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哪一輛汽車?
那個腰包裡裝的是什麼東西?這個日本人雖然看起來笨手笨腳,不算那麼專業,但設計的這一系列環節也算是巧妙,如果他察覺到了有人跟蹤,而腰包只是用來轉移視線的怎麼辦?
再賭一把!胡順唐和夜叉王讓魏玄宇下車,坐出租車去追那輛去機場的汽車,同時通知齊風要求增援,出動警力攔下那輛汽車檢查,他們則直接去追那日本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着,教堂內的齊風等人焦急地等待着,在聽到魏玄宇的求援之後,立即增派了警力攔截那輛去機場的汽車,同時又詢問追蹤日本人的胡順唐現在的情況如何,胡順唐只是簡單回答“追蹤中”,便不再說話。與此同時,安全廳方面傳來讓劉振明立即“歸隊”的消息,原因很簡單,如今的哈市已經成爲了一座間諜之城,就連在監控名單上的一部分國外特工竟然也公開活動,上面所給的指示也很簡單——秘密逮捕!
“海面看起來平靜,誰知道海底是什麼模樣呢?”劉振明離開後,詹天涯坐在那喃喃自語道,“根來衆的目的到現在都不明確,他們到底想做什麼,一開始我們判斷其要引發中日戰爭,現在看起來根本不是那樣,倒像是想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齊風擡手看錶,距離谷崎一雄所說的時間還只剩下整五個小時,他扭頭盯着電腦屏幕,分析道:“起初是八國逮捕了本國根來衆的首領,谷崎一雄說出了八小時的概念,倒計時開始,距離時間還有八小時的時候,美國等地爆發了騷亂;距離時間還有七個小時的時候,其他七國的情報部門陷入了沉默之中;距離時間還有六個小時的時候,俄羅斯方面單獨告訴我們,他們收到情報認爲此次事件與美國政府有關,現在還有整五個小時,會發生什麼事?”
“少說了一件事。”詹天涯玩弄着手中那半支菸,“倒計時剩下六小時的時候,谷崎一雄說出了一個地址,前蘇聯駐哈市領事館舊址,在這件事之後,俄羅斯方面才突然對我們宣稱,這次事件與美國政府有關係,這之間肯定有聯繫。”
“不知道!胡順唐他們沒有回答。”齊風攥緊拳頭,顯得非常不安。
詹天涯起身來,看着齊風問:“我很奇怪,爲什麼這種事情你們尖端技術局不派自己的人手,或者是安排訓練有素的安全廳探員,相反要寄希望於被你們通緝的胡順唐等人?你們準備做什麼?”
“局長的命令。”齊風手撐在臺面上,又舉起來抓起杯子,又放下,來回走了兩圈,坐下又起身,隨後看着詹天涯道,“這是局長的命令,他已經得到上面的授權,全權處理這件事情,上面的要求也很簡單,低姿態和平處理,不能擾民。”
“當我沒問。”詹天涯咬住自己那半支菸,不再說話。
……
酒吧中,莫欽和葬青衣一直看着那個俄國人,俄國人似乎都喜歡宿醉的感覺,大多數人看模樣就知道從晚飯後就坐在這裡喝酒,一直喝到現在,聊着天,說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時候還會放聲高歌,甚至有喝多的人邀請莫欽和葬青衣加入他們舞蹈的隊列之中,而那個俄國人一直坐在吧檯前,不和酒保聊天時,乾脆就拿過旁邊翻得稀爛的俄文雜誌來看,封面上顯示那雜誌至少是一年前發行的。
期間,俄國人起身去了八次廁所,莫欽也跟着進去過一次,觀察過廁所內是否有其他的出入口。發現除了一個通風口外,無法進出,而那通風口又因爲哈市冬季嚴寒的關係,是三層玻璃,還是鎖死的,其大小隻能讓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出入。
此時,俄國人又起身了,抓着那本破雜誌,搖搖晃晃進了廁所,看樣子是準備上大號。莫欽起身,路過吧檯順手也拿了一本雜誌進了廁所,進去後進了俄國人旁邊的隔間內,坐在馬桶蓋上,聽着旁邊俄國人的“呻吟聲”以及翻雜誌的聲音,沒過多久又聽到廁所門被推開的聲音,隨後又關上,同時還有反鎖的聲音。
來了,終於來了,等了一晚上就爲了這個時候!莫欽脫掉了自己的鞋子,放在馬桶前方,這樣從廁所門板下方看起來,會以爲裡面的人還老老實實坐在馬桶上。隨後莫欽踩上馬桶,斜靠着旁邊的隔板,槍口對準了門外,與此同時,在他隔壁的俄國人也做了相同的事情,雙腳離地,慢慢掏出手槍,可槍口對準的方向卻是莫欽所在的隔間……
“突突突——”忽然門外那人手中的消聲衝鋒槍開火了,瞄準了俄國人和莫欽所在的隔間,直接掃光了一個彈夾,莫欽早在槍口移向自己這邊時,身子向上一撐,以壁虎的姿勢撐在廁所隔間上方,等槍聲停止這才立即下滑,用胳膊肘故意撞擊了兩下門板,以表示自己中槍“死去”,而旁邊隔間中的俄國人運氣卻沒有那麼好,他胸口至少中了五槍,左右手各中了一槍,腦袋仰在隔板上半睜着眼睛看着隔間門慢慢被外面那人打開了。
“咚咚咚——”廁所門外傳來俄語的叫罵聲,聽起來像是有人憋不住尿又因爲廁所門被反鎖十分惱火,隨後門外聚集起越來越多的人。葬青衣心知不好,起身朝着女廁所走去,觀察了一陣後又出來擠進人羣之中也裝作敲門,向衆人示意自己的朋友也在裡面。
持槍者並未驚慌,只是仔細地在俄國人身上搜索着,終於搜索到一張小小的sd卡之後,裝入了自己的皮帶之中,剛準備轉身離開,那個俄國人突然雙臂一展,死死地抱住了他,隨後勒住他的脖子再使勁一擰……
一聲清脆的“咔嚓”聲之後,持槍者腦袋一偏,雙眼瞪大死去,在死去的一瞬間還想不明白爲什麼中槍的俄國人竟然還活着?
