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近距離目睹到了那黑影怪,胡順唐感覺到頭皮一陣陣發麻。石棺被砸向地面,出現裂縫後,黑影怪便從地下騰起,將石棺拋向洞穴的頂端,隨後好像是一口吞掉似地又鑽了回去。從體積上看,那不知名的黑影怪體積比大象巨大,接近鯨魚的體積,並且看起來似乎沒有實體。
胡順唐和夜叉王兩人蹲在那,對下一步應該做什麼沒有任何計劃,周圍全是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也就罷了,現在又冒出那種東西來,雖說石棺中的秘密還沒有徹底探查清楚,但現在想去查清楚都不可能了,那怪物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對付的,就連夜叉王這樣的怪物都毫無辦法。
夜叉王看着胡順唐,偏了偏頭,意思是:怎麼辦?
胡順唐搖頭,表示不知道,隨後向身後指了指,表示應該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夜叉王低下頭,輕嘆一口氣,擡頭來張開嘴巴無聲地說:你是領隊!
讀出夜叉王口型的胡順唐依然搖頭,夜叉王無奈只得跟隨胡順唐向回走,兩人剛看到鹽爺、婉清等人時,夜叉王猛地向旁邊的黑暗中一隱,速度奇怪,移開的同時輕輕在胡順唐的右肩上拍了拍。
胡順唐沒有意識到夜叉王在做什麼,但同時發現鹽爺等人的姿勢很是奇怪,都站在那一動未動,身子僵硬,唯一相同的便是大家都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看着胡順唐。
“怎麼了?”胡順唐上前問,同時看見莎莉眼中流露出一種恐懼的神色。
沒有人回答,所有人就好像被點了穴一樣站在那一動不動。
胡順唐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對,立即停下腳步,目光在周圍慢慢掃了一圈,最終落在鹽爺的臉上。
鹽爺眼珠子向自己右側略微一動,胡順唐立即側身向鹽爺看向的反方向躲開,躲開後卻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他有些疑惑地看着鹽爺,同時明白了夜叉王突然要隱入黑暗中,明顯是發現了有什麼異樣,但這種將自己當魚餌的做法,讓胡順唐很是火大。
“到頭了。”一個聲音從胡順唐的右側響起,那個聲音無比耳熟,胡順唐立即轉過頭去,卻看見原本應該在婉清手中的貝雷塔掌心雷被黑暗中一隻手握住,正對準了自己的腦門。
“圖財?”那個聲音胡順唐再熟悉不過,百分之百是圖財的聲音,雖說依然聽起來有些猥瑣,卻多了幾分深沉。
左手握槍的圖財從黑暗中慢慢走出,逼着胡順唐靠近了鹽爺等人,然後退後了兩步,朝着衆人喊道:“那個怪物呢?在哪兒?出來吧,躲起來也沒用。”
胡順唐眉頭凸起盯着圖財,不知道這人在發什麼神經,而一旁的婉清更是滿臉的憤怒,不過以夜叉王的身手應該可以立即制服圖財,現在就欠缺一個機會,自己給夜叉王創造一個機會擒住圖財,隨即再問清楚這個白癡到底想做什麼。
就在胡順唐在心中盤算的時候,讓他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夜叉王竟然舉着自己的雙手,面無表情地從旁邊的黑暗中慢慢走出來,站在胡順唐的身邊,看着圖財。
胡順唐不解地看着夜叉王,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神經,明明有機會可以制服圖財,偏偏還要送到槍口上來。
夜叉王衝圖財一笑,神經質地說:“你好,圖財先生,多日不見,身體可好?”
圖財沒有回答,面無表情地擡起在旁邊一直垂着的右手,胡順唐這才發現在圖財右手握着一個手雷,手雷的拉環已經被取下,拇指則緊緊壓住保險片,只要拇指稍微鬆開,幾秒後這顆手雷就會爆炸,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圖財竟用自己衣服的碎片將手與手雷之間包裹了起來,也就是說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將圖財的手雷給弄走,手雷的殺傷半徑是七米,在這個距離下,大家速度再快,都會有一到兩個人被炸傷或者炸死,這就是爲什麼夜叉王不偷襲圖財的主要原因。
“圖財,你到底想幹什麼?”胡順唐又問,不自覺向前了一步。
那一步剛邁出去,圖財立即擡高了自己的右手,讓胡順唐再次看清楚右手上握緊的手雷。
胡順唐舉起手向後退了一步:“圖財,有事好商量,我知道你只是求財。”
夜叉王聽完在旁邊“切”了一聲,舔了舔嘴脣依然面帶微笑地看着圖財。
