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莫欽看着魏玄宇應了一聲,故意發出長長的尾音,接着用胳膊肘碰了碰身邊的葬青衣,故意用較大的聲音道,“娘子,大摳門說岳父和胡老大是gay,就是同性戀,同性戀你懂嗎?就是菊花戀,知道菊花嗎?菊花就是……”剛說完,一柄匕首直接飛過來,刺入莫欽耳旁的牆壁上,莫欽冷汗都冒出來了,此時魏玄宇幸災樂禍的一臉賤笑,剛笑了不到兩秒,自己耳旁的牆壁上也多了一柄匕首,他立即收起笑容,轉身和莫欽很默契地開始討論牆壁上那些哈市的老照片來。
葬青衣拿出本子和筆飛速在上面寫了一行字,擡手舉在兩人的眼前:你們也很默契哦!
莫欽和魏玄宇對視一眼,同時側臉去做嘔吐狀。
夜叉王看着莫欽和魏玄宇,對葬青衣比了個手勢,葬青衣拔了匕首還給他,齊風卻伸手按住匕首道:“不能攜帶武器進房間。”
“你認爲那個日本人會挾持我?”夜叉王淡淡地說,看着齊風,“還是認爲我會宰了他?”
齊風目光看向畫面上二號房間內的白木天行:“我倒希望他挾持你,至少不會讓我背上故意放你宰了他的黑鍋。”
“放心!”夜叉王將匕首奪過來,插入鞘中,“我最多會割下他的耳朵。”
“咔嚓”一聲響,胡順唐已經打開了一號房間的門鎖,站在門口偏頭示意夜叉王可以開始了,隨後開門進去將門關死。夜叉王在旁邊拿過一瓶水,扯下水瓶上的標籤,開門也進了二號房間。
兩人各自進入一、二號房間後,其他人立即圍攏在監視器跟前,因爲沒有擴音器的緣故,聲音都是直接傳入耳機中,但可以選擇單獨收聽某一房間內的聲音。胡順唐和夜叉王進入房間之後誰也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桌子對面,看着坐在對面的谷崎一雄和白木天行。
當胡順唐走進房間時,谷崎一雄出於禮貌,向他微微點了點頭。胡順唐則側頭看着旁邊的監控,也不開口說話,就那麼等着。胡順唐在賭,賭谷崎一雄會比他先開口,因爲對方比他着急,就如夜叉王先前分析的一樣,他既然採取主動被逮捕的策略,那麼就有絕對的自信認爲自己佔上風,這樣遊戲規則也捏在他的手中。
要贏得遊戲,要不出老千,要不就改變遊戲規則。
眼下,谷崎一雄所指定的遊戲規則,要改變就不能心急,首先搞明白他的遊戲規則是什麼,亦或者是不是真的有遊戲規則,只要有目的,就有破解的辦法,怕就怕沒有目的,只是個瘋子,那麼他們贏的可能性爲零。
二號房間內,夜叉王坐定,將雙手放在雙腿之間,悄悄將自己“順”來的手銬給戴在手上,擡眼看着西裝革履的白木天行,對視了大概十秒後,擡眼看了下監控,又埋頭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別想從我口中挖出任何東西來!”
這番話夜叉王用的是日語,白木天行聽完一愣,原本滿是輕鬆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疑惑的表情。監控畫面前的齊風、詹天涯、劉振明等人也是一愣,但隨後詹天涯冷笑了一聲,低聲問齊風:“房間內的監控是全程自動錄製嗎?”
“對。”齊風點頭,但不明白夜叉王到底在搞什麼鬼?按住通話器準備詢問夜叉王時,詹天涯卻示意他繼續看下去,聽下去。
“走狗!”夜叉王說完先前那番話,又用日語罵着白木天行,日語之中還夾雜着日本大阪地區的口音,說得相當“專業”,罵完後還朝着白木天行臉上奮力吐了一口唾沫,接着擡手來抓起先前放在桌子上的水瓶,此時衆人才發現夜叉王雙手戴着的手銬。
齊風看到手銬時,下意識往腰間一摸,這才意識到先前他按住葬青衣遞給夜叉王匕首時,葬青衣順勢偷了他的手銬遞給了夜叉王……
白木天行雖說是西裝革履,但腳上和雙手都被鎖在了椅子上面,挪動不得,只得偏過頭去,避過夜叉王吐來的唾沫,但已經看得出非常憤怒了。
“賀昌龍算是審訊專家中的專家了。”齊風抱着胳膊道,似乎話中有話。
詹天涯盯着畫面到:“也算是被審訊專家。”
“對……”齊風說出這個“對”字的時候明顯隱藏着其他的深意,在他身邊的魏玄宇看着他雙眼中先前閃過的一絲無法形容的東西,雖然只是一剎那,但還是被魏玄宇的雙眼給抓住。
被審訊專家?魏玄宇覺得這個詞語聽起來像是針刺一樣,什麼樣的人才會被審訊?第一是罪犯,第二就是俘虜……
“不要着急,他們在改變遊戲規則,信他們,反正我信。”劉振明雙手撐着檯面,看起來十分平靜,“急就糟了,我們不急着問,着急的是敵人,就像是敵人佈下了陷阱等待着,卻發現他等待的獵物發現了陷阱,只是坐在陷阱旁邊,看着暗處的獵人一個勁兒嘲笑,是相同的道理。”
