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悟面含得意之笑又看了一眼吳貴妃,吳貴妃回蔑了他一眼,告退走了。複製本地址瀏覽http://%77%77%77%2E%62%69%71%69%2E%6D%65/出了殿門後,環鈴悄悄地問吳貴妃道:“娘娘,這回該怎麼辦?奴婢不好出宮去報信了,難道就由着那道悟慫恿皇上去抓人?”
吳貴妃臉『色』冷沉道:“那個道悟果真是賊心不死!他不整死阮府上下是不甘心啊!這個人用心太毒了,讓他繼續待在皇上身邊絕對是個禍害!”
“可皇上好像很信他。”
“方士之言就算信也是一時的!本宮還不信了,他一個小小的方士還能鬥得過本宮!對本宮說話敢如此含沙『射』影的,他是第一個,本宮會叫他知道有什麼後果的!”
這日道悟在皇宮裡陪了趙構整整一日,天黑纔出了宮。第二天他又起了個早,特意穿了件喜慶的衣裳準備出門。冬姑不解地問道:“閣主,您穿成這樣是要去哪家赴宴嗎?要不要奴婢準備些賀禮?”
“不必了,空手去就行了。送賀禮會顯得我與主人的干係很生疏似的。”道悟站在銅鏡前整理了一下衣衫,臉上全是得意的笑容。
“閣主今早的心情似乎很好啊!”冬姑又說道。
“那是自然,因爲今日在阮府上將會有一場好戲看,你說本閣主能不高興嗎?”
“原來如此,卻不知到底是什麼好戲?”
“回頭你去瞧瞧就知道了,走了。”
道悟穿戴一新,拿了把小香扇得意洋洋地出門去了。這時候,阮府里正忙得熱火朝天。今日在阮府內外會有六十多桌宴席,府裡三十五桌,府外三十桌,所以從清早起,府裡的主人下人都忙着一團了。
而在詹媛院子裡,一大早就擠了一羣嘰嘰喳喳的繡娘,幫着貼喜字貼窗花掛燈籠。詹媛則正坐在銅鏡前,讓初真和秦氏給她梳頭打扮。秦氏一邊給她梳着溜黑溜黑的長髮一邊學老輩人念念叨叨了一些吉祥話。
唸完後,秦氏感觸了一句:“今兒夏夜的爹孃也算安心了,那沒個正形兒的小子好歹娶上媳『婦』了。一娶還娶了這麼個如花似玉的,準是他爹孃在天之靈保佑的。剛剛我跟夏婆婆說這話的時候,夏婆婆還哭了呢!不容易啊,半大小子拉扯到這麼大,她那伯孃做得不能再好了!所以啊,詹姑娘,算我多嘴再嘮叨一句,往後過了門兒可得好好孝敬你伯孃和大伯,他們拉扯大夏夜不容易的。”
詹媛點點頭道:“那是自然的。昨夜裡我和夏夜商量了,伯孃和大伯要是願意,半年在我們這兒,半年在大哥那兒。”
秦氏擱下梳子笑道:“那更好啊!她能留在這兒我多個說話的人呢!”
剛說完,初凝初蕊就各捧一束剛掐的月季花嘻嘻哈哈地跑了進來,爭先恐後地要遞到詹媛面前。寶梳忙攔下她們倆道:“慢着點,兩位小姑『奶』『奶』!別撞着人家新娘子了,剛剛上好的頭弄『亂』了就不吉利了。來來來,花都給我!”
“紅包!紅包!”初蕊初凝伸手笑嚷道。
“真是兩個小財『迷』兒!”寶梳從袖子裡掏了兩個紅包拍在她們手掌心道,“好了,拿去!今兒可不許『亂』跑,不許跑街上玩個老半天兒都不回來知道嗎?”
“知道!知道!”兩個小姑娘笑嘻嘻地接過紅包道。
“還有,你們看見曉寧嗎?”
“看見了!”初凝搶先說道,“在後院伙房那兒呢!”
“啊?他去伙房幹什麼?今兒也輪不上他掌勺啊!”寶梳奇怪道。
初凝掩嘴一笑道:“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啊,甜兒姐去哪兒他就去哪兒唄!活脫脫一個跟屁蟲!甜兒姐這會兒在後院伙房裡當監工呢,曉寧自然也在那兒啦!”
“甜兒理他了嗎?”
“甜兒姐不理他,還叫他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可他說,哪兒都比不上伙房涼快,把那些個熱得滿頭大汗的伙伕全都逗樂了!你說這會兒哪兒最熱,不就是伙房嗎?曉寧哥可真會睜着眼睛說瞎話呢!”
初真轉頭笑道:“那是他會哄人。行了,你們倆都出去吧!幫着賽娟她們把窗花貼上,不許『亂』跑,聽見沒?”