“你們已經到頭了,夠了,回去吧。”圖財面無表情地說,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胡順唐回頭看了婉清一眼,又說:“圖財,我不知道你和婉清兩個人在玩什麼,但我知道先前在石臺你根本就沒有消失,也沒有提前走下臺階,你只是在夜叉王離開後和婉清達成了某種協議,婉清幫你僞裝成先行離開的模樣,把魏大勳揹包拿走,裝備散落在臺階的石臺上,目的就是讓我們以爲你離奇消失,其實你只是藏在我們睡覺的那張石臺的背面吧,這很簡單,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不管有多可笑多荒謬都必須相信。”
莎莉和魏大勳兩人立即側頭去看婉清,婉清依然是一臉怒氣地看着圖財,沒有回答,很明顯是默認了。除了莎莉和魏大勳之外,夜叉王、胡順唐在臺階上爭吵,看到婉清和魏大勳出現後同時明白了怎麼回事,只是沒有說破,想查清楚圖財和婉清到底想做什麼,而對於鹽爺來說,雖然睡醒後根本沒有意識到靠着的石臺背面會躲着圖財,可在下臺階時聽到“嗒”兩聲腳步時也明白了有人跟在後面,除了圖財之外沒有其他人。
婉清在看到跟隨在鹽爺和莎莉身後的那兩個蹦跳的陰間守護者時,被嚇得不輕,但同時也暗喜這兩個東西的出現掩飾了一直跟在衆人身後潛行的圖財,讓大家以爲那腳步聲是那兩個東西發出的,可她忘了,那兩個東西壓根兒就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這小子說他能幫我找到牧鬼箱,但害怕你們對他下毒手,和我達成協議,下來後他帶我找到牧鬼箱,我保護他到美國,再給他一筆數目可觀的酬金。”婉清說,臉上的怒氣沒有消失,眉頭鎖得更緊。
“可惜你相信了,因爲我貪財對嗎?”圖財淡淡地說,“好了,廢話少說,你們眼下只有兩條路,其一便是你們現在轉身,原路返回,我告訴你們出去的路,其二就是死在這裡!和我同歸於盡!”
胡順唐看着圖財,從進洞後的一個個畫面又閃了出來,脫口而出:“你根本不是圖財!”
“他是。”夜叉王在一旁收起笑容,“他叫曹強,綽號也是圖財,不過他並不是圖拾叄的後代。”
“我知道了,如果你不是圖拾叄的後代,那就是樊大富的後代,對嗎?”胡順唐盯着圖財慢慢地說出這句話。
鹽爺和莎莉一愣:“他是樊大富的後代?”
“我猜的,沒有實際性的證據。”胡順唐說。
夜叉王臉上又有了點笑容:“半桶水,我發現你的運氣一向都這麼好,是不是經常買彩票中獎?”
夜叉王說這句話的意思也就是他早就知道圖財是樊大富的後代,而不是什麼圖拾叄的後代,這也是爲什麼夜叉王一直要帶圖財同行的原因。
“聰明,不過已經晚了,在進洞時我就已經提醒過你,但是你沒有察覺到。”圖財臉頰兩側微微鼓起,看得出他一直緊咬着牙關。
胡順唐回想起來,在進洞時圖財看見圖捌的骸骨時曾經說過一句話——“你說說爲什麼我祖上個子都這麼高,到我這一輩都變成個半殘廢了?”
當時胡順唐也留心注意到圖捌的骸骨身高至少在一米八左右,而圖財卻只有不到一米七的身高,這雖然不算是個很明顯的提醒,但胡順唐卻忘記了一件事,圖家都是北方人,即便是有通婚,也不至於在幾代後圖財的身高連一米七都沒有辦法達到。
“那算是提醒嗎?”胡順唐說,說話間夜叉王悄悄移動了一下腳步,圖財見狀忙後退一步,直接繞到莎莉的身邊,握緊手雷的右手繞過莎莉的脖子放着。
圖財看着並排而站的夜叉王和胡順唐說:“一個怪物需要另外一個怪物,但另外一個怪物卻心疼自己的女人,一旦這個女人死了,就會產生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所以你們知道下面應該怎麼做!”
胡順唐雙手成拳,厲聲道:“圖財!你要是敢動她一下!”
莎莉站在那身體僵直,但看見胡順唐焦急的模樣心中又多了一絲感動,不管胡順唐是在擔心胡淼的身體亦或者是……
圖財握緊手雷的右手輕輕晃動了一下:“怎麼?我要是動了她,你就殺了我對不對?沒關係,我反正都打算要死在這了,如果殺了她,能夠讓你們調頭回去,我很樂意這麼做。”
夜叉王深吸一口氣,後退了好幾步,來到胡順唐的身後低聲道:“不要動。”
胡順唐很清楚夜叉王需要自己,不僅僅是要打開那口石棺,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用得上自己,如果莎莉一死,自己與夜叉王達成的協議就沒有了意義,從而導致夜叉王與白骨李朝年之間的協議也失去了意義,這種連鎖反應是夜叉王不願意看到的,所以眼下無論怎樣,夜叉王都會拼盡全力救下莎莉。
“圖財,你到底想做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胡順唐問。
圖財盯着胡順唐的目光跳向遠處的黑暗中,許久才說:“我是爲你們好,離開這裡,這不是人應該來的地方,如果當初樊大富沒有鬼迷心竅因爲貪財接下那筆買賣,我也會是一個正常人,有着正常的生活,不會從生下來記事起就開始演戲,就爲了保守這裡的秘密!”
“秘密?什麼秘密?”胡順唐問,見圖財並不願意回答,換作誠懇的語氣又說,“圖財,你相信我,這一趟並不是我自願來的,我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