐姐你不要這樣。”清婉過來拉着蕭姨娘。
蕭姨娘一拍大腿。“這日子沒法過了,妹妹啊,你怎麼還能忍,你看老爺對得起我們嘛,這人還沒回來就先送回來一隻小狐狸精,我可怎麼這麼命苦,現在還被關在這。”
“這就是我們的命,你還是認了吧。”賀晴面無表情的念臺詞。
“你這狐狸精,過來。”蕭姨娘一把拉過安如柳,“不就是年輕點有什麼好的,還想和我爭,你快滾,滾。”
安如柳被她一把甩出去,撞在門口的小兵身上。
“吵什麼。”
“李將軍,你看看,這狐狸精還在裝可憐,你快趕她出去,她這一來我們安家就沒好事,老夫人都被氣暈了。”蕭姨娘指着安如柳。
李將軍看了眼低着頭的安如柳,眼底一抹驚豔,暗歎安以知的好命,家裡這麼幾個如花似玉的夫人也就算了還沒回來就又尋了這麼一個小妾。
“夫人,我只是想求個容身之所,別無他意。”安如柳可憐兮兮的道。
“你閉嘴,反正今日有你沒我,李將軍,你不是說誰出去誰就死嗎,那你殺了這個小賤人好了。”
清婉拉着蕭姨娘。“李將軍,我們家裡實在是不能留這個女子,只怕留下去不等老爺回來就一團亂了,她克父克母,我們安家已經夠倒黴了。”
“就是,快滾。”
“可……”
“兩位娘娘的命令是不許我安家人離開半步,可這丫頭不是我們安家的人,只是老爺買來的一個丫頭。”清婉客氣的賽了些銀子。“希望李將軍能體諒我們,如果不嫌棄,這個丫頭就交給您處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