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心殿殿主是位老者,頭上梳着一個髮髻,一身長袍,袍子扣的有些歪歪扭扭,整個人都有一種頹廢不羈的味道。
他甚至都不等其他人選完分殿,就直接離開。
周嘯也邁大步跟了出去。
老者面無表情,也看不出是喜悅還是惱怒,兩人走過好長一段山路,穿亭過谷,最終前邊的山門前,看到一座山門殿高高矗立,殿的大門上用龍飛鳳舞的大字寫着“雙心殿。”
“果然冷清。”
周嘯的眼睛微眯,打量着這座山門殿,甚至能看到殿門牌匾上的積塵,顯然是好久沒有人擦拭了。
外面還是熱熱鬧鬧,不時可以看到人來人往,到了這裡,大山清靜的只剩下山風鳥鳴。連殿主回來了,都沒有人迎出來。
兩人穿過山門殿,走進後院。
迎面是一片青石廣場,四周的偏殿個個殿門緊閉,一陣風吹過來,廣場上的落葉積塵都吹拂到兩人腳下。
“看不到一個執事。”周嘯暗道。
“這就是你要進的雙心殿。”
殿主嘿然着,乜斜着眼瞥過去,周嘯很淡定,只是點了點頭,也沒看出是興奮還是失落。
“隨我來。”
殿主見仍然沒有打擊到周嘯,繼續帶着他往裡走,穿過大殿,來到一座山院中,前邊樓舍林立,院中小石流水,花樹爭妍,一片綠藤下,石桌石椅擺的還算整齊。
直接坐下,殿主取過石桌上的酒壺倒滿一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半側着頭,看也不看後邊站立的周嘯,淡淡道:
“雙心殿早就沒落了,你今天也看到了咱們殿的氣象,如果你是心血來潮選了這裡,那麼你早晚會後悔。”
“我是深思熟慮。”
周嘯不卑不亢。
殿主有些意外。
每年分到雙心殿的弟子,看到如此殘破的一幕,無不一臉喪氣,唯獨今年這個,神色依然處變不驚。
向周嘯望過去,殿主問道:“你選雙心殿,知道我們這一殿傳承的特點嗎?”
“知道,雙心殿的傳承講究一心雙修,陰陽生無極之力。”
殿主咄咄逼人,緊接着追問:
“那你也一定知道,雙心殿的傳承極爲艱難,那麼多人都學不成,最後只能耽誤兩年之後轉到別的分殿,你就以爲你能學成?別看在選撥賽上你得了第一,但那個成績,並不代表就能學我的東西。”
“不試試怎麼知道。”周嘯仍然一臉的雲淡風輕。
“哼!”
殿主冷哼一聲,站起身,仍然半側着不看周嘯,左手一揚,一條銘紋變成冰龍,遨遊在手臂上,冰龍一出,整個小院中的溫度陡然下降了幾十度,刺骨冰寒將面前的石桌都凍的喀喀炸裂着。
右手一抖,殿主的右臂上又出現了一條火龍,蒸騰着的熱浪滾滾向外傾瀉。
院中冰火兩重天。
頭也不回,殿主道:“看到了嗎,等你將這個施術方法研究明白,再來找我吧。”
他邁步走向山院深處。
“是這樣嗎。”
周嘯在後邊淡淡地,在他的手臂上,左手冰龍,右手火龍,兩條龍影翻騰着。
“嗯,你真能做到?”
殿主這時才轉頭,盯着周嘯,眼中的光芒越來越犀利,越來越鋒銳逼人。
雙心殿的秘法講究心分二用。
但可絕不只是左手畫圓,右手畫方。
左手畫圓、右手畫方的心分二用,雖然能同時使出兩種完全不同的招式,但本質上,那還是一個人,就如雙陽相遇,或雙陰相遇,頂多只是一加一等於二。
雙心殿秘法講究的,是將一個人從天賦上一分爲二,修行中徹底地分成兩個人,走兩條修行道路。
就如一陰一陽,陰陽相融可不僅是二,而是能實現二十,或二百的力量。
這種神奇的秘法,太多人修了好久也不得其門而入,就是那些最終悟入門徑的,想要將其修行有成也太困難了。
殿主一出手就召出冰龍與火龍,就是想給周嘯一個震懾,讓他體驗到這一門修行的艱難。可哪裡想到,周嘯做到了。
他哪裡知道,周嘯擁有的是雙核,原本就是“兩個人”。
周嘯左手冰龍,右手火龍,一忽左手變成水龍,右手變成木龍,一忽左手又變成土龍,右手變成雷龍……
相互之間轉接的嫺熟流暢,流水行雲,絲毫看不出一點晦滯。
殿主的眼睛越來越亮,呼吸都漸漸地有些變粗。
他從未見過,對雙心殿的秘法有如此天賦的弟子,那簡直是渾然天成,有這種天賦,修行雙心秘法簡直是量身定作一般。
這麼久了,雙心秘法終於等到繼承人了嗎。
殿主一掃頹廢,臉上竟然充滿了神采飛揚,冷淡之色也全都變成了熱切:
“周嘯,你同時施展兩種奧義攻擊我試試。”他還想試試周嘯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攻擊,全力嗎?”周嘯有些猶豫。
“當然是全力,否則怎麼看出你的天賦底限。”殿主有些急迫。
“好!”
周嘯點頭,雙手打出真龍印,左手中凝聚着的是空間奧義法則,右手中則是萬象銘紋的力量。
手印旋轉,兩種奧義一經融合,融融的波動猛地盪漾了出去,就如一片深沉浩瀚的海洋。
在選撥賽的擂臺上,周嘯動用的僅是銘紋之力,卻其實,空間奧義纔是他的本命奧義,這種力量才更強大。
“靈犀一掌。”
一個健步穿向前,周嘯的掌影如穿越萬千雷電虛空,在重重疊疊的異空間迴歸,掌影將周圍空間震盪的滾沸起來,那邊的石桌在不停震顫中,終於咔地裂成無數塊,向四周四分五裂地炸飛。
嗡!
掌影如虹擊到殿主面前,周嘯的勁力疾吐,勁力三重浪,一重疊加一重地匯聚。
嗡嗡嗡!
掌心中竟然充滿了九龍清吟的味道。
轟!
殿主一掌接下。
兩掌間能量轟然炸響,周嘯騰騰騰地後退了幾大步。
“不錯、不錯。”
殿主拈鬚點着頭,他也在壓着胸中有些翻涌的氣血,方纔那一掌讓他都震驚了,萬沒有想到周嘯的真正戰力會如此驚人。
這一掌,可比擂臺上表現出來的力量強了太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