兩個小姑娘應着跑了出去。寶梳笑着輕嘆了一口氣,在兩束花裡挑揀着道:“我看曉寧是完了!這輩子就當甜兒的跟屁蟲好了!”
“夏夜不也一樣嗎?這輩子也只能當詹媛的跟屁蟲呢!”初真笑着接了一句,四個人忍不住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秦氏隨後也出去了,這時,詹媛纔對寶梳道:“其實我和夏夜這婚事不必辦得這麼隆重,照我說,還是早早離開爲好。我也不計較什麼場面不場面的,人好好的就行了。”
“這些事兒你就別擔心了,高高興興地做你的新娘子吧!今兒這婚禮或許會辦得有點波折,可有波折那纔有紀念價值啊!所以你就放寬心,好好跟夏夜拜堂,再好好洞房,這就夠了!”
詹媛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笑,臉上的紅暈比嘴脣上的胭脂還豔麗了。她道:“這節骨眼兒上你怎麼還想着這個啊?就不擔心那皇帝來挑刺兒?”
“想也沒用,不還有阮麴塵夏夜戚大貓在嗎?我們就放寬了心,好好辦這場喜事兒,外頭那些破事雜事兒都交給他們去處置好了。不信自家相公的還信誰的?你們說是不是?”
“那倒是,”初真替詹媛盤着長髮道,“汝年跟我說了,不用擔心,萬事還有他們在呢!沒點把握,他們也不敢這麼大興『操』辦,所以詹媛,你就放心地做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吧!我和寶梳會使盡渾身解數把你打扮成最美的新娘子的。”
詹媛看着鏡中的自己,淺淺一笑道:“真是沒想到我還會有出嫁的一日,原以爲自己會守着那堆草『藥』過一輩子呢!”
“現下不也是守着一根何首烏過一輩子嗎?”寶梳調侃道,“人家夏夜說了,你要守草『藥』過日子,他就變何首烏,一人一『藥』多浪漫啊!”
話音剛落,房門忽然被詹曉寧推開了。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剛想說話,就被寶梳推了出去。推出門後,寶梳把房門一關,轉身問道:“詹曉寧你幹什麼啊?又給甜兒攆了?裡頭還在上妝呢,你火急火燎地跑進來幹什麼呀?”
“不……是……”詹曉寧手撐着門框喘息道,“十萬火急啊……”
“那狗皇帝派軍隊來了?”
“也……也不是……是那鼎……”
“鼎怎麼了?”
“不見了!”
“什麼?”寶梳大吃了一驚道,“怎麼會不見了?不擺你那屋嗎?”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今早起*的時候還看見呢!剛纔有個負責打掃我屋子的小丫頭跑來跟我說,那鼎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誰會偷那麼沉的東西啊,好幾百斤的玩意兒!”
“可真是不見了!我剛剛跑回去找過了,院子裡哪個角落都找了,就是沒找着啊!”
寶梳叉起腰納悶道:“那可就怪了!今日府中的看守是最嚴的,那好幾百斤的東西怎麼會無緣無故不見了?詹曉寧,你對那鼎做過什麼啊?”
詹曉寧叫屈道:“我沒對它做過什麼啊?我對它可好了!沒事兒就給它擦洗身子,陪它睡覺,還說故事給它聽,我敢對它怎麼樣啊?我回去還指着它呢!我也不敢把它怎麼樣吧?”
寶梳低頭想了想道:“真是趕巧了,偏今日不見了,不知道是什麼兆頭!這樣曉寧,你再帶幾個人去找找,府裡各處都找一遍,我這頭還忙着呢,找着了來告訴我一聲。”
詹曉寧隨後帶了四個護院把阮府翻了個遍,前門後門側門上的人都問過了,誰也沒看見那個鼎或者是誰擡走了那個鼎。那鼎少說有兩百斤,不是誰都能隨便擡走的。這一眨眼就不見了,確實奇怪得很!
找了一個多時辰,連繡莊裡都找了,還是沒見那鼎的蹤影。詹曉寧累得汗流浹背,一屁股坐在假山旁邊的石頭上自言自語道:“出鬼了還!那麼大個玩意兒居然不見了?誰那麼缺心眼偷了?缺錢花也不該偷那東西啊!這府裡多少值錢的玩意兒可偷啊?”
“二少,”旁邊一個護院問道,“還找不?再找只能挖地下了。”
詹曉寧一臉鬱悶地搓了搓臉,沮喪道:“難道真有個缺心肝的偷了還埋地下?我的個親孃啊,這是要折騰死人的節奏啊!”
“二少!二少!”另一個護院小跑過來喊道。
“怎麼了?找着啦?”
“不是,外面來人了!”
詹曉寧霍地一下站起來問道:“誰來了?那皇帝真派千軍萬馬來了?”
“不是,是那個叫道悟的來了。”
“哦,就是那個假和尚?那小子還敢上門兒了?抽死他!行了,你們也歇會兒吧!我要出去會會他!那鼎一會兒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