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宇的身體開始溶化,變成血水向周圍流淌着,皇鑲白忽然間看到自己腳下也騰起了溶化的白煙,下意識擡頭一看,自己的雙手竟然也開始潰爛,潰爛掉落的皮肉滾在地上變成血水,而雙手的十指已經變成了森森白骨。
“媽的……”皇鑲白擡頭四下看着,終於看到遠處的水管,徑直奔過去,想扭開水管,但手指已經無法動彈,只得用嘴巴去吃力地扭動開關,等自來水“嘩啦”流出來之後,皇鑲白沖刷着自己的雙手手腕,卻發現自己的大腿也開始冒出白煙來,他慌了,立即蹲下來用自來水沖刷着自己的身體,拼命沖洗着,叫罵着。
“嘻嘻嘻——哈哈哈——”陣陣笑聲從遠處傳來,皇鑲白回頭看着魏玄宇“屍體”的位置,在那只有一件軍大衣,剛纔的什麼潰爛腐肉,血水之類的東西全部消失了,再低頭一看自己,雙手雙腳完好,唯一有變化的就是自己全身上下都被自來水淋溼,在寒溫下已經起了冰晶。
“喂,現在氣溫是零下十五攝氏度。”魏玄宇站在先前按住皇鑲白肩頭的位置,刷新着手機上的天氣預報,“預報還說今天晚上要下冰刀!”
皇鑲白指着魏玄宇:“你是什麼人?你剛纔做了什麼?”
“偏北風5到7級,請市民在家享受暖氣,外出請注意保暖!”魏玄宇看着渾身已經結冰的皇鑲白,“喂,你有病啊,得治,零下十五度,你就穿着保暖內衣和健美褲就出來了,這就算了,你還在自來水龍頭下面洗澡,我……幫你打個急救電話?”
皇鑲白低頭看着自己已經凍成冰塊的衣服,這身極寒作戰服被魏玄宇稱爲保暖內衣和健美褲,雖說不知道先前魏玄宇是怎麼做到的,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繼續剛纔沒有做完的事情——幹掉他!
皇鑲白擡腳就向魏玄宇衝過去,剛邁了一步,發現自己左右腳都被固定在了地面,低頭再一看,兩隻腳都被凍結在了地面上,同時聽到外面傳來了“咣噹”的聲音,側頭一看大樓外,吃驚得差點讓下巴脫臼了,外面真的下冰刀了!
夜叉王撞開水房的門之後,水房內的老鼠蜂擁而出,他趕緊閃開,用匕首刺進牆面,爬到高處,等着老鼠羣四散開來跑得差不多,這才落地進入水房中救下一直抓着棺材釘在那苦苦支撐着的胡順唐。
渾身傷痕的胡順唐被夜叉王攙扶着從水房離開,臨走前在已經成爲骨架的老鼠人和皇鑲藍的屍體中又仔細搜索了一番,依然沒有找到那張sd卡,也許真的如皇鑲藍所說,被其中一隻老鼠吃掉了,再也找不到了。
夜叉王攙扶着胡順唐出來,出水房拐角之後就看到皇鑲白站在大廳的中間,模樣十分怪異,朝着大門口的方向叫罵着,死死踩在地面的雙腳卻似乎被綁上了鉛塊一樣無法挪動,魏玄宇站在皇鑲白的身後,笑嘻嘻地看着,等兩人出來,低聲道:“喂,我幫你攔着他,一萬,救下胡順唐,兩萬,當然人命是無價的,但我們只能在有限的條件下,給予有限的金錢酬勞,你們欠我三萬,請支付現金,最好用硬通貨幣。”
“幻術?”胡順唐看着“自行表演”的皇鑲白問魏玄宇。
魏玄宇點頭道:“對,幻術,正常情況下,如果是普通人,估計已經凍得神志不清了,他身上那件衣服的保暖效果很好,但我不知道他還會什麼……”魏玄宇此時才注意到傷痕累累的胡順唐,問,“看來你經歷了一場大戰。”
“裡面那個叫什麼皇鑲藍,會操控老鼠,還有一個老鼠人,反正很亂。”胡順唐看着皇鑲白道,“和這傢伙應該是一夥兒的吧?”
“嗯,我幹掉了一個叫皇鑲紅的,這個自稱叫什麼皇鑲白,名字很怪。”夜叉王檢查着胡順唐的傷口,因爲沒有帶急救的藥品,只能想辦法送回教堂,否則的話傷口感染會很麻煩,因爲這些傷口都是老鼠給咬出來的。
“等等,鑲紅、鑲白、鑲藍……”胡順唐側頭看着夜叉王,“是王婉清的人,八旗嘛,什麼鑲紅旗、鑲白旗、鑲藍旗,按照順序來分,這三個實力算差的,還有五個呢,但是我沒有找到那張sd卡,估計是被一隻老鼠給吞了。”
胡順唐剛說到這,就聽到一陣“吱吱”聲,本就被老鼠害得不輕的他,拿了棺材釘就轉身,發現牆角有一隻老鼠探出腦袋來,看向自己這個方向,夜叉王拔了匕首準備刺去,胡順唐攔下他道:“等等……”
那隻老鼠在地面嗅着,慢慢爬了過來,來到胡順唐腳前,身體開始拼命蠕動,蠕動了一會兒竟然從自己的胃部中吐出那張sd卡來,只是表面還存在的塑料保護殼不見了,那老鼠吐出sd卡之後,擡頭看着胡順唐道:“歡迎光臨!”說完,擺動着滿是脂肪的身軀朝着水房方向奔去了……
魏玄宇和夜叉王有些吃驚,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問對方:剛纔不是幻聽吧?老鼠在說話?
