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敢!”
周秀宣伸出手兩掌相擊。
兩人惺惺相惜相視而笑,同時揮刀在虛空中斬過一道燦爛的刀芒。
“殺!”
以兩人爲首,這支小隊竟然再次回身衝向血狼羣。
小隊的配合太驚人了,發揮出了幾十倍於單體的戰鬥能力,隊伍前邊的兩柄刀強悍的不像話,沾到即死,擦到即傷。
這支隊伍在血狼羣中一直殺了個幾進幾齣,人人鮮血染衣,不過團隊殺氣卻越來越盛,衝殺的節奏也越來越快。
到後來,他們身後被打散了的散兵遊勇竟然再也凝聚不起勇氣,殘餘的血狼嗚嗚地慘叫着向大山深處逸去,任蘆笛怎麼召喚也絕不回頭了。
就憑着這支團隊的配合,他們硬是將血狼羣都給殺退了。
山坡上小瓦城的衆少年看着底下如火如荼的戰鬥,情不自禁瞠目結舌,沒有經歷過血腥,他們對這樣慘烈的廝殺實在是極難適應。
周秀宣的強悍也將他們完全折服了。
那位拓跋副家主一臉怨毒之色。
官道這裡離蠻荒深山畢竟太遠,就是擁有神奇的御獸術,能召喚到的血狼也太少,不成氣侯,今天的部署顯然又失敗了。他趴在山坡大石後再向官道上惡狠狠地望了幾眼,藉着夜色悄然地溜進大山。
失去了蘆笛的催促,剩餘的血狼完全失去了勇氣,爭先恐後地嗚咽逃離,官道上只留下了無數只血狼的屍體。
一地血腥之氣濃郁地瀰漫。
寬寬額頭的少年一腳將最後一隻戰鬥着的血狼踢死,長吁一口氣收了刀,眼神平靜,彷彿方纔的一地血腥無足輕重一樣。
少年擡起頭,衝一直站在山坡上的老婦人朗朗地打招呼:
“見過巡查使!”
他早就注意到了山坡上老婦人的存在,知道那是帶隊的周族巡查使,少年再狂傲,這些禮數還是不敢廢的。
老婦人走上前兩步,面無表情地點頭問道:“你們是盤河城的吧,你們的巡查使呢,怎麼沒跟着,就這樣放任你們橫渡險徑?”
少年朗聲笑道:“區區前往雷州城之路,何勞巡查使護送,我們五人足矣。”
老婦人眼中的欣賞之意更濃郁了,在她眼中,這纔是周族血脈該有的氣度,這才更像是周家的人。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應該擁有進入周家的資格。
老婦人緩緩地點了點頭。
少年轉頭,目光深深地凝視着周秀宣,眼中的欣賞與喜愛近乎於赤裸裸,這樣的目光讓周秀宣臉頰羞紅,不敢直視。
少年又向周秀宣伸出了手:
“師妹,和我們一路走吧,咱們纔是一樣的人,這一路上咱們這支團隊同行豈不快哉。”
周秀宣眼中油然流露出深深的熱望,她當然看的出那個少年眼中的異樣神色,也知道少年所謂一起走是什麼意思,那是惺惺相惜,還有一些別的意思摻雜。
方纔的戰鬥太痛快了,周秀宣回味不盡。如果加入這樣的團隊,這一路上遠勝過和那些畏畏縮縮的人同行憋氣。
周秀宣鼓起了勇氣:
“不!”
她回絕了。
少年一愣,隊伍中其他幾人全都愣住,從戰鬥風格上他們都看的出來,這個女孩子和他們纔是一樣性格的人,他們也看出這個女孩子方纔眼中的熱望,還沒有女人可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拒絕他們的領隊呢。
可是眼前這人卻拒絕了。
“爲什麼?”少年訝然。
周秀宣衝那個少年高傲地昂起頭:
“我們不是同伴,而是、對手!我不會同你一起走的,幾日後的擂臺我們必然相遇,到那時我還要與你一較高下,我與你、遲早要有一戰!”
周秀宣知道,都是要參加族考的弟子,對方越優秀,越讓她心折,就越是她強大的對手。對方越是強大,她就越要挑戰。
而做爲對手,她不能先和對方走的太近,不能和對方產生莫名的情愫。
那五人齊齊一怔。
寬寬額頭的少年突然哈哈大笑,傲意衝頂:
“想成爲我周龍血的對手,多少男兒都不敢這樣說,師妹好膽量,真是巾幗勝過鬚眉,好,那一戰我等着你。”
“你是周龍血?你就是周龍血?”
聽到這個名字,周秀宣眼眸中異彩連閃,她的心一下子顫抖了起來,她這才知道這麼霸氣測漏的少年是哪一位了。
這次報考的所有外族子弟,唯有兩個人達到了蛻凡五重天的層次,一個是周雷霆,另一個,就是名氣更大的這位周龍血。
可以說,周龍血是這次族考無出其右的新星。在這次族考中,周龍血註定了要一鳴驚人。
這個名字早就在外族子弟中傳遍了,今天卻在這樣的場合與周秀宣狹路相逢。
聽周龍血霸道地放言,那一戰我等着你,周秀宣一顆心噗通噗通跳的厲害,臉上紅蘊密佈。
她平生最佩服的,就是這種飛揚跳脫、傲氣凌雲的男兒,她一生最嚮往的,也是這種策馬遨遊,快意江湖的生活,如果對面這人不是周龍血,可能他的邀請周秀宣真的要忍不住接受了。
風傳周龍血天賦極爲驚人,早就名聲在外,但是,與他驚人天賦並重的,卻是他好色成性,夜御數女而尤不知足的名聲。
這位風流倜儻的大少,瀟灑之處,一度惹下無數爭議。
周秀宣緊咬着嘴脣:原來他就是周龍血,怪不得在同城子弟中擁有那般無上的威望,怪不得一身實力出神入化,領着幾個人就敢毅然闖進龍潭虎穴。
周秀宣明明知道這位大少名聲不佳,卻仍然被他的氣度折服。看着他這般霸氣側漏的神采,周秀宣感覺很難將他同“爛人”這兩個字結合起來。
周秀宣只記得,方纔那番衝殺大快其心。
即使是爛人,不是也比後邊那些人強多了嗎。
周龍血微笑衝周秀宣點頭,再不說什麼,率他的團隊齊齊上馬,掉轉馬頭絕塵而去,周秀宣望着這羣人的背影,久久地回不過神。
老婦人領着那羣畏縮於後的衆弟子從山坡上走了下來,目光悠遠,望着周龍血一干人的背影,緩緩地嘆了口氣。
如此風芒驚豔的弟子,怎麼沒有派她去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