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在聖堂護衛的引領下,一路向風暴之城上面的地方走去。越是往上的建築,越是奢華高大。代表着居住者更高的身份。
林立作爲聖使,纔是住在風暴之城的中上段而已,距離頂端尚有不小的一段距離。並且越是往上,街道越是寬闊,也更加的奢華明亮。建築稀鬆了,不過更加的高大。
風暴之城實在太大了,比十個江南城都要大,憑林立與聖堂護衛的腳力,到達頂端也用了接近一個時辰的時間。說起來,林立還是第一次走上風暴之城的頂端。
林立向前看,就看到一道極爲寬闊的街道。街道足有百丈寬,地上鋪着長寬都有兩丈的晶白玉石,一眼看過去視野遼闊,讓人生出渺小朝拜之心。
這是聖堂之路。
聖堂之路長兩千六百米,盡頭就是聖堂所在。林立遠遠的就看到,盡頭一座銀色閃亮的殿堂。越是走進,越是震撼。
走到聖堂跟前,林立擡頭仰望,心中着實震驚不已。他見過的最豪華,最高大的建築,連眼前這座的百分之一都不如。
聖堂前面是一條又長又寬的階梯,從聖堂之路斜斜向上,直通到大門前。一踏上階梯向上行走,就給人一種氣勢磅礴,直直要踩着天梯上天的感覺。大門上方雕刻着一朵巨大的冰雪蓮花,亮晶晶的,仿若鮮活,而冰雪蓮花兩旁寫着“聖、堂”兩個古老字體。
聖堂本就建在風暴之城最高的地方,藉助着地勢,完全展現了空間優勢。把一棟高大無比的建築烘托的更加氣勢磅礴。讓人如見天宮,彷彿去拜見天地的主宰。
此時,階梯兩旁都站滿了兩排氣勢深沉的守衛,個個都是結丹期實力。每個人身穿晶白鎧甲,頭上是晶白頭盔,手臂上繫着一條紅綢子,紅綢子上有一個冰雪蓮花和縮小了的聖堂圖案,代表他們是守護聖堂的身份。
足足有一兩千人的架勢,更加增添場面的浩大。給人一種上天宮拜見玉帝的感覺。
“聖域果然是聖域啊,這樣的場面是我生平第一次見到。”
林立心中感嘆。
聖堂守衛伸手示意,“林聖使,請!”
守衛心中,開始可憐林立了,心道:“希望你一會不要直接嚇趴下了纔好。”
林立看了守衛一眼,似乎看出了守衛的一絲古怪表情。他率先一步走上了晶白臺階。
臺階足足是一千八百階,當林立終於跨上了平臺,仰望頭頂的“聖堂”兩字,心中的震撼再次增加。
守衛留在平臺上,對林立道:“各位高層都在其中等候了,林聖使你請進去吧。”
林立一步跨入,就嚇了一跳,這陣勢實在太大了,宛如是整個聖域的集會,哪裡像是談論清雪的事情?
林立進入的這個大殿實在是太大了,一步踏進去,迎面而來的豁然開朗!
一種豁然開朗的磅礴,巨大面積的大廳。這座大廳,就是涌進數千人不會感覺擁擠,站在其中就如站在空闊的外面,屋頂的蒼穹像天空一樣倒扣着。
此時偌大一個大廳中卻是濟濟一堂,有不下三五百人在其中。
第一眼就看到的,自然是大廳正前方,高高在上的幾人。前方的高臺上,擺放着九張椅背高高的寶座,都是純淨的晶白顏色。椅背上端有冰雪蓮花的圖案,中間一張寶座椅背最高,也更加寬大,冰雪蓮花圖案有三十六瓣蓮花。往兩邊一次遞減,三十二瓣,二十八瓣,二十四瓣,二十瓣。
而高臺之下,又有數十張座位,林立看的清楚,每個座位上的圖案都是十二瓣雪蓮花。這些人是聖域的神使。
八瓣雪蓮花代表聖使,四瓣代表天使。此時林立的衣服左胸上,就是一座大氣磅礴冰山、頂上一個八瓣雪蓮花的圖案。
除神使之外,其他人就沒有座位,排成整齊的隊列,站在高臺下。就如外面大臣上朝一樣。
而林立,就是那種外臣被召進京,第一次進入朝堂的人。
陡然見到這樣的陣勢,林立並沒有心理準備,自然嚇了一大跳。不過沒等他穩下心神,整個大廳中的目光“唰”的一下看過來。強者的目光猶如實質,高強的人能夠做到目光殺人。林立甚至聽到了目光轉動“唰”的那道聲音。
隨着目光而來的,是巨大的壓迫。林立身上,宛如被壓上了一座大山,不但壓迫着他的身體,也壓迫着他的精神。
林立呼吸陡然加重。
當高臺上九位真正高層目光看下來的時候,林立身上的重擔再次增加了十倍,呼吸都急促起來,心臟“嘭、嘭、嘭”的跳動。
呼,吸!呼,吸!呼,吸!