胡順唐扶着牆面,走下水房,跟着那隻老鼠,老鼠在樓梯上慢慢向下滑動着,嗅着地面來到了老鼠人的屍體旁邊,趴在老鼠人那已經只剩下骨頭的屍體旁,不斷地在那叫着:“歡迎光臨……”
胡順唐坐在樓梯上,拿着那張sd卡,終於明白爲什麼老鼠人要吞下卡了,他已經知道自己的下場會是什麼,吞下去,讓那幾只屬於自己的老鼠朋友趁着“鼠葬”的時候將卡給拿走,找機會再交給胡順唐,這樣一來就避免了sd卡落在皇鑲藍的手中,就算死,也死得值得了。
老鼠人,你有個值得信賴的朋友,雖說不是人,但比人更有人味。胡順唐握住手中那張sd卡,看着老鼠人的屍體,喃喃道:“你們都他媽做了些什麼!”
大廳內,魏玄宇已經解除了皇鑲白的幻術,但沒有殺他,因爲就算是幻術解除,他的面部和手部已經被凍傷了,根本無法再戰鬥,只得坐在牆角眼睜睜地看着夜叉王和魏玄宇攙扶着胡順唐離開。
三人離開之後,王婉清帶着另外兩個穿着同樣戰鬥服的人從二樓慢慢走下來,走過皇鑲白身邊的時候,只是伸手指了下他,接着徑直來到建築工地外,看着地面上用石灰塊畫出來的那個符咒,此時皇鑲白的脖子已經被一名穿着戰鬥服的男子掐住,男子沒有太用力,皇鑲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雙手被另外一人抓住動彈不得,靠着牆面拼命地蹬着自己的雙腿,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道痛苦的痕跡。
“沒事的,很快就不痛了,安靜……噓。”掐住皇鑲白脖子那名男子將豎起的另外一隻手的手指,放在皇鑲白的嘴脣上,同時右手慢慢用力,看着皇鑲白雙眼中漸漸失去光芒黯淡下去,等其徹底嚥氣後,皇鑲白才擡手將他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合上。
圍繞着大樓走了一圈的王婉清回到大廳內,同時還自言自語道:“東西南北四個符咒……”她站在皇鑲白的屍體前,開口問,“剛纔那三個人的戰鬥方式你們都看清楚了嗎?”
兩名男子雙手交叉放在腹部,都點點頭表示看清楚了,掐死皇鑲白的男子隨後補充道:“胡順唐擅長用棺材釘作戰,弱點是心軟;夜叉王善用匕首,心狠手辣,以速度取勝;穿軍大衣的男子擅長使用幻術,我估計近身作戰的能力很低,甚至沒有。”
“很好!不過我得提醒你們,胡順唐並不心軟,你們只是沒有機會看到他殘酷的一面。”王婉清目光從兩人面部掃過,“他們是我們大清龍睛的頭號敵人……把這裡收拾乾淨,不要留下痕跡。”王婉清說完緊了緊自己的風衣,轉身離開。
兩人朝着離去的王婉清背影鞠躬,等着她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後這才擡頭來,站在那未動,掐死皇鑲白的男子只是側頭向一旁看着,很快在他視線中涌出大量的老鼠,老鼠的體積比先前皇鑲藍所控制的還要大,速度還要快。
老鼠羣朝着皇鑲白涌去,如同一臺轟鳴的割草機從其屍體上掠過,已經走出建築工地外的兩個男子,擡腳勾起外面的皇鑲紅屍體,回身踢進鼠羣之中,看着遠處即將升起的太陽,小心翼翼地隱入了建築物的陰影之中。
夜叉王和魏玄宇攙扶着胡順唐返回教堂時,天色已經大亮。教堂已經恢復了白天的模樣,劉振明則開車在外面等着,告訴衆人根來衆的兩名首領已經轉移,前來會和的莫欽和葬青衣,連同他們帶回來的屍體已經跟隨齊風和詹天涯一同轉移。
“從現在開始,一旦事情出現狀況,我們就得立即轉移根來衆的兩個首領,在你們回來之前,我們剛剛收到了美國方面的情報……”開車的劉振明等着紅綠燈,看着人行道上上班的行人來回奔走着,半天才說,“美國本土遭受了襲擊,現在還不確定是恐怖襲擊,還是他國的入侵信號。”
什麼?美國本土遭受襲擊!?車內的其他三人目瞪口呆,胡順唐忙問:“用什麼方式襲擊的?”
劉振明回頭看着胡順唐,一字字道:“細菌武器!”
“什麼樣的細菌武器?”夜叉王看着車窗外問,“炭疽病毒嗎?”
“比那個還可怕。”綠燈亮起,劉振明發動汽車,兜着圈子,繞向下一個安全地點,“死傷者的情況和hl藥業集團爆炸案相同,全身潰爛,從身體各個部位生長出奇怪的手臂來。”
果然是有聯繫的。胡順唐握着手中的那兩張sd卡,也許答案真的在這兩張卡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