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門口停着一排的豪車,頭車的車頭上,插着一面旗子。
黑色的三角旗子上用金色的線縫了兩個大字“司徒”,三角旗的四周還用紅色的線縫着不規則的花紋,一對穿着旗袍和中山裝的中年夫婦走了進來。
身後還跟了不少的小輩,我注意到的是,這些小輩看向安家人的目光,充滿了鄙夷和輕視。
剛纔我聽安寧的口氣,就知道安寧很不喜歡這個司徒家,甚至稱自己的表姐夫爲“她男人”,一看就十分不情願。
當我看到那個穿着大紅旗袍的吊眼中年女目中無人的樣子,立馬懂了些什麼。
“怎麼回事啊?這應該是司徒家的人吧?怎麼拽的跟二八五萬似的。”
安寧撇了撇嘴,看到安爺爺走上去迎接,臉色更是難看,直接朝裡走去。
我站在原地,愣住了,看了看安爺爺,又看了看安寧,最後還是選擇和安寧一起走。
“婚禮不該高高興興的嘛,你怎麼了?”
我扯了扯安寧的手臂,她一臉的憤慨,像是憋了好久的樣子,抓住我的手,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樣,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你知道嗎,這個司徒家從始至終就是瞧不起我們安家,婚禮本該就在男家辦的,他們硬是要我們安家來操持,那好,我們安家來,但是你瞧瞧他們,姍姍來遲,還給我們擺臉色。”
“我對司徒家,一點好感都沒有!”
安寧生氣地坐在花壇旁的大理石凳子上,眼睛瞥了幾眼大門口,看到安爺爺還迎接那對夫婦,安寧更是生氣。
“安玉找了個什麼男人,她自己眼瞎我不管,現在讓我們整個安家陪着她賣笑臉,我纔不幹呢!”
我聽到安寧賭氣地說道,坐在我旁邊,嘴巴像是機關槍一樣,而且越說越響。
我注意到一些人將好奇的目光投來,趕忙將她的嘴巴捂住,壓低聲音說道:“噓!你少說兩句啊。”好歹看個場合啊,現在安家不止有司徒家這一家的客人,還有別的來賓。
有些話,悄悄發泄就行了,我聽着,她喊那麼響,不知道事實情況的人,鐵定會覺得安寧不懂事情。
“你看爺爺啦,我真是要氣死了,憑什麼對他們那麼好?沒看到他們司徒家給我們安家人擺臉色看麼。”
我坐在她身邊,一隻手抱住她的肩膀,拍了兩下,安撫着她。
心想這個司徒家究竟是什麼來頭,敢對安家擺架子。
我看了下安家的整個宅邸,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安家存在這個世上已經有段時間了,或許從民國,或者更早之前,安家就建立起來,一直留存至今。
如此古老的家族,在驅鬼圈裡地位肯定不低的,怎麼會被一個司徒家瞧不起呢?
“小華,你是不知道,司徒家比我們安家要古老,聽爺爺說,他們是從唐朝就有的家族,直到現在,聽說曾經是朝廷御用的驅鬼師,當時的人十分迷信鬼神的說法。”
怪不得,如果司徒家真的有這種歷史,那地位肯定要比安家高些。
難怪他們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我有點好笑地
想着。
這些後人也就仗着祖宗打拼下來的家族地位在那沾沾自喜,也不知道有什麼好驕傲的。
不過嘛……
我看到安寧一直在火頭上,一臉氣不過的樣子,我捂着嘴一笑,輕咳兩聲,說道:“你還是很愛自己家族的,剛瞧你對你的兩個親戚小輩一點都不親近……”
安寧的臉頓時紅了,她一把捂住我嘴巴,眼睛開始亂瞟,最後像是爲了掩飾什麼,別開頭不敢看我的眼睛:“我纔不是爲了他們,我是爲了爺爺!”
“好,好,爲了安爺爺。”
我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看到我一臉笑得狡黠,激動道:“你笑什麼啦!”
安寧如此窘迫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還真的挺珍奇的,哈哈。
我看向那對脖子揚的快上天的中年男女,眼睛中閃過一道厲光。
安家豈容你們這般輕視,我倒要看看,司徒家到底能厲害到哪裡去。
是真的有真才實幹,還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什麼驅鬼的本領都沒有,就憑藉祖上打拼下來的基業在那擺花架子!
司徒家的族人姍姍來遲,一來就佔據了主座的位置,我清楚地看到安爺爺的臉一黑,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安寧的暴脾氣立馬就壓不住了,我趕忙拉住她,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婚禮從古至今,只要是明媒正娶的,都是在男方家舉辦的,現在在女方家辦,來的晚不說,還佔了主座。
呵,這個重踩還真以爲我看不出來?
