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懂的爬起身,呆坐在那裡,果然再次聽到那咚咚咚的聲音了。
“師兄,是不是有人敲門啊?”姜奕丞滿臉驚駭的看着我。
我搖搖頭,這怎麼可能,我們下面是鐵的捲簾門,就是有人敲門也是哐啷啷的破鑼聲,絕不會是這種聲音。
“師兄,該不會是咱帶回那張畫來的緣故吧,畫上那個女的就是在敲鼓的。”姜奕丞瞪着眼睛說道,被他這麼一說,我也嚇了一跳。他不說我還沒感覺到,現在聽來這聲音還真是有點像是打鼓的聲音。
尼瑪!從別人的墓穴里弄回一幅畫來,這幅畫裡的女人竟然會打鼓,這,這是什麼節奏?只想想就能把人給嚇傻了。
就在我倆聊天的陣兒,那咚咚咚咚的聲音突然間就停了,周圍變得寂靜起來。
“師兄,下去看看行不?”姜奕丞瞪着個大眼珠子坐在那裡。
“這不好吧,萬一看到什麼怎麼辦?都怨你,我說不讓你帶這幅畫你非帶回來,這下好了,我看你怎麼辦?”我多少還是有些幽怨的。
姜奕丞弩着嘴巴;“師兄,不這樣好麼?去挖墳也是爲了你,不是爲了幫你找血靈芝麼。我想把畫帶回來也沒私心,就是想賣了給師傅買件像樣的生日禮物的。”
看着姜奕丞委屈的樣子,我覺得自己有些過了,事到如今,這些事還真是不能怨他,不就是一幅畫麼?不就是奇怪的聲音麼?假若就真是畫中人在敲鼓的話,也沒什麼可怕的,頂多就是個鬼而已,我現在的配備,還怕一個半個的鬼麼!
“對不起啊!跟你開玩笑的。下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這幅畫在作怪。”我穿上衣服,特意把熾風雷帶在身上,奶奶的,不行就砍她。
我倆穿好衣服,躡手躡腳的走了下來,看着下面一片昏黑,我的心跳有些加快,真擔心打開燈的瞬間會看到一個女孩站在那裡,手裡拿着錘子,前面擺着一個鼓。
姜奕丞靠的我很近,我感覺他比我還害怕,我似乎感覺到他的身體都在顫抖了。
啪的一聲把電燈開了,樓下頓時亮了起來,心安之餘有些失望,我並沒看見眼前有什麼女孩,也沒看見有鼓,樓下原來是什麼樣子,現在就是什麼樣子。
師弟緊緊的拉着我的手,走到樓下,特意看一眼牆上的畫,一點也沒變,還是原來的樣子。看着這幅畫,我笑了,幻聽,絕對是幻聽,不可能有鬼,就算是有鬼在地下埋這麼久,也早就煙消雲散了。
我和姜奕丞研究了好一陣,這才落寞的回二樓睡了。
第二天是個嫩陰天,潮乎乎的,感覺要下雨了的樣子,我和姜奕丞還沒起牀,外面就哐啷啷的敲門了,這次聽的清楚,裡面還夾雜着蘇小妹的聲音;“兩頭懶豬,開門了。”
姜奕丞聽是蘇小妹來了,便屁顛屁顛的去開門了。看着他那個樣子,我心裡多了一絲安慰,不管是人是鬼,是妖是狐,只要是情感有所歸屬,那就是值得尊重的,但願他倆有一個好的歸宿,別搞的跟我一樣陰陽兩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
“師兄,還沒起牀啊!我給你買早餐了。”蘇小妹提着早餐笑嘻嘻的走了上來,這丫頭一身紫色的裙子,露着雪白的手臂,在這初春的天氣裡,略顯得有些冷,但也很唯美。怪不得姜奕丞被她給迷住了,自己都覺得她很可愛。
“謝謝你啊!你哪來的錢?”我知道蘇小妹是一隻狐狸,她是沒有錢的。
“嘿嘿!憑我的能力還要錢麼?”蘇小妹哧哧一笑。露出兩個小虎牙,看着她的牙齒,我心裡就想了,這哪裡是狐狸,這分明就是一個漂亮的鄰家女孩麼!
