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念頭,一切魂力都運行完好沒有一絲阻滯,生死一線的危機就這樣消弭於無形,驚天動地的兇險傾刻間風平浪靜。
周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他目瞪口呆,久久呆滯,半天也無法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過了好半晌,他方纔激靈靈地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探查腦海。
完事了?那麼驚險的追殺,就這樣過去了?方纔發生了什麼,是流星戒將那縷殘魂吞噬了嗎?那麼恐怖的殘魂,能一瞬間將巢府鬧個天翻地覆,卻一下子被流星戒吞了個涓滴不剩?
周嘯這麼半天一直處於呆傻的狀態,他感覺那陣的一切都好像夢一樣不真實。
那確實不是夢嗎?
就在這時,他看到流星戒上光線明滅吞吐,一亮一暗,就彷彿憑空收縮了一下,然後他的腦海中嗡地一聲震盪,一縷縷龐大的信息從流星戒中涌入他的腦海。
周嘯腦袋狠狠地一脹,他突然感覺自己的靈魂中多出了太多的記憶,那縷縷的記憶信息不間斷地釋放,周嘯頭腦中多出的記憶也越來越清晰。
周嘯半倚在牆壁上,目瞪口呆地感應着那些記憶,那份融進來的記憶如影像長河一樣一一呈現在他的心底。
周嘯下意識地看到了另一段人生,他隨着那個記憶一同歷險,一同求索,一同成長前進,直至天枯地老身消道隕天地泯滅。
周嘯不知沉迷於回憶多久,呼,他終於長吁一口氣回過神。
“原來是這樣。”
他終於知道那絲如微弱火光一樣的殘魂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原來,他的靈識細絲看到的那具刀蝗屍體,是刀蝗一族的母蝗,它生前竟然是金丹境的上妖,手段通天神通廣大,是刀蝗一族的守護者,因此,就是隻剩下一縷殘魂都險些將整個巢府掀翻。
周嘯隨着這位母蝗的記憶經歷了那處異空間滄海桑田的變化,也見證了那次末世天災,在那次天災中,刀蝗一族所處的異位面空間突現皸裂褶皺,到處都是天崩地裂,毀天滅地的未世氣象。
更多的巢山紛紛崩塌潰散,無以計數的刀蝗成批成批死去。
異空間如板塊一樣斷裂滑行,最後,一小塊異空間與這個空間發生劇烈碰撞,這麼一小塊異空間被孤零零地卡欠在這裡,形成兩個空間重疊,所以纔在這個空間出現巢府異洞。
母皇爲了保護那處巢山,用全身的力量維持着核心蟲洞不被空間撕扯,結果能量盡失油盡燈枯而死,唯有一縷殘魂依附於腦海久久不滅,向外散發着生命波動。
再然後,就是周嘯層次突破靈魂增長,感應到了那麼遙遠的殘魂波動。
周嘯弄明白了這些張口結舌,他腦補了後邊的事情,而後邊的事情卻更加讓他瞠目。
流星戒感應到了那縷殘魂的波動,也生出進補的慾望。然後慫恿着他的靈識前往,以他的靈識爲餌,最終釣引母蝗的殘魂追進周嘯的識海。
母蝗的殘魂原以爲可以吞噬周嘯靈識,卻最終被流星戒給吞噬了。
周嘯險險的魂飛魄散,卻原來這是流星戒的一場狩獵。
吞掉了那麼強大的殘魂,流星戒連個飽嗝都不打。
周嘯看着流星戒一臉的苦笑,無論是複印靈符,還是吞噬殘魂,流星戒都展示出了在靈魂方面不可思議的能力,它其實是一件魂類異寶吧,可是,下回這樣玩可不可以提前和我說一聲啊,要不要這樣嚇人啊。
周嘯才知道,方纔驚心動魄的追逃,只是兩個超級龐然大物之間的遊戲,他只是被利用的旁顧者。
“咦?是哪裡不對?”
周嘯抱着頭愣在那裡,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這件事情讓他眼睛緩緩變亮,他突然想到,自己歷九死一生之險可不是什麼好處也沒得着。
母皇的記憶,本身不就是無價之寶嗎。
周嘯的呼吸越來越重,到後來他的心都快要從胸膛中跳出來。
先天境界共有七重天。
周天一之流就是先天一重,他才只是初入先天的修者。
先天七重那樣的強者,在普通人眼中已經是陸地飛仙。
而金丹境是什麼?那是先天七重之上的至尊境界。
那個境界的一縷殘魂,都可以隨手將幾萬個先天境轟殺,其全盛時期又會霸道到何種程度?
那根本就不是周嘯所能想像的。
周嘯的腦海裡邊,現在就有了一個金丹大妖的全部記憶,包括它的修行經歷與感悟,還有它最擅長的功法與戰技。
這是一筆怎樣的財富?
師父所說的宗門,那麼龐大的勢力裡邊,有沒有這麼全的金丹境修行感悟?
“發了,發了!”
周嘯狂喜中一躍而起,手舞足蹈。
機緣,又一場曠世機緣。
他知道他所擁有的代表着什麼,他等於掉進了一座寶庫裡面。
周嘯坐下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
寶藏太龐大,他卻不可能一次動用,周嘯要靜下心認真梳理腦海裡邊的記憶,看看哪些最適合自己快速提升實力。
周嘯盤膝而坐,雙手結成定印,全部精神集中在腦海。
周嘯彷彿歷經了一個深邃的時空,經歷了與刀蝗一族並肩戰鬥的鐵與血的歲月。
漸漸的,周嘯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本體與母皇的身體了,彷彿自己就是一隻傲立天地的龐大大物,自己就是那隻用鐵與血捍衛自己族人的母皇。
它用冰冷的眼神遙視天地,接受億萬族人的膜拜與嗡鳴。
那股龐大的煞氣將周嘯的心智都影響到,突然,一股暗紅色的血線沿着經絡緩緩流轉上來。
這道血線中的生機與能量之強大,讓周嘯一瞬間就有一種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在恍惚中,周嘯無意中竟然修行了母皇的本命功法金丹術。
周嘯的層次太低,根本就體會不到金丹術更強大的神通,他體內流轉的只是金丹術的皮毛。
但就是如此,也讓他的實力有了突飛猛進的狂飈。
這一次入定又不知過去了多久。
周嘯就如千年樹藤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他心中虛空生白,任血線在體內一遍一遍緩緩流轉,周嘯修行的如癡如醉。
而周嘯不知道,在他修煉的這個時候,外邊的朝元商會已經完全亂了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