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兒站在門邊,無精打彩地看着他。
“柳丫丫,在幹什麼?少川不在家嗎?”江雲非從車窗探出頭看着柳芽兒問。
柳芽兒無力地搖搖頭,輕聲說:“他不在家。”
柳芽兒讓到一邊,江雲非將車子開了進去。
江雲非下了車,柳芽兒鎖好了門,轉過身來往屋裡走,偏偏倒倒的,像喝醉了酒。
江雲非看見她臉色蒼白,走過來看着她:“柳丫丫,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柳芽兒勉強笑笑:“我……沒事!”
“什麼叫沒事,你這明明就是有事!”江雲非過來握住她的手,她想掙脫,卻沒有力氣。
江雲非的手撫上她的額頭,說:“不發燙,但額頭涼涼的,是發低燒吧,不行,得趕緊上醫院去。”
柳芽兒仍然搖頭:“不用,我真的……沒事!”
江雲非不由分說,拉她上車,柳芽兒想拽住,但渾身無力,哪裡拽得住,剛稍微拽了拽,就被江雲非一彎腰抱上了車,放在副駕駛座上了。
江雲非將柳芽兒載到醫院裡,一檢查,果然是低燒。
醫生說,她是因爲長期心理緊張、情緒不穩定引起的體溫中樞紊亂,進而造成了持續低燒,需要住院治療。
江雲非扶着柳芽兒進了病房,讓她躺下,他去辦理了住院手續,過來的時候,護士已經掛上了液體。
江雲非坐在牀邊,說:“丫丫,你已經病了很多天了吧?爲什麼不早點來醫?”
柳芽兒無力地笑笑:“我以爲不是什麼大病。”
“不是大病也應該醫吧,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江雲非將手習慣性地伸上去,愛憐地撫摸她的臉:“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蒼白得嚇人,連走路都不穩了,還不想來醫!”
柳芽兒想躲開他的手,又覺得不太好,也沒有力氣動,她現在連張嘴說話都嫌費勁。
她的臉色雖然蒼白,但肌膚依然柔軟細膩,這樣細膩的肌膚讓江雲非心裡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只覺得愛不釋手,捨不得拿開。
江雲非和女人是親熱習慣了的,在別人身上胡亂動來動去的時候,就像摸他自己的身體一樣,沒有什麼特殊感覺。
每次看見柳芽兒,他總是忍不住想要撫摸她的臉,但柳芽兒總是躲躲閃閃,不等他的手捱上,她就退開了,他很難這樣隨心所欲地發揮。
現在她無力退開,他便終於遂了心願,在她的臉上肆意地撫摸,久久都捨不得離開她蒼白的臉。
柳芽兒渾身不自在,卻沒有力氣掙扎,本來蒼白的臉泛上了一抹紅暈,心跳逐漸加快,努力偏過頭讓開他的手,嘴裡說:“你……你……”
她想說:“你不要摸我的臉!”卻又終究不好意思說出來,臉卻越發地紅了。
江雲非看着她害羞的樣子,微笑起來,不在意地伸手過去,將她的臉別過來,問:“你是不是想吃什麼?你說,我去給你買!”
柳芽兒看他一眼,輕輕搖搖頭:“不,不吃,謝謝你!”
江雲非輕輕揪了揪她的面頰:“傻瓜,爲什麼跟我客氣!”
柳芽兒的臉再度泛紅,垂下了眼瞼。
江雲非問:“柳丫丫,你要睡嗎?要睡你儘管睡,我在這兒守着。”
柳芽兒實在是沒有精神了,輸的液體裡含有催眠的成份,她也覺得很睏乏,於是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江雲非怕柳芽兒睡着了亂動,影響輸液,他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她柔弱無骨的手軟綿綿的,嫩滑無比,他忍不住輕輕摩挲起來,心裡涌起一種特殊的感覺,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手。
這天晚上,江雲非沒有回家,一直在醫院裡守護柳芽兒。
凌少川打電話來的時候,江雲非在外面買東西。
柳芽兒已經吃過了晚飯,江雲非怕她半夜會餓,所以特意上街去給她買了些麪包和水果回來。
從街上回來後,看見柳芽兒一直看着水杯,江雲非問:“丫丫,你要喝水嗎?”
柳芽兒說:“我有點口渴。”
“口渴就直接跟我說啊,喝水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柳芽兒的確不好意思跟他說,她已經口渴了很久了,一直忍着。
江雲非倒好開水,吹了吹端過來,柳芽兒掙扎着想坐起來,江雲非說:“你別動,我給你喂!”
柳芽兒身上還是沒有多少力氣,只好躺着不動,江雲非用小勺把水一勺一勺地喂到柳芽兒嘴裡。
凌少川從電話中得知柳芽兒生病住院了,馬上趕到醫院來,進來就看見江雲非伏在病牀上,從背後看來,兩個人似乎正在接吻。
凌少川的心臟直線下墜,叫了一聲:“雲非!”
