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鎮國侯府紅燈高掛,鑼鼓齊鳴。
整個府中的人都穿着紅色嶄新的服飾,前前後後的忙來忙去。
“你看我這身衣服行不行?”
蕭老爺子大老早就穿上了那身長輩穿着的禮服,在客廳中轉了一圈。
穆鍾奎一臉嫌棄的模樣,自己這個白來的爹真是小孩子脾氣,一套衣服還要挑挑揀揀。
不過,就算心裡這麼想着,穆鍾奎也不敢說一聲蕭山的不是。
“不錯不錯,爹穿上這身衣服,真是英明神武,年輕了幾十歲!”
蕭宇揚從外面走過來,一臉熱汗的將另一套衣服放在了穆鍾奎的身邊 。
轉頭看了看蕭山,臉上露出討好的神情:“爺爺和伯父坐在一起,外人不曉得還以爲是兄弟呢!”
“就你會說話!”
老頭子被哄得開心極了,一臉春光得意,不知道的,還以爲今日是他的喜事。
等到兩位長者都換上了好了衣服,這邊總算忙的差不多了。
穆千嬈早早的就被人叫了起來梳妝打扮,即便是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那種驚心動魄的火光,還好似殘留在眼前。
“小姐,墨王叔的花轎到門前了,快走……快走!”
春月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剛剛挽了髮髻穆千嬈被丫鬟攙扶起來,開始忙碌着帶鳳冠遮蓋頭。
“快……快點兒……”
一陣陣催促聲在穆千嬈耳邊傳來,穆千嬈有些無奈的嘆了嘆氣。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那些丫鬟手忙腳亂的扶着穆千嬈走到門前,就見到一身紅袍的蕭宇揚和穆千尋,跑到了門口。
隨着他們身後,又來了一道紅影。
“墨王殿下,你怎麼進來了,不在門口等着……”
“本王等不及了!”
墨王叔話音才落,整個人就走上前,直接將穆千嬈攔腰抱起。
新娘是不能自己走出去的,這次可省了好大的事情,新郎直接當着所有人的面,將新娘子抱了出去。
穆千嬈的臉即便是蒙在喜帕下,也羞澀的臉頰通紅。
她這輩子,也就結過這麼一次婚。
還完全在別人的主導下,任人擺佈着弄好的。
穆鍾奎和蕭山本來已經從裡面出來了,卻發現新娘子被人半路劫走了。
蕭老爺子惡狠狠的瞪了蕭宇揚一眼。
“不是還沒到吉時嗎,那小子怎麼來的這麼早?”
“爺爺,人家新郎接的早了,也沒辦法呀!”
蕭山敲了敲蕭宇揚的腦袋:“讓他這麼容易就把人接走,真是便宜他了!”
說完,一行人匆匆上了車,向着墨王府趕去。
一路上敲鑼打鼓,擡擡嫁妝幾乎排滿了整條皇城的大街上。
穆千嬈被墨王叔放在花轎中,臉上含着喜悅之色,騎在了高頭大馬上。
衆人轟轟烈烈的向墨王府走去,穆千嬈掀開喜帕四處看了看,眼中還蘊藏着一點兒緊張。
雖然墨王叔無父無母,她嫁過去以後也不需要侍奉公婆,但不知道爲何,心裡還是忽上忽下的不踏實。
轎子停在了墨王叔的門前,穆千嬈被一隻修長的手
扶着,從花轎中走了出來,她微微垂着頭,只能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鞋面。
周圍是熱烈的恭賀之聲,身邊的春月拉着穆千嬈的衣襬,走馬車上走了下來。
墨王叔低頭看到墨王府門前的火盆,微微皺了皺眉。
他再次將穆千嬈打橫抱起,頭也不回的向裡面走去。
“哎……墨王叔……這不合規矩……”
春月看到主子被人直接抱走了,哭喪着臉在後面喊道。
這墨王叔怎麼這麼急性子,連一點兒小事都等不了。
一旁的李月新一臉曖昧的看了看墨王叔的背影,低聲說道:“春月,別管那些了,快追上去!”
春月一臉無奈,跟着兩人的後面,直接進了婚堂之中。
晏凌曦坐在主位上,旁邊端坐着一臉笑容的程玉雪。
“參見皇上!”
兩人微微對着晏凌曦行了一禮,晏凌曦一臉笑意的站了起來。
“墨王叔,王嫂,以後你們就是朕的親人了,不必如此多禮!”
晏凌曦客套的說着,但是君臣的禮節,並不可廢。
兩位新人站在中間,隨後而來的穆鍾奎還有蕭山,紛紛坐在了旁邊的位置。
這兩位高堂皆是臭着臉,望着下面的二人。
墨王叔裝作沒看見,瞥了一眼那個司儀一眼。
“咳咳……皇上,侯爺,吉時已到,賓客就坐,開始吧!”
晏凌曦重新坐回了上首,對着那人點了點頭。
“一拜聖上!”
