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嘯,她又道:
“你也能看的出來,我生機正在流逝,恐時日不多,如果你想要,鴻蒙葉就送你吧。讓你在這個世界修行出大境界,從此出人頭地。不過……”
銀飛鷺聲音突然轉厲,朗聲道:
“不過你既然接受了我如此逆天的傳承,也要幫我做一些事,我要求你在我面前立下誅心大誓,你發誓幫我殺光銘神古殿的所有人,進入荒神界後,將來你實力足夠了,再幫我殺光元拓山外事宮的三十六位界主。如違此誓,讓你從此受盡最惡毒的詛咒之苦。”
銀飛鷺雙眸如電,冷冷的電光要直射進周嘯的內心最深處,彷彿要將他的所思所想,全都無所遁形地照射出來。
“你立誓,這片鴻蒙葉我就傳你,否則,我寧可毀了它。”
她的態度已經咄咄逼人了。
要想接受她的傳承,就要付出代價,他要周嘯先立下永不可變的誅心大誓,纔會傳給周嘯鴻蒙至寶。
周嘯一愣神。
要殺死銘神古殿的所有人,以及元拓山外事宮的所有界主?
“爲什麼要殺那些人?”他問道。
“因爲那些人盜採奧義靈核,毀滅了不知道多少小世界的生靈,有違天和,我要你殺的每一個人,都是一身殺孽,對於你來說亦是功德。”
銀飛鷺用力喘息着。
“你是在維護小世界的那些人?”周嘯問。
“怎麼,你剛修入界主境界,就看不起那些凡塵衆生了?哼,我告訴你,在我眼中,你也低微的就如凡塵衆生。當年我也是從小世界中走出來的,可以說,那裡就是我的家。小世界的人怎麼了,那也是生命,只要是生命,生存權利就是天賦予的,就不允許別人剝奪。”
銀飛鷺聲音極爲尖銳,又咳出一口血,用力喘息着,掙扎着道:
“你就說會不會立誓吧,如果不立誅心大誓,我就是馬上死,也不會讓鴻蒙葉落在你這種人手裡。”
“我不會立誓!”
周嘯淡淡搖頭。
銀飛鷺星眸一下子眯起,眸中一抹殺氣。手印展開,變成一種攻擊印訣,她不是攻擊周嘯,而是要攻擊自己,如果周嘯要敢搶的話,她馬上就毀了鴻蒙葉。
“那件鴻蒙至寶你自己留着吧,我不要。讓我看看你受的傷,說不定我能幫你一把。”
周嘯走了過去。
能修行出鴻蒙能量的至寶?對於別人來說是無上至寶,對於周嘯來說卻毫無用處。
他早就可以修行鴻蒙能量了。
只要穿越過黑洞,就可以直接吸收,還何必要繞個圈子,去參悟別的東西,然後從虛無飄渺的天地間領悟呢。
“你不要打什麼鬼心思,我可告訴你,鴻蒙葉已經被我融入體內,我只要一念之間就能毀了它,你想搶,速度絕不可能有我快。”
銀飛鷺冷冷地看着周嘯。
周嘯面無表情,走到近前,伸出一隻手捏住對方的皓腕,將神念釋放進去,情不自禁皺了皺眉。
這位界主的體內狀況果然惡化到相當嚴重的程度,經脈裡邊到處都淤塞着厚重的泥土一般的東西,那種力量粘稠的驚人,而銀飛鷺顯然已經油近燈枯,體內的界能近乎於枯竭,根本無力將那些淤塞衝開。
這樣耗着,惡性循環,每天她的能量都在損失,卻無法回補。
到現在,她的五臟六腑都出現衰竭,肉身的生機在慢慢流逝。
“要想救活她,需首先將其經脈通開,然後再幫她補充界能。”
周嘯手指摸着脈,暗中沉吟,如果是早幾個月,面對着這麼恐怖的傷勢,他還真就束手無策。
“看看祖紋的力量吧。”
神念一動,周嘯將祖紋釋放了出去,鑽進了銀飛鷺的身體裡,鐵蜈蚣遊動着向前一竄。
咔擦!咔擦!
大口大口咬噬的聲音,鐵蜈蚣以驚人的速度將經脈中淤塞的能量咬散,遊動着向前鑽了過去,所過之處,後邊的經脈一片通暢。
眨眼之間,那條手臂上的經脈就被清理的通透,鐵蜈蚣又向身體更深處的經脈中鑽了進去。
那些通透的經脈,已經有絲絲的能量浸入進去。
“咦,經脈開始打通了?”
銀飛鷺杏眸眯緊,不可思議地轉頭看着周嘯。
要知道,她的傷可是荒神打的,那些淤塞的能量,到底有多難纏她知道的最清楚。
那就相當於最粘稠的淤泥,用高壓水龍頭都衝不開。
就是她沒有受傷,想要將這些經脈衝透也需要好一番手腳,而一個初階界主竟然有能耐幫她清理經脈。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個人竟然真的不要她的鴻蒙葉。
鴻蒙葉可是一個界主成就荒神的機緣,這種至寶近在眼前,誰不會狂熱。除非是心智不全的傻子,或者是心氣極高之人,纔可以不讓貪婪矇蔽吧。
面前這人,能修入界主就代表絕不是心智不全,那麼,他是有多高的心氣,纔可以將心裡的貪婪壓下去而不動心。
銀飛鷺沉吟着,心裡竟然不由地深深震撼。
她自問,就是自己面對着這樣伸手可及的誘惑,也絕不可能如面前這個男人一樣淡定。
她不禁對周嘯刮目相看。
原本她以爲周嘯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初階界主,現在看來,就憑他這麼大的心氣,此人怎麼可能普通。
祖紋在經脈中不停遊走,一條又一條經脈中的淤塞被清除掉。
就是憑祖紋的力量,這場療傷也進行了足足一天的時間,銀飛鷺看着近在咫尺,雙目微垂,鼻觀口口觀心的周嘯,心裡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情緒。
周嘯很守禮,僅是雙指捏着她的手腕,甚至對她的身體都不多看一眼。
而這種態度,對於女人本身就是一種尊敬。
嗖!
祖紋穿了出來,銀飛鷺體內的經絡被悉數通開。
“這個你拿着,將裡邊的能量吸收了,能讓你恢復幾成功力。”周嘯遞過界石,裡邊充盈的界能盪漾着。
對於實已近枯竭的銀飛鷺來說,這種東西無異於沙漠中的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