莫欽在旁邊隔間內聽得清清楚楚,雖說沒有親眼所見,從聲音判斷大概也知道了怎麼回事,他知道現在不能動,但先前衝鋒槍射擊時,子彈擊中那俄國人身體的聲音他是聽得清清楚楚,這種距離下,就算不死也是重傷,不可能還有力氣殺人,這傢伙是什麼人?穿了防彈衣?但聽起來不像是擊中防彈衣的聲音……
莫欽蹲在馬桶之上,沒有動,閉住呼吸,廁所門外的人叫嚷着要砸門了。那俄國人從持槍者腰帶中找出那張sd卡之後,踉踉蹌蹌的推門出來,站在那通風口之下,竟然掄起雙拳對着牆面就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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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廁所門外的人憤怒的砸門聲,和俄國人用拳頭砸着牆面的聲音頻率幾乎保持一致,但在莫欽耳中聽起來,後者更爲沉重一些,甚至感覺到整個廁所都在晃動,隨後是垮塌聲,又是砸牆聲,緊接着再垮塌。
莫欽悄悄推門出去,剛推開一條縫隙就看到通風口下面的牆面竟然被砸了一個巨大的窟窿,而那個俄國人已經從窟窿中鑽了出去,此時廁所的門已經被砸開了,莫欽按下通話器對葬青衣說道:“青衣!繞到酒吧後面,那個俄國人跑了!”
莫欽套上鞋子,奔出來,奔出來之後再看那個脖子被擰斷倒地死去的持槍者,竟然是那個一直與俄國人交談的酒保,從酒保的長相來看,也應該是俄國人,不,不對,這個持槍者也許是其他國家的情報人員,哪國的?美國?英國?以色列?還是日本?
莫欽鑽出窟窿,在黑暗中追蹤着那個俄國人,地上的血跡是他留下的最好記號,這種情況下他來不及包紮,只能做緊急處理,但他爲什麼近距離中了幾槍都不死?肺部被擊穿,早就應該失去了活動能力纔對。
沿着血跡莫欽在一個垃圾桶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俄國人,俄國人看着莫欽臉上卻是帶着笑容,莫欽抓着手槍,卻沒有對準他,藉着外側路燈的光線,能隱約看見那俄國人胸口中槍部位中除了流出鮮血來,還混雜着一種不知名的黑色液體,那種液體帶着腐臭,就像是俄國人早就死去了多日一樣。
“日本人?中國人?我希望你是中國人。”俄國人用俄語說道,用手壓着自己的胸口,但鮮血和黑色的液體還在不斷向外涌着。
“中國人。”莫欽點頭,蹲下來,“但我不是政府的人。”
“真可笑……”那俄國人似乎不相信。
莫欽此時擡手伸向那俄國人,摸向他耳背後方,在那裡有一道像是被燒炙過的傷疤。莫欽摸完之後,看着那俄國人道:“你是聯邦總統特勤隊的?”
俄國人沒有回答,只是衝莫欽笑了笑,算是默認了,隨即側頭看着自己跑來的方向道:“不管你是不是中國政府的人,你拿着這個東西就跑遠一點,越遠越好,但沒有我們解碼器的前提下,你打不開卡上的資料……”說完之後,那俄國人將那張sd卡掏出來給莫欽,用盡力氣說了最後一句話,“我的代號叫魚子醬。”
俄國人說完之後,嚥氣死去,莫欽收好卡,剛準備起身離開,又尋思了一下重新蹲下,拿開那俄國人的手,仔細去看他的胸口,想知道是什麼東西流出那黑色的液體,打開之後莫欽驚呆了——那名俄國人的胸腔被擊中處,心臟和肺部竟然被包裹在一個金屬的梯形盒子之中,盒子之中佈滿了那種黑色的液體。
“這他媽的是什麼東西?”莫欽自言自語道,同時已經聽到了遠處警車的呼嘯聲,他抓起旁邊的一塊破布,塞住那俄國人的胸口,扛起那傢伙的屍體就朝巷子深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