像安家這種一直將老祖宗傳統繼承下來古老家族,怎麼說司徒家這種方式就沒有想給安家留個面子,自然我的心情也被他們的舉動給拉了下來。
婚禮正式舉行的時候,我驚奇地發現,居然是中式婚禮,安玉穿着紅色的喜袍,手中拿着一個蘋果,頭上戴着紅頭蓋,被一個穿着像是媒婆一樣的老人攙扶進了大廳。
門外鞭炮聲響徹天空,賓客都鼓掌祝賀這對新人。
我因爲安寧的緣故,成功地站在了圍觀賓客的最前排,看到了司徒景的模樣。
不得不說,司徒景的長相在人間已經算得上是很好了,剛毅的臉上帶着一些年輕人才有的朝氣和活力,看起來是個熱血方剛的陽光男孩,頭髮剃的很短,兩條劍眉入鬢,即使穿了紅色馬褂,我還是能看出,他的身材格外健美。
一看就是個愛運動的男人。
但是嘛,再怎麼帥氣,終究比不過色鬼。
我不禁在心裡感嘆了下色鬼的相貌,真是能讓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淚啊,長得妖孽不說,反正在我眼裡,世上應該是沒人的外貌能比得過他了。
俗話不是說,情人眼中出西施嘛,我一點都不否認這個觀點。
我的眼睛掃向了他的眼睛,那雙黑色的眼睛,從安玉進門之後,就一直落在了她的身上,深情的視線意圖要將安玉融化在他的雙眸中。
我暗暗點頭,心裡有點欣慰。
萬幸的是,司徒景是愛安玉的,不像是安寧說的眼瞎,轉念一想,反正安玉和司徒
景大婚之後,肯定會組建自己的家庭,到時候無論是安家,還是司徒家,也只能夠算孃家,婆家了。
遠離了,司徒家對安玉的針對肯定會小,如果司徒景對安玉足夠好,那她嫁過去,也算是不虧了。
安寧對司徒景的莫名敵意,多半是因爲司徒家的緣故吧,這直接牽涉到一些無辜人的身上,還真讓我哭笑不得。
這小妮子,耍起脾氣來,誰都敢波及。
拜堂成親的時候,我注意到一點,讓我不禁感到有些生氣。
那對中年男女戰局着主座,安爺爺隨便搬了個椅子坐在了旁邊,臉上掛着欣慰的笑容,慈祥地看着安玉,拍着手,嘴裡呵呵笑着。
“我看不下去了!論輩分,主座怎麼輪得到這兩個外人坐!”
安寧的暴脾氣好不容易被我壓下去,眼看又要像死灰復燃的火苗,有着燃燒的越來越旺的趨勢。
“哎,你冷靜點。”
我拉住安寧,現在人家正在拜堂,不是她胡鬧的時候。
“小華,你別拉着我!我不管!憑什麼啊!我就是看不下去!爺爺要面子不說,我面子不要了好吧,家族的臉都快被丟盡了!”
她一臉的委屈,急得快哭了,我捂住她的嘴巴,由於我們站的位置在很前面,導致她一發牢騷,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這邊,投來了奇怪的表情。
我趕忙對着他們歉意一笑,尷尬的心裡連我自己都覺得臉在發燙。
安爺爺曾經說過,安寧對這個家裡人的冷漠,對親戚和一些小輩們疏遠如陌生人。
但是她還是很愛這個家族的,不然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真是個矛盾的丫頭! 心中明明是愛的,卻總是表現出一種冷漠的外表。
小時候給她帶來的心靈創傷,實在是太大了。
我爲了能讓她冷靜下來,連忙在她耳邊說道:“你先別激動,你看一下司徒景,看他的眼睛。”
安寧的眼睛看向了司徒景的臉,那躁動的情緒立馬壓了下去。
“你看他,他的目光,他看向安玉的目光,你覺得他像是個渣男嗎?”
我覺得,只要是個明眼人,都能夠看出司徒景對安玉的表現和情感。
能夠讓安爺爺做出如此舉動,甚至壓低自己的身份,讓這場婚禮進行下去,我就知道安爺爺肯定認定了司徒景是個好男人。
安爺爺的性子絕對是傲的,他今天做到這步,很大可能就是爲了安玉。
所以我才一直控制着安寧,希望她別砸了這場婚禮,所有的不滿,等婚禮結束,在說。
“不要讓安爺爺的一片苦心付之東流,知道麼,你一旦把事情鬧大了,安家的臉纔是真的丟大了。”
我壓低聲音,在安寧的耳邊說道,安寧像是明白了什麼,愣愣地看着這場婚禮,隨後眼中有溫暖的液體滑落,轉身就離開了現場。
我正想去追她,安爺爺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朝着我搖搖頭。
“讓她一個人去安靜一下,你陪我在這裡。”說着將我拉到他座位旁,靜靜地看着進行中的婚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