江雲非應了一聲,他正在把勺裡的水餵給柳芽兒,只答應了一聲,沒有回過頭來。
“咳咳咳……”凌少川聽到柳芽兒被嗆住了的聲音,然後猛咳起來。
凌少川大步跨過去,正想抓住江雲非的肩膀將他甩開,卻看見他只是在給柳芽兒喂水。
原來,江雲非從街上回來,沒有告訴柳芽兒說凌少川打來電話了,因此,柳芽兒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一嚇,剛喝到喉嚨的水一下子嗆了出來,咳個不停。
江雲非忙放下水杯,扶她起來拍她的背,拍了好一陣,柳芽兒才停止了咳嗽。
江雲非想繼續給她喂水,柳芽兒搖頭表示不喝了,江雲非這才站起身來。
“少川,來了?”江雲非招呼他。
凌少川不說話,轉身走到了病房外面,江雲非跟了出來。
看着凌少川陰沉的臉,江雲非拍拍他的肩:“你不用這麼看着我,我什麼也沒有做。”
凌少川不說話,將目光投向病房裡面,問:“她是什麼病?”
“持續低燒!”
“這是什麼病?她怎麼會生這種病?”
“醫生說,是因爲長期心理緊張、情緒不穩定引起體溫中樞紊亂造成的。”
“她怎麼會心理緊張?”
江雲非嘆口氣:“這就得問你了。”
凌少川擰眉看着他,又看向病房。
“好啦,你回來了,我也該走了,要不你又該看我不順眼了。”江雲非很有自知之明地說。
他走了兩步又轉過去,看着凌少川說:“我把柳丫丫就交給你了。不過,少川,你得好好照顧她,別再對她製造緊張空氣了。說真的,把丫丫交給你,我很不放心!”
凌少川瞥了他一眼:“你有完沒完?”
“完了。”
江雲非走進病房,對柳芽兒說:“丫丫,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柳芽兒有點緊張地看着他,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但看了一眼病房門,又閉緊了嘴巴,只輕輕點點頭。
江雲非剛要走,又突然轉過身來。
他走到病牀前,伏下去,嘴巴湊在柳芽兒的耳邊,用只有柳芽兒才聽得見的聲音說:“你別怕少川,他這幾天一定不敢對你發脾氣。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醫院住院部那裡留有我的電話號碼。”
柳芽兒感激地點點頭。
江雲非起身的時候,順勢拍了拍柳芽兒的臉,說:“那我走了,你好好養病。”
凌少川喉嚨裡突然之間很不舒服,好象吞下了一隻蒼蠅。
江雲非看着他難看的臉,哈哈一笑:“少川,你不送送我?”
凌少川濃眉一皺:“你長的有腳,自己走,又不是找不到路!”
江雲非搖頭一嘆:“哎!這就是我江雲非的好朋友,十天見一次面,見面就冷冰冰的,把我的熱臉貼上了你的冷屁股!算啦,不跟你一般見識,走了,再見!”
他拍了拍凌少川的肩膀,走出了病房。
柳芽兒目送江雲非的身影離開了,轉過臉,卻看見凌少川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着她。
柳芽兒想起凌少川說,她已經是他的女人,這一輩子,她不能再想別的男人,更不能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
他還說,一旦發現她對他有一點點的不忠,就會狠狠收拾她,柳芽兒頓時嚇得心咚咚咚地狂跳起來。
凌少川看見柳芽兒一直盯着江雲非的背影,本來想發火,但看見柳芽兒看他的眼神已經十分害怕,又想起江雲非說她的病就是因爲長期心理緊張造成的,於是努力壓下了心裡的怒氣,儘量平和地問:“你吃了飯沒有?”
柳芽兒看見凌少川沒有吼她,反倒楞了楞,過了一會兒纔回答:“我吃了!”
“要不要吃點別的什麼?”
柳芽兒搖搖頭:“不。”
“那我先去吃飯,有事給我打電話!”凌少川從褲包裡拿出一個小本,寫下電話號碼,撕下來放在牀頭,出去了。
柳芽兒看着他的背影發了呆,很難看到他在不吼自己的情況下心平氣和地講話,一直準備着被他罵的心情有點發懵,她不明白今天他爲什麼不發火。
她當然不知道江雲非在外面和凌少川講了一些什麼。
凌少川回來以後,柳芽兒躺在那裡,眼睛睜得大大地看着他。
凌少川瞥她一眼:“要睡就閉上眼睛睡!”
“哦。”柳芽兒趕緊閉上眼睛。
凌少川在身邊,她的心情無形之中有點緊張,昨天到今天又睡了很多瞌睡,現在沒有睡意,眼睛雖然閉着,卻始終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