穆千嬈和墨王叔轉過身,對着晏凌曦微微鞠躬,雖然晏凌曦是兩人的小輩,但卻是大晏之君,這禮節,受得起。
“二拜高堂!”
蕭山和穆鍾奎正襟危坐,所有人的視線,都凝聚在兩人身上。
見到兩人拜了下來,蕭山一改之前嚴肅的神情,大笑着下臺將兩人扶了起來.
“以後這丫頭就交給你小子了,若是誰欺負了我乖孫女,老頭子我第一個不饒!”
穆千嬈遮擋子喜帕下的容顏露出一抹欣慰,有這樣的爺爺和父親疼愛,是她這輩子難以想象的事。
墨王叔緊緊的抓着穆千嬈的手,臉上沒有絲毫玩味:“爺爺放心,我不會允許任何人讓嬈兒受委屈,包括我自己!”
“哈哈,那就好,老頭子今天就相信你了!”
“夫妻對拜!”
司儀高聲喊着,周圍的所有人,全部屏住呼吸望着兩人。
喜堂內一片寂靜,穆千嬈透過喜帕,悄悄的望了對面的男子一眼。
她緩緩低頭,緊緊的捏着袖口。
親自織繡的鳳袍上金絲乍現,光芒浮動着,彷彿有一隻真正的鳳凰,要翱翔天際。
兩人彎身行禮,就在低頭下去的一剎那,一聲低喝,從墨王府的大門前傳了出來。
“慢着!”
穆千嬈心中一驚,和墨王叔雙雙扭頭看了過去,她伸手將頭上的喜帕落下,看到不遠處走來一個紅色的身影。
那人帶着鬼怪面具,一雙黝黑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前方,周圍的人有礙於他強大的氣勢,緊繃着身體,卻不敢輕易出手。
“這麼好的日子,怎麼能不叫上本宮呢
?”
墨王叔負手站在穆千嬈的前方,眸中的溫度,越來越冷。
“既然你來了,就老實的坐在一旁看着吧,婚禮繼續!”
拜也算拜了,那個司儀靈機一動,立刻大聲喊道:“送入洞房……禮成!”
司儀擦了擦汗,瞧着有些混亂的場面。
外面那些賓客滿心疑惑,有些人帶着東西直接向着外面跑去。
這要是弄不好,也許就會是一場大戰。
“你們毀了本宮所有,沒有理由活的舒坦!”
晏天揚眼中劃過一抹決絕之色,瞧了瞧周圍的人。
晏凌曦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身威嚴的說道:“晏天揚,你鬧夠了沒有?”
他們怎麼說,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即便是帝王之家無真情,卻有着那麼一絲的羈絆。
“晏凌曦,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就憑你是大晏的皇帝嗎?”
晏天揚陰沉着臉,要不是被那個暗陰了一把,他也不會到現在才找過來。
休養了整整兩個月,他纔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收集起來,爲了就是今日能夠爲那些族人和他的父母報仇。
穆千嬈一臉嘲諷的望着晏天揚,壓着聲音問道:“晏天揚,本來我不想說的,但是既然你還活着,我就要將所有的話,跟你說清楚!”
“當初是你爹孃,殺害了巫醫族的族人,甚至我的祖父,至於你父母的死,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晏天揚陰沉着雙眼,氣的渾身發抖。
“別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今日你們所有人,都要給我陪葬吧!”
那些官員們被這一句話,嚇破了膽子。
甚至有人開始向外面跑去。
原本熱鬧的大廳,只剩下了那些和穆千嬈還有墨王叔比較要好的人。
二十幾個暗衛將晏天揚團團圍住,只待墨王叔一聲令下,就會立即動手。
墨王叔緩緩的向前走了幾步,眼中劃過一抹可惜之意。
“今日是本王大喜的日子,來祝賀者歡迎,來砸場者,必殺之!”
他說罷,拿起了一旁的長劍。
晏天揚眼中沒有一點兒畏懼,他突然,從懷中拿出了三塊玉佩。
玉佩環繞着漆黑的死氣,濃郁的令人髮指。
穆千嬈有些詫異的望着那十分眼熟的東西,喃喃說道:“聖物……”
“清寧,那是什麼?”
晏凌曦拉着程玉雪的手,站在兩人一側。
所有人都靜悄悄的看着那三塊突然漂浮起來的東西,那東西在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印象,那就是十分危險。
“想必這個,你們已經見識過了,只要人帶着它,就可以發揮到八層死氣的實力,這樣的東西一旦爆炸開來,整個皇城,都將不復存在了呢!”
晏天揚笑着,嘴角劃過一抹嗜血的弧度。
那張英俊的臉,開始呈現一種詭異的扭曲。
穆千嬈蹙着眉,心中知曉晏天揚已經被怨氣侵蝕了神智,現在的他,不管是他們說什麼,都不會聽了。
“墨王叔,不能讓他引爆那東西,一旦爆炸的話,咱們雖然可以躲避起來,但是整個皇城的百姓,甚至於整個大晏,就會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