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桌上半數酒瓶子已經是空的,祝焱眼神已經有點迷離,這顯然就是快要斷片的徵兆。
這也就是江寒之前爲什麼會阻止她嚐鮮似的一種酒點一份,酒這東西,一般來說喝雜了醉的更快。
而且不同種類的酒都混一起,天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劇烈的化學反應。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江寒和祝焱每種酒都點了一份,數量實際上也是很多了,但一直喝到了現在祝焱都還沒有鑽桌下。
不得不說,這小丫頭的酒量還是不錯的,一旁的江寒之前也有點頭暈的感覺,只不過修爲一運轉,靈力行運了幾周之後。
那種感覺就完全消失了,出門在外,要是他跟祝焱兩個都一起喝斷片的話,那場景就比較難收拾了。
而且他此行還有要事,當然不能這麼胡混,不管出於什麼目的考慮,江寒都要保持清醒。
但跟他一起的祝焱就不一樣了,這個剛剛見識到真正大世界的小姑娘,哪會想那麼多,而且跟江寒在一起,她也莫名的感到安心。
所以她知道酒喝多了會醉,但她卻從不擔心自己會有什麼問題。
江寒是一個修士,還是那種實力強大的修士,有他在自然不會有人能夠欺負到她。
要說江寒的話,那更是沒什麼威脅了,送上門的他都能忍住,趁人之危這種事情他肯定不會做。
“江寒,再來,是不是該你,別想賴。”祝焱說話已經有點大舌頭。
看着祝焱的樣子,聽着她說話,江寒突然想到了高中的一堂化學課。
那是臨近暑假的課堂,午後的教室,悶熱異常,這種時候的課不管對於學生還是老師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學生不想聽課,老師想讓學生聽課,而學生偏偏就聽不進去……
那天化學課就是這種情景,上課的老師突然停下了教學,他突然提到了喝酒這茬。
具體講的是什麼江寒已經不大能夠記起來了,只記得他說酒喝多了的時候,“迷走神經”和“副交感神經”就會興奮。
表現出來就是昏昏欲睡,說話咬字不清。
後來江寒上了醫學院,研究人體神經的時候還特意注意到那兩種神經,而他再看向祝焱的時候。
莫名的有種眼花的感覺,在他眼中現在的祝焱已經不是一絲不掛這種程度,而是連骨肉皮囊都不見了。
江寒入目的景象說來非常可怕,都是一些各色經脈產然盤旋扭曲,形成的就是一個人形坐在自己面前。
江寒趕緊閉眼揉了揉眼睛,再看上去的時候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恢復如常,剛纔的景象消失不見。
江寒確定自己肯定是沒有喝醉,神志和意識都還相當清楚,只是爲什麼會出現那種情況?
那現在也是一頭霧水,因爲突然看到的景象很奇怪,他陷入了思考之中,一時間沒有注意到祝焱在說什麼。
“喂,我跟你說話呢。”祝焱神志已經有點不清醒,不過還沒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
她看到江寒竟然在發呆,不由得不滿叫了一聲。
可能是說話的聲音有點大,連周圍喝酒的那些人都轉眼看了過來。
被祝焱大叫一聲,江寒也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到周圍人眼光投了過來,江寒只能回以一笑。
酒吧這種地方,喝醉了大叫大鬧根本不算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周圍的人也就是被吸引了注意力過來一看。
“你還喝啊?”江寒看到祝焱擡着一杯紅酒,坐都已經坐不穩了。
“每種一份,這還沒喝完呢,怎麼能停。”祝焱話了二十幾秒才把一句話說完。
“行行行,喝,喝。”江寒知道祝焱不會聽他勸,他總不能用強,那就只能把她喝趴下再說了。
兩人又來回了幾杯,這個時候酒吧大門被推開,走進來了一個年輕男人。
時間還不到十點,真正的夜生活甚至可以說還沒開始呢,這個時候酒吧人來人往是很正常的事情。
走進來的這個年輕男子,他穿着一身白色修身西服,看上去是本國人,但頭髮染成了淡金色,臉龐白淨俊朗。
這種貨在酒吧夜場一般都是搶手貨之一,只是江寒會仔細打量他的原因,卻不是這個。
而是因爲這個人從出現在江寒實現範圍的那一刻起,就給了江寒一種特別的感覺,江寒自己也不清楚那是什麼。
但絕對不會是一見鍾情,他看向年輕男子的時候,那男子也同樣看向了江寒。
兩人目光短暫交接之後又很快移開。
江寒有點疑惑,這種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正想往深處想,這個時候祝焱的酒杯已經湊到了他眼前,江寒只能中斷了那想法。
白衣男子在吧檯點了一杯酒,但並沒有喝,他坐在吧檯環顧酒吧,之後擡起了酒走開。
江寒正在和祝焱喝酒,這時候白衣男子竟然走到了他們桌前。
江寒皺眉,這人的這種行爲絕對不正常。
江寒和祝焱一男一女在這喝酒,不管他們兩是什麼身份,想要打獵的人也不該轉悠到這裡纔是。
而這個時候,白衣男子已經在祝焱旁邊坐下。
祝焱早就已經有點神志不清,現在有人坐到她旁邊她也只是厭煩地哼哼了一聲,而她連頭頭沒有轉一下。
不過這只是祝焱的情況,而她對面江寒可是清醒得很,本來他就有點在意爲什麼看到白衣男子的時候會有特殊的感覺。
現在他就來到了自己面前,這不得不讓他心生警惕。
“這位朋友,我剛進來的時候你就看着我,我們難道在哪見過?”白衣男子開口,聲音有些輕柔。
“哦,這倒沒有,只是剛見到你的時候感覺像是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是我認錯人了,不要見怪。”江寒一笑,開口說到。
“原來是這樣,哈哈,可能是我長的比較大衆,難免就會不小心像誰了。”白衣男子恍然大悟,微笑着說道。
“那這位朋友還有什麼事嗎?”江寒倒不是怕了這人,而是因爲不想節外生枝。
“沒事想交個朋友,不知道朋友肯不肯賞臉。”江寒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但是白衣男子的迴應意思同樣也很明顯。
“不好意思,下次有機會再說吧,我女朋友現在有點喝多了,我們馬上要離開。”江寒再次出言拒絕。
“哦。”聞言白衣男子把身子坐直了幾分,“這麼說是不買小弟這個面子了?”
