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素絕不相信,她跺着腳:
“那、那周嘯怎麼可能一轉眼就畫出完整的符紋?”
離火鬱悶地哼道:“他不總是這樣。”
“總是這樣?”
周素素感覺自己所理解的世界都快要崩潰了,總是這樣是什麼意思?
旁邊周嘯和夏侯端師徒兩人坐在一起,夏侯端拈着書頁給周嘯低低講解。
一年時間太短,時不我待,周嘯還需要用更多的時間去提升功力,因此學符時間要儘量能壓縮就壓縮,夏侯端要讓周嘯儘快在二次元符術中入門。
周嘯腦海中的流星戒早就將二次元符複製,他掌握了謎底,再學理論就如倒推謎面,那些理論對於他來說幾乎一點就透。
師徒兩人低聲講講說說,不一會的時間,周嘯就將古卷學過了一百多頁。
周素素一直倒吸着冷氣,她完全要瘋了。
現在她是親眼看着周嘯是用怎樣的速度來接受理論了,一轉眼間就學過了一百多頁?
她這幾天正學古卷,對古卷中那麼深奧的東西正有深刻的體會,纔會對周嘯這麼驚人的學習速度而感覺到難以想像。
那是學習嗎,那簡直是竹筒倒豆子一樣,將那些理論全都倒進了周嘯腦袋裡。
而更可氣的是,對於如此不可思議的異象,旁邊的離火、明礬,甚至就包括怡寧在內,全都一臉麻木、無動於衷的樣子,是他們的神經太過大條,還是他們都已經對周嘯的變態習以爲常了?
周素素這才明白師父說過的,學二次元符非周嘯莫屬的意思,她也終於明白,爲何在幾個師兄在學習時暗中較勁,卻誰也不和周嘯比的意思。
可是、可是……
周素素都快要抓狂。
她恨恨地轉身看向離火,壓低聲音憤怒地問道:“是不是你們早知周嘯會這樣?”
離火鬱悶地點頭:“是啊,這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周素素跺着腳:“那你們也不管管周嘯?”
離火一攤雙手:“怎麼管?”
“那、那……你們早知道周嘯如此變態怎麼不事先告訴我一聲。”
周素素羞的俏臉通紅,她看懂了,周嘯在學符上的天賦簡直是妖孽,簡直是變態的老妖精,這麼恐怖的領悟天賦簡直聞所未聞,以前周嘯跟着師父學藝,這幾個師兄師姐顯然早就深受打擊,對周嘯的變態都已經習慣了。
可氣人的是,這麼大的事竟然事先沒有一個人告訴她,周嘯沒和她說,怡寧師姐,離火師兄他們也不和她說,害的她那陣還興奮地要幫周嘯補課,還因爲自己的天賦而沾沾自喜。
在周嘯這種如妖的天賦面前,她那點小小的悟性算的了什麼。
你們讓我這樣丟臉,你們還敢不敢再壞一點。
你們等着吧,從今以後我不理你們啦!