林立調整着自己的呼吸,讓心臟跳動的頻率慢下來。他肩膀一抖,如龍擺尾,抖掉了身上的重擔,整個人如一柄出鞘的利劍,爆發出深藏的鋒芒。
管你多大的壓迫,都要一劍刺破!
林立平時都是精神深藏起來,外人看到他,只會以爲是普普通通一少年。不過現在他的精神高度的提了起來,像面對強敵一樣的重視,就鋒芒畢露,
自他跨進聖堂,看到這個場面,就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自己更不能軟弱了。否則的話,在場衆人都會看低他,產生一種“我比你強,找你試試手”的心理。從而惹來更多的麻煩。
林立可懶得和一些普通聖使或者天使糾纏。讓人弄出“有眼不識泰山,狗眼看人低”地把戲來。
真正的絕頂高手,就是一站在頂點,讓人聽見名聲就提不起抗衡的心思來。這纔是縱橫無敵。既要人口服,也要人心服。雖然林立不是絕頂高手,不過也要震懾宵小。
林立身邊的空氣輕鬆了,他一步步跨出,走進了大廳。
“這人就是林立嗎?聽說他要懶蛤蟆吃天鵝肉,覬覦聖域的公主,真是膽子大到可以包天。不過今天看到他,的確有可取之處。在巨大的壓迫下,就是鐵人也要化爲鐵餅,他卻猶若無事的走了進來。”
“這個人雖然極爲優秀,可是也配不上聖域的公主吧?他這下有苦頭吃了。”
“可不是嘛,聖域高層選擇在聖堂接見,就是存了試探的心思,看吧。”
大廳中站立的人都在小聲的交談着,議論着林立。這主要是高臺上的高層也在互相交流,所以底下的人才敢開口。
林立把這些竊竊私語盡收耳底,不在意別人的談論,不過卻對其中的意思疑惑不解。說我癩蛤蟆吃天鵝肉,什麼聖域的公主,是說清雪嗎?我知道清雪身份不簡單,一定是某位高層的女兒,可怎麼也想不到會是聖域之主的女兒啊!
林立心中掠過許多念頭,不過腳下以平穩的步子走着,絲毫不見慌亂。
感受到兩道不一樣的目光,林立看過去,發現是雪妖與方清雪。方清雪正一臉關心的看着自己,雪妖的眼神雖然隱藏,可是也隱藏不住其中的關心。
林立目光看向高臺,九位高層氣象威嚴,籠罩在貴氣與威嚴之中,只能讓人看到大概,卻看不清面容。中間一人,就像一位文弱書生,氣質溫和。他的右邊是一名骨架高大,不苟言笑的男子,身上氣勢最重。而書生的左邊,是一名偏瘦的男子……
林立不敢肆無忌憚的打量,目光偷偷一掃,卻是一愣,落在了書生左邊第三的一名女人身上。這名女人不是別人,就是在任務交接大殿外,一句話改變規則,讓林立得以晉升聖使的人。
“原來她竟是聖域的九大巨頭之一,難怪有那麼大的能量。”
林立心中一驚。當他目光看向美麗女子的時候,對方也在看着他,表情微微錯愕,竟是淡淡對林立點了點頭。
美麗女子說過,他記住林立了。果然沒有說假。說記住,就是記住了。
林立在距離高臺十丈處停下,並沒有超過臺下站立的衆人,躬身道:“大巫聖使林立,拜見各位高層。”
林立說完後,大廳一片寂靜,竟是沒有人答話,也沒有人讓他起身。林立苦笑一聲,在躬身三個呼吸後,自己直起了身子。
大廳中仍舊是寂靜的,臺上的高層沒有說話的意思。
林立並不懂得聖域的規矩,還是率先開口了,“各位高層叫我前來,似乎是關於方清雪的事情。不過我對方清雪的身份一無所知,還是請出一個人,爲我講解一下吧。”
在說話間,他似乎有一個微微聳肩的動作,這是林立的習慣,落在別人眼中,就有一種不重視的感覺。
果然,林立的率先開口被人抓住了把柄。書生右邊最下一人嘴脣一張,巨大的威壓就籠罩了林立,“區區一名聖使,在聖堂之上也敢主動開口說話?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這人一開口,林立就趕到澎湃如潮浪的壓力撲了過來,自己想站穩腳跟,就不能說話。一說話導致這口氣卸了,就會後退。
這時,書生左邊第三的美麗女人擺擺手,林立的壓力就蕩然無存了,“也不必太過責怪了。這孩子進入聖域尚短,並不知道規矩。他剛剛說話,也是自保的手段。”