說完之後他眯眼看着江寒,臉上似笑非笑,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江寒見狀本就警惕的心情更提升了幾分,“你也可以這麼說。”
江寒這種出言也算是和他針鋒對上,不想節外生枝,但也代表江寒就要忍氣吞聲,他覺得這人有問題,只怕對方也是看出了他什麼。
而他能夠讓人注意的,無非就是修士的身份,既然如此,只怕來人目的不純,也不是一般人。
“哈哈哈,既然不給面子,那就算了。”白衣男子和江寒對視了十幾秒之久,突然大笑開口。
說完之後那白衣男子站起身來,他擡着那一杯到現在也沒喝過的酒,走向了吧檯。
看到白衣男子離開之後,江寒並沒有放鬆警惕,對眼前這人的顧忌反而更深了幾分。
這人絕對不簡單,如果剛纔這白衣男子大發雷霆,就算和江寒打起來都沒什麼奇怪的,而偏偏他當作沒事一樣。
這種情況,只能說明這人城府不淺,這種人,更加危險和難應付。
此地不宜久留,這事江寒作出的判斷,現在祝焱也差不多到了極限,再繼續也只是浪費酒水,所以他決定現在就帶祝焱離開。
江寒站起來走到祝焱旁邊,祝焱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迷離,腦袋都是搖搖晃晃,江寒彎腰扶起了祝焱。
這種意識模糊的人最難照顧,她雖然是被江寒扶了起來,但自己一點力都沒有用,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江寒手上。
好在江寒身體力量本就超羣,別說讓祝焱靠着,就是提着她走都沒有任何問題。
來到了吧檯,江寒結完帳之後,完全無視了坐在吧檯前的白衣男子,帶着祝焱離開了酒吧。
冬夜裡的溫度很低,尤其是這小鎮四面都是山,氣溫比城市中肯定還要低了一些。
不過江寒不用說,他現在這種身體,就算光着膀子在雪地裡撒丫子都沒什麼問題,至於祝焱,也不是一個一般人,她也不會畏懼這種程度的寒意。
現在祝焱已經不省人事,中途有出現了個奇怪的人,江寒打算帶着她先回去,之後再做打算。
小巷子燈光美麗,不少不是夜間場所的店鋪已經關門,但門口那獨特的燈卻一直亮着。
在炫麗燈光下,江寒扶着祝焱慢慢向小巷子口走去。
快到了巷子口的時候,前方人影晃動,突然出現了不少人堵住了出口。
江寒見狀暗暗提高了警覺,他沒有什麼仇家,祝焱說她是剛從山上下來“實習”的,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仇人。
突然出現的這些人沒什麼理由是衝着自己兩人而來纔是,所以江寒並沒有輕舉妄動。
他脫下了上衣,把祝焱背在了背上,之後把外衣套在了祝焱身上,再把袖子繫到了自己身前。
江寒一隻放在身後託着祝焱,一隻手雖說同樣放在身後,但卻實在暗暗蓄力。
如果對方不是衝他們來的,那就作罷,如果這羣人的目標是他們兩人,那江寒也會雷霆出手,不給他們半點機會。
一步一步接近,江寒揹着祝焱很快就來到了巷子口,這個時候眼前站着一排人緊緊堵住了出口,沒有一個人讓行。
江寒走到其中一人身前開口說道,“這個大哥,借個光,麻煩讓個道。”
面對這麼多氣勢洶洶的人還能這麼淡定開口,這份魄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江寒開口之後,站在他面前那人沒有任何反應,自然也沒有讓開。
江寒眉頭一皺,退後了兩步,而這個時候,他身後有清脆腳步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