周素素紅着臉狠狠地發着誓。
……
周嘯在師父這裡沉下心學習,一學就是兩個多月的時間。這兩個多月裡,周嘯幾乎是以一天一本書的速度瘋狂地吸收着知識,到最後,被他啃掉的古卷都能摞滿半間屋子。
二次元符太難學了,周嘯就是學習了這麼多,也才僅僅將一種煉器符學至小成。
當師父夏侯端宣佈,煉器符已經被周嘯初步掌握,可以出發去巢府的時候,周素素終於結束了整整兩個月的震撼。
這兩個月裡,周素素早就不把周嘯當人看待了,她早就如離火那些人一樣,自動將周嘯排除在競爭攀比的圈子之外了。
這一天早晨大家都在,屋裡的氣氛很凝肅,他們要送周嘯出發了。怡寧和周素素一臉憂色,拉着周嘯的胳膊低低地囑咐着周嘯一定要小心。夏侯端拈着鬍鬚看着做準備的周嘯,心中充滿了歉意與愧疚。
周嘯是被周天一逼去巢府的。
可是,他也是爲了進宗門幫師父報仇,纔會這麼拼命修行的。
巢府那裡無人管轄,也沒有任何規矩,完全是佔山爲山,拳頭硬就是老大的野蠻狀態,周天一在那裡多年經營佈局,擁有雄厚的實力,發現周嘯去了,他極有可能糾結一幫先天強者,不擇手段去追殺周嘯,那麼,這場災難將要比殺手榜還恐怖。
現在看來,唯有希望那裡的商會能給周嘯提供有效的庇護。
夏侯端從袖口抽出一封信箋遞給了周嘯:
“周嘯,這是鐵蘭衣幫你寫的推薦信,到了巢府那裡你直接去那邊的商會,千萬記着,安全第一,哪怕弄不到蟲黃也一定不要衝動,師父不想再失去任何親人了。”
外邊的商隊已經在大聲催促了。
周嘯接過信箋收入懷裡道:“師父放心吧,對於生存和逃命我還是頗有心得的,我會安全回家的。”
周嘯辭別了師父衆人,轉身出去,隨在商隊的隊伍中出城開往蠻荒深處。
商隊共有幾十個人,車馬粼粼,軋着山中的枯枝落葉,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這些人是商會中自願前往巢府那邊做生意的,趕在一起結伴而行。商隊隊長是個老者,頗爲健談,老者正好和周嘯的馬頭並騎一處,兩人按轡緩行,老者笑着問道:
“周兄弟,去巢府也是想弄到蟲黃?”
“是啊。”
周嘯點頭。
老者微微搖頭:“唉,不容易啊,巢府被發現已經有年餘的時間,遠近得到消息的強者不知趕過去多少,聽說那裡現在可亂了,人們成幫結夥,完全是誰有能耐誰就擁有生殺大權,爲了蟲黃,殺人搶劫時有發生,若是不找個勢力依附,或找個團伙加入,你一個人單槍匹馬在那裡根本就生存不下去。”
周嘯微微點了點頭。
對於他來說何止這些。
他想周天一死,周天一也同樣想他死。那裡沒有鐵征衣,沒有家族長老,周天一完全是無法無天的狀態,一個沒有規則限制的先天強者是極爲可怕的。
周嘯道:“我已叫人幫我打招呼了,到那裡我想託付於商會。”
“商會?”老者臉上全是挪揄之色。
雷州城裡都知道鐵征衣一怒幫周嘯出頭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周嘯和鐵征衣的關係非同一般。
但是,真以爲這個關係到了巢府還好使?
老者搖頭:“周兄弟,咱們雷州城商會和巢府那邊的商會不是一個系統的,你在這邊的確有過硬的人脈,可是到了那邊,人家卻未必因爲這個待見你。”
周嘯一愣,趕緊道:“不會吧,我這裡有蘭衣會長的介紹信。”
老者臉上挪揄之色更重:“那裡的所有人都是各地臨時抽調的,蘭衣會長和那邊也不熟的。”
周嘯愕然:“那怎麼說她們都是商會的高層,互相之間也會給個面子吧。”
“不盡然!”
老者已經失笑了:
“商會每年都有業績彙總,按業績來定會長們的成績,所以,那些會長們之間競爭的頗爲激烈,甚至有許多會長因爲競爭還鬧的很是不睦。誰知道那邊的會長和咱們蘭衣會長以前有沒有過仇怨,希望最好沒有啊。”
“駕!”
老者搖着頭打馬駛向前邊。
周嘯在後邊又驚又疑。
臨行前師父將蘭衣會長的信交給他,他還以爲多了一張護身符,哪裡想到,那邊的關係還這麼複雜,若是商會不收留他、不爲他提供保護,到時他單槍匹馬,還哪有和周天一週旋的餘地。
周嘯咬了咬牙。
應該不會如老者說的那樣,蘭衣會長既然爲他開推薦信,就應該是有把握的,反正已經走到這裡,只能憑着這封推薦信硬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