美麗女人說的不錯,林立之所以主動開口,也是不得不爲。他拜見高層後,一片靜寂,這這種氛圍中,多呆一個呼吸,他身上的壓力就大一分,如此下去,不出幾個呼吸,他就堅持不住了。
書生右邊最下說話的高層臉色一沉,沒有接話。如此看來,高層之中也並不和睦。似乎以書生爲界,左右各成一派。
臺下人羣中雪妖肆無忌憚,冷不丁的開口了,“清雪是聖域的公主。我那天就說過,你們兩個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雪妖主動爲別人回答問題了!這比見到鐵樹開花還要稀奇。
周圍衆人都是驚訝的看過去,就連臺上的高層都無一例外,不明白這傢伙什麼時候如此熱心了。
被雪妖緩和了氣氛,林立也輕鬆了許多。
“妖妖……”
林立開口了,不過見雪妖瞪眼,連忙改口,將稱呼改了,“雪妖你說的真夠簡潔的,等於沒說,剛剛他們的談論我都聽到了。不過多謝提醒了。”
林立說的輕佻,不過是故意的。他也看出雪妖似乎身份不簡單,這是在利用與雪妖的關係爲自己提高身份。反正有美麗婦人在,沒人會拿“輕佻”這種小錯誤懲罰他。
林立面對雪妖,就沒有在稱呼後面加上“聖使”兩個字的習慣。殊不知,雪妖這兩個字,也是外人不敢叫的。普通人叫會被打個半死。
雪妖一臉黑線,想發怒又強自忍住了。
臺上九位高層,書生左邊的那位偏瘦弱的男子,看着一臉苦悶之色的雪妖,臉上表情最是古怪,並不明白雪妖爲什麼與這個少年如此熟悉了。因爲在聖域中,敢直呼“雪妖”兩個字還能安然無恙的,一共沒有幾個人。更別說這名少年先叫了一聲“妖妖”。
瘦弱男子用舌頭頂了頂自己的一顆牙,他就是因爲叫了一聲“妖妖”,被打掉了半顆牙。……打掉牙了啊。
媽的,不孝順。
這偏瘦弱的高層,是雪妖的父親!
身份地位在聖域內能排進前四。
書生左邊第一人說話了,此人名叫重樓,是聖域的另一個掌權人物,隱隱封自己爲聖堂之主,九位高層中有三個人唯他馬首是瞻。
“清雪是我看着長大,從小就叫我‘重樓叔叔’,我自然希望她有一個好的歸宿。清雪的事情,關係到整個聖域,她的事不是個人的事,代表了聖域的顏面。起初上一代的聖域之主爲她訂的親事,是大儒州的君家少主,門當戶對,我並沒有意見。可是現在冒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太過高攀了,我要出面說一說。”
聖域的二號人物,重樓話音落下。臺下就有幾個年輕的聖使說話了,此時能肆無忌憚說話的,沒有一個人是普通角色。幾人帶着貴氣,不過說出的話卻無多少修養。
“上次君家的人前來,帶來了儒門至寶作爲禮物,你先拿出一件見面禮,證明你的實力吧。”
“重哥,你這是難爲他了。君天陽是儒門少主,身份尊貴,自然能拿出頂級的寶物作爲見面禮。可是一名自己爬上來的窮小子,你指望他能拿出什麼?”
“拿出什麼不重要,聖域什麼寶物沒有,就算是法寶,我們也不在乎。更何況一個沒有背景的窮小子,能拿出法寶嗎?能讓我們笑一笑也是好的啊。”
“拿吧,拿吧,讓咱們笑一笑。哈哈。”
方清雪看到有人如此難爲林立,臉色一寒,沒等她開口,雪妖先是冷冷開口了,“統統給我閉嘴。”
說話的幾位雖然都是高層的公子,是公子哥,不過卻不敢惹雪妖,乖乖閉嘴了。只有第一個說話的骨架寬大青年,絲毫不懼。
“什麼見面禮都是其次,無所謂的事情。若是女兒不願意,即使對方是大教之子,我也不會嫁。……不過,也不會全依着清雪,父母之言也要聽。”
卻是書生目光掃視了大廳一週,說話了:“這畢竟是我家的私事,還是先在家中商議一下吧。”
書生說話溫和,卻自有一股威嚴在其中。
說完,書生站起身來,隨着他站起的,還有那位美麗婦人
這是清雪的爹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