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恆臉上滿是怒容,冷冰冰的看着穆千月。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清寧郡主會叫你妹妹?”
剛剛他被點了穴道,可是穆千嬈的話卻一直環繞在他的耳中。
他剛開始也是見她可憐,才決定收留她,只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敢滿口假話的騙他。
“我……我是那個清寧郡主的堂妹,可是……是她殺了我全家,我的父母,哥哥,姐姐,全部都死在了她的手上!”
雖然穆千蓉她沒有看在眼裡,可是死在穆千嬈的手上,卻是真的。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將這些罪名都扣在了她的腦袋上。
只不過她不曉得,她的父母得罪的是蕭家家主,冒認人家兒子,殺害別人親孫,這種人,蕭山怎麼可能讓他活着?
至於穆千駿,他和孫家是一丘之貉,更是洛陽王的得力之人,墨王叔自然不會放過他。
更別說,當年殺害穆千嬈的孃親,還有他大哥一份。
剩下穆千蓉,那完全是作死的類型,不值一提。
“你告訴我你父母被仇人說殺,又說仇人和穆千嬈有關係的話,是真的?”
穆千月點了點頭:“你是郡主的手下,我若是直接全部說了出來,你可能收留我嗎?再說,若是我被看到,到時候就是你知情不報,郡主不會饒了你的!”
如果穆千嬈看到此時的穆千月,一定會十分驚訝。
因爲這個女人除了驕橫和不識時務之外,如今將她姐姐的演技,也繼承了幾分。
雖然沒有她姐姐能忍耐,但也已經不容小視。
穆千月本就不笨,當初那般囂張,也是因爲有侯爺和方氏護着,如今只剩下了她自己,她的那點兒心思,自然全用了出來。
劉恆捏着她手腕的手指漸漸放鬆了下來。
雖然面前的女孩歲數小了一點兒,但是那張清秀可愛的臉蛋,着實看不出是壞人。
再說,她還這麼小,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心眼?
頓時,劉將軍的心軟了下來。
穆千嬈看着穆千月哭哭啼啼,再加上劉恆面露爲難,頓時瞭解於心。
墨王叔擺弄着手指,將面上的銀色面具摘下。
“嬈兒,這個女子,不能留!”
“飛墨,我知道……只不過,我不想髒了你的手!”
墨王叔微微一笑:“還是嬈兒疼惜本王!”
穆千嬈翻了翻白眼,最近墨王叔說話,越來越自戀了。
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墨王殿下還有這個長處?
“西北是靜王殿下的管轄之地,皇上跟我說過,靜王爲人沉穩,當初回京一次,也是匆匆趕了回來,可見對皇位沒有窺視之心!”
墨王叔摸着地圖之上的紋路,“嬈兒,有些人可以把慾望隱藏的很深,就好比洛陽王!”
“只不過洛陽王急功近利,因爲可以一朝得天下,才落得個功敗垂成的下場。
當初要不是晏天揚是我們這邊的人,如今的大晏皇帝是誰,還真說不準!”
“哦?墨王叔說的可是真的?”
穆千嬈沒有見過靜王,卻只見過景王。
景王的野心路人皆知,至於這個靜王,她有些猜不透。
“這麼說來,我還真想好好的看看這個靜王!”
穆千月雖然瘦弱,但是因爲習練過武功,個頭要比正常的十三歲女子高上很多。
穆千月臉上露出一抹感激之色,看着對面的劉恆。
“我不能跟你們一起走了,郡主已經見到了我,肯定會想法子殺了我的!”
劉恆一愣,“不會的,有我在她不敢動你!”
穆千月心中暗歎,這個男人怎麼可能保護的了她,吹牛還行。
“說什麼,我都不會再跟你走了,就算是在大漠上不小心死了,也是我活該,留在這裡,也會被你們這些人當成奸細,至於說那水桶的水是我放的,怎麼可能!”
穆千月說着,嚶嚶的哭了起來。
劉恆眼中劃過一抹心疼之色,因爲穆千月的解釋,將之前罵過他的那些話,完全拋在了腦後。
只不過劉恆根本不知道,那個剛剛被他呵斥的小兵,就是他們劉家要支持保護的世子爺。
最終劉恆還是放開了穆千月。
“你說的對,末將根本保護不了你,強行將你留在這裡,還會有危險,馬上我們這些人都要渴死了,怎麼可能還會顧及你一個女人?”
劉恆將身上的水袋交給穆千月。
“帶着這個走吧,離這裡遠遠的纔是!”