一號房間內,谷崎一雄終於沉不住氣了,沉聲道:“胡先生,還有七個小時,七個小時後世界的格局就會被徹底打亂重組。”
胡順唐也不應聲,等他說完起身就走,開門出去,站在門口看了衆人一眼,鎖好門之後,用通話器對夜叉王說:“鹹蛋,我幾乎可以斷定幕後主使者不是這個傢伙,還有其他人。”
“爲什麼?”夜叉王沒有回話時,齊風卻立即問道。
齊風問完,胡順唐並未回答,劉振明卻插嘴道:“因爲他太沉不住氣了,相比之下,當初我們審訊夜叉王的時候,完全是被他牽着鼻子走,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一號房間內,谷崎一雄滿手是汗,盯着屋子門口,原本他的計劃之中,他說完那句話這後,胡順唐就應該立即反問“七個小時後你們會做什麼?”、“會用什麼方式來打亂世界格局?”,可是胡順唐完全沒問,轉身就走,好像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
谷崎一雄不傻,知道胡順唐在賭,在冒險,可同樣的,他也在冒險,也在賭。
二號房間內,夜叉王依然在對白木天行各種辱罵,還吐着口水,就差沒有動手了。辱罵唾棄一陣後,夜叉王乾脆打了個哈欠,腦袋一偏開始“入睡”,此時白木天行下意識想舉手來擦去臉上的唾沫,可雙手被拷在下方的鐵環上,根本舉不起來,只得咬牙強忍着,不讓自己的憤怒徹底燃燒。
“這兩個傢伙!真的是拿命在賭!不僅是自己的命,還有其他人的,這個賭注太大了!”詹天涯深吸一口氣,他明白這兩人在做什麼。毫無疑問,根來衆首領故意被捕,其原因是要在一個較爲安全的環境中繼續實施自己的計劃,計劃的實施讓自己人來做,不如讓自己的敵人來進行,這種情況下,他就算說謊,對方也會採取措施證明,只要需要證明就必須要有行動,而行動就代表着距離佈下的陷阱越來越近。
谷崎一雄和白木天行一開始幾乎斷定他們會詢問七個小時後會發生什麼,可惜的是他們並沒有完全去理解胡順唐等人的內心,他們被牽着鼻子走不是一次兩次了,而在從前因爲他們有把柄在對方手中,這次卻沒有,但賭注更大,拿全世界無辜的人來做賭注。
冷漠有時候也是一件強大的武器,黑衣人的話胡順唐記得很清楚,要想不被利用,那就先利用別人,而夜叉王卻是完完全全的不在乎,他的想法很簡單,哪怕是地球要毀滅,總之大家都會一起死,敵人也不會倖免,那還怕什麼?當然,根來衆不會想徹底毀滅世界,因爲他們所說的只是改變格局。
“夜叉王本來就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傢伙,胡順唐也屬於會逆向思維的人。”劉振明看着胡順唐再次返回房間,“況且夜叉王非常喜歡這種環境,越是壓抑越是恐怖的環境,他的超強心理素質纔會凸顯出來,他們找錯審訊對象了。”
應該說他們找錯胡順唐等人的弱點了。詹天涯心中這樣想着,此時一號房間內的谷崎一雄又開口說話了:“七個小時中,每隔一個小時事態就會加重一分,除非你們在這個地方找到答案,找不到答案,我們都完蛋!”
“嗯!”胡順唐看着谷崎一雄只是應了一聲,只是注視着他,沒有開口詢問。
七個小時?詹天涯心中重複着這四個字,想了許久,又低聲問齊風:“齊風老師,現在那七國的情報機構是否和我們還保持聯繫?”
“當然!”齊風點頭道,“一直保持聯繫,隨時通報各國發生的情況,美國和日本的事態稍微平息了一點,但是民衆的抗議呼聲卻越來越高,美國方面完全慌了,不知道這件事怎麼會演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明白了。”詹天涯含着自己那半支菸,拿過平板查閱着新聞,新聞上顯示,除了中國和俄羅斯之外,其他國家的首都都很亂,而且抗議呼聲正在向周邊地區蔓延,蔓延的速度完全以小時計算,而現在的俄羅斯卻像是一個炸藥桶,俄羅斯政府在拼命藏着炸藥桶的引線,但遲早會被人找到的,而且如果是由根來衆的人和車臣恐怖分子點燃這根引線,那就不僅僅是引發戰爭那麼簡單了。
“你們很厲害,只用八個人,說八句話就能改變全世界。”一號房間內的胡順唐冷不丁說出這樣一句話,說完後谷崎一雄詫異地看着他,但隨即又浮現出了笑容,也不回答是還是不是,彷彿在說:你還是進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