“小妹,謝謝你了,給我倆買早餐。”姜奕丞把早餐接了過來。
蘇小妹笑了一下;“我不是買給你的。”
“師兄這麼多吃不完。”姜奕丞的話語裡帶着醋意。
“你就跟個僞娘似的,纔不給你吃。”蘇小妹白一眼姜奕丞。
“我,誰說我跟僞娘似的了,我昨晚還跟師兄去找血靈芝了,我挖古墓,開棺槨,還……”姜奕丞聽蘇小妹說他是僞娘,頓時變得委屈起來。
“真的假的?你這麼男人?”蘇小妹聽了姜奕丞的話,略帶讚許的看着他。
“是啊!昨晚我跟師兄去了古郯,雖然沒找到血靈芝,但是找到一幅畫,一副值錢的古畫,一會咱去古玩市場把畫賣了,給師傅買生日禮物好不好?”姜奕丞看蘇小妹臉色又變,整個人變得興奮起來。
起牀,吃早餐,師傅就來了。
姜奕丞把畫卷了起來,拉着我和蘇小妹就往外走。我把他拉到一邊;“我就不去了吧,你倆好好的交流交流,我做燈泡多沒勁啊!”其實我是不想去,在那些地方逛來逛去的,真是沒勁。
“師兄,你還是去吧,你不在我的身邊我沒底啊!底氣不足,看見蘇小妹我就心虛。”姜奕丞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笑了,這小子平時嘴巴跟掛了個油壺似的,挺溜的,現在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竟然不會說話了,其實這很正常。這大概就是姜奕丞的弱點,其實任何一個人都這樣,別看平時風光無限無所不能,一旦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就有變成傻子的潛質,就變得傻乎乎的放不開了。
臨沂的古玩市場還是比較大的,畢竟這裡是古城,一排排的店鋪,裡面賣的很齊全,我們找了一家門面比較大的店鋪。問老闆要不要古畫,老闆看着姜奕丞手裡的卷軸,眼睛頓時放光了。“老闆,這幅畫哪裡弄來的?”
“你管哪裡弄來的,看看,給個價。”姜奕丞不傻,從老闆的眼神裡感覺到這幅畫不尋常,儘管還沒打開。
“打開看看。”老闆從裡面的櫃檯裡拿出一副白手套,麻溜的戴上,這才幫着把畫軸打開了。
打開畫軸,我們三個倒是傻眼了,一切都在,裝裱過的綾子,畫心,卷軸。只是中間的畫沒了。那女人,那缶,那一切一切都沒了。
“年輕人,你,你這是……”老闆的眼神頓時變得失落起來。
“我,我們!”姜奕丞是真的傻了,他怎麼也搞不懂事情會突變到這種地步,怎麼會是這樣,臨走出門的時候是他親自把畫收起來的,而且我和蘇小妹就站在一邊,現在竟然什麼也沒有了。這又是什麼情況?難道是畫裡面的人自己走了?
“小夥子,看來你是來賣白皮淨心的,我給你十萬賣麼?”古玩店老闆皺一下眉頭說道。
我和姜奕丞都愣住了,這畫都沒了還這麼值錢?該不會是這老闆看出其中的門道來了吧?
“賣還是不賣?”古玩店老闆轉着那略帶狡黠的眼睛說道。
“這個……老闆,我想問一下,都這樣了你還買它幹嘛?而且開這麼高的價?”姜奕丞的疑問當然也是我的疑問。
古玩店老闆笑一下,靠近一邊坐了;“不瞞你們說,這畫從裝裱的畫軸和工藝來看,這不是現代的,起碼是清代以前的,一看這絹,這是掐絲工藝,雖然沒有畫,但是我可以找人在上面畫畫,你們知道張大千爲什麼臨摹的古畫用碳14都檢測不出麼?那是因爲他用的材料都是從古墓挖出來的。”
被他這麼一說,我們恍然大悟,感情是造假啊!看來也是奸商呢!
“老闆,一口價,20萬。”姜奕丞聽了古玩店老闆的話,知道這淨心的價值了。開始要價了。
我笑着把他拉到一邊,把畫軸重新捲了起來;“老闆,對不起啊!我們不賣了!”
姜奕丞看着我,一臉不解的表情。
“好吧,20就20萬。”古玩店老闆還以爲我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又怕我們真把這畫軸拿走,就答應了姜奕丞開的價。
我搖搖頭,把畫夾在腋下拉着姜奕丞和蘇小妹就走了出來。
姜奕丞走在我的身邊;“師兄,20萬不少了。”
“不能賣,這幅畫太蹊蹺了, 不管是福是禍都不能賣啊!”我摟着姜奕丞的肩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