穆千月鬆了口氣,還好這男人開竅了。
劉恆有些懨懨的回到隊伍裡面,墨王叔卻已經下令,將他的職位撤了下來,六千人的士兵,全部歸雲天所命。
劉恆咬牙切齒的看着剛剛插手的那個小兵,沒想到一眨眼睛,人家爬到了自己頭上。
晏天韻換了一身鎧甲,脫下了屬於士兵的衣服。
整個人就好像真正的戰神一般,騎在高頭大馬上。
劉恆被迫穿好了一般並將的衣服,誰叫這裡的所有人,都要聽從墨王的安排。
等到事情落定,穆千嬈拍了拍手。
不遠處的一個拐彎的地方,一隊人馬從裡面走了出來。
晏四帶着所有人早早的等在前面,身後還帶着四架水車。
車上,帶着滿滿的清水。
劉恆眼中一亮,頓時臉色通紅起來。
原來一切都是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在猜忌着墨王叔和郡主,導致了那兩千兄弟的離去。
不……不是離去,想到穆千月之前所說的那些話,他們完全是被煽動着離開的。
至於離開之後的下場,劉恆只要一想,就渾身發抖。
他們,不可能再回來了。
“現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劉恆渾身一顫,擡起頭看着馬背上的新人頭領。
只見晏天韻將臉上的鬍子已經拽了下來,露出了原本俊美容顏。
劉恆差點兒癱坐在地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晏天韻。
“世子爺……您……您怎麼在這裡,王爺呢?”
晏天韻嘴角微微抿着,雙眉緊蹙。
“父王已經不諳世事,隱居了!”
“那您回來,是要重新奪回天下嗎?”
晏天韻搖了搖頭:“看來,你還是沒有想明白!”
他知道劉家對他父王的忠誠之心,只是,輸了就是輸了,再怎麼想挽回,也已
經沒有了餘地。
“本世子勸你們,還是好好輔佐皇上要緊!”
晏天韻當初雖然也有當太子的心思,可是如今時過境遷,這種想法漸漸消散了下來。
有時候當皇上,也不一定會過的好。
即便是擁有天下,沒有自己心愛的人陪在身邊,又有什麼用處呢?
就好比晏凌曦,又好比墨王叔。
墨王叔本就擁有將大晏納在手中的實力,卻不予爭奪,只願意跟自己心愛的女子天南地北的闖蕩着,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世子,您說什麼,我們劉家就做什麼,既然世子讓劉家保衛大晏疆城,那劉家誓死守衛,絕無絲毫怨言!”
“那郡主呢?郡主是先皇欽封,更身兼重任,此次郡主前往西北,爲了大晏的二十萬大軍,你還屢屢不服管教,是否該罰?”
劉恆跪在地上,對着穆千嬈的方向磕了幾個頭。
他如今才知道,就連世子爺都對郡主恭敬有加。
臉上露出悔恨的神色,劉恆低聲說道:“請郡主責罰!”
穆千嬈見此,沒有說話。
墨王叔不屑的掃了他一眼:“既然你是本王侄子的人,是怎樣處罰,還要他說的算!”
晏天韻一愣,擡起眼瞅着他:“墨王叔這般說的話,那我就下令了!”
他一揮手,將劍丟在劉恆的面前。
“你自裁謝罪吧!”
劉恆看了一眼穆千嬈的方向,見那女子沒有絲毫表情,輕靈的站在墨王殿下的身後,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般。
他拿起劍,毫不客氣的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在感覺到劇痛的一瞬間,劉恆心中已經確信了穆千嬈的話。
劉家是否會滅亡,不過是她一句話的事情。
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周折。
可是……就因爲自己嘲諷過她?所以她纔會讓他含着悔恨而死嗎?
劉恆有些想不通,想不通穆千嬈爲什麼要留下他,要他死的話,他早就該死了。
一道暖流包裹着他的心臟,在劉恆昏迷的一瞬間,居然察覺到了舒服的氣息。
只不過眼前一黑,他的意識便模糊了。
穆千嬈蹲在他身邊,一縷生氣順着銀針進入了他的身體。
長劍已經被人拔出,穆千嬈拍了拍手,對着晏天韻說道:“他死了一次,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不過,他現在欠着本郡主一條命!”
晏天韻皺了皺眉:“多謝郡主了,本世子這次,欠了你一個人情!”
卿王雖然被通緝,可是王位卻沒有被罷免,所以晏天韻自稱世子,也沒什麼。
穆千嬈點了點頭,讓人將劉恆擡進了馬車。
她只給他救治了一半,剩下的,就要靠她的藥將養着纔會好,這也是給他一個懲罰。
劉恆雖然耳根子軟,但是卻十分忠誠,有勇有謀,並不是一無是處之人。
再加上他屢上戰場,戰鬥經驗豐富,所以穆千嬈心裡覺得,他算是個可造之才,最重要的是,她想讓他徹徹底底的爲他所用。
穆千嬈回到馬車上,晏天韻策馬來到車旁:“墨王叔,郡主……從今以後,劉家劉恆已經死了,劉恆的性命,完全屬於郡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