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蠻睜開眼睛,突然發現牀着圍了一堵人,大吃一驚,一骨碌從牀上爬了起來,望着沐藍藍等人問:“你們……你們是誰?怎麼來我家裡?你們想幹什麼?”
沐藍藍單刀直入地問:“小曼呢?”
“小曼?”小蠻忙不迭將衣服穿好,又朝大夥看了一眼問:“你們在找小曼?她已經好多天不見了!你們——你們怎麼進來的?怎麼進來不敲門呢?”
“別在演戲了!”沐藍藍冷冷地道:“快說,小曼在哪裡!”
小蠻無可奈何地道:“她真的不在家,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她已跟我失去聯繫了!”
“是嗎?”沐藍藍朝身後的三名警察命令道:“搜!”那三名警察立即朝另外兩間房裡搜去,小蠻忙叫道:“哎——你們想幹什麼?無法無天了嗎?”
於封將牀頭一瓶安眠藥拿起看了看,轉頭問小蠻:“你昨晚吃了安眠藥?”小蠻立即應道:“是啊,最近失眠,每晚要吃安眠藥才能睡得着,昨晚吃了四片!”
“你是想自殺麼?”於封直皺眉頭。
這倒是可以解釋爲什麼沐藍藍踢門時他竟然毫無反應。
小蠻輕嘆道:“也不是,主要是這段時間很——煩!總是睡不着覺,而且小曼也一直聯繫不上,我很擔心她。”
“她昨晚回來過,難道你不知道?”於封緊盯着小蠻的眼睛。
小蠻驚訝道:“她回來過?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這時,那三名警察搜尋回來,朝沐藍藍搖了搖頭。
“都搜遍了嗎?”沐藍藍問。一名警察答道:“都搜遍了,廚房、洗手間都搜了。”沐藍藍立即命令道:“再搜一遍,衣櫃、牀底下都看看,還仔細看看這屋子裡有沒有機關,會不會藏在牆裡面!”
“你們這是幹什麼?”小蠻生氣地叫道:“要不要你們弄一條狗來?這樣搜找是不是更方便?”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建議。”沐藍藍狠狠地瞪了小蠻一眼,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發現窗門緊閉,她打開窗戶,往下一望,這是在三樓上,若有人想從這兒跳下去,不傷即死。
於封也親自去搜找了一遍,發現這屋子裡每個角落無不透露着兩個人生活的痕跡,而且是一男一女。比如地上的鞋子,有兩雙,一雙男式鞋,一雙女式鞋。浴室裡的毛巾、浴巾、牙膏、牙刷也都是成雙成對,衣櫃裡的衣服也是一件男式,一件女式。甚至碗櫃裡的碗、筷,也是兩隻。牀上的枕頭,也是一大一小,枕頭上各繡着一隻鳥,一隻白鳥,一隻黑鳥。
“你跟小曼是什麼關係?”於封問。
“這個……”小蠻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地道:“這就不用……回答了吧?”
不言而喻,他跟小曼關係絕非一般,就算不是夫妻,至少在同居。
將所有房間地毯似搜了一遍後,依然沒有發現小曼的蹤影。沐藍藍望着於封一臉置疑地問:“昨晚你們確定看到了小曼?”那位裝扮成快遞員的兄弟信誓旦旦地道:“真的看到了,說謊的是小狗!”沐藍藍又問:“你確定你看到的不是男人身的小蠻,而是女人身的小曼?”那兄弟急急地說:“真的是女人身的小曼,她當時穿着睡衣,頭髮很長,胸部……很大!”
於封與沐藍藍等人一時陷入了迷團,既然昨晚小曼出現在屋裡,而大家一直守在屋外沒有見她出來過,那麼她到底去了哪兒?難道屋子裡真的有可藏人的暗室?
沐藍藍建議將小蠻抓捕,於封阻止了她。一是沒有理由抓他,二是得留着他引出小曼。
可小蠻留在屋子裡,一直沒有出去。
於封說,這個小蠻城府很深,對小曼又諱莫如深,從他那兒根本問不出什麼,而這個小蠻本身就是一個謎。沐藍藍提議從那兩名女店員入手,對她們進行一番旁敲側擊,以此從她們那兒獲得小蠻的情況。可失望的是,她們對小蠻也知之甚少,只知道小蠻是一個不錯的老闆,將她倆從網上高薪聘請來後,只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宜,而後跟她們一直很少說話,工作上也從不苛刻,可以說,這是一份極難得而輕鬆的工作,小蠻也是一位每個打工者都想遇到的好老闆。
“會不會小蠻對小曼的情況並不知道?”沐藍藍也疑惑了。
於封一直在深思,說這種可能性很少,憑直覺,小蠻對他們一定隱瞞了很多。
而這時,一名少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經觀察,這幾天她一直出現在林逸軒,在看書,又不時朝門口翹望,顯得心不在焉。
她就是吳樂樂的同學若初。
沐藍藍將若初叫了出來,向她打聽小蠻的情況,若初警惕地問:“你們……爲什麼要知道小蠻的事情?你們是誰?”沐藍藍直言不諱,說她是警察。若初吃了一驚,忙問:“小蠻出了什麼事?”沐藍藍說小蠻沒事,不過他可能跟一件兇殺案有關。若初啊地一聲,怔在當場,半晌說不出話來。
“不可能!小蠻不可能跟兇殺案有關的!”若初急急叫道:“你們一定弄錯了!”
於封說他們現在只是懷疑,所以需要從她這裡瞭解有關小蠻的情況,誰知,若初對小蠻的事,也是守口如瓶,像是有意爲小蠻隱瞞。
沒辦法,於封想到了吳樂樂,若想撬開若初的鐵嘴,讓她說出小蠻的事,恐怕只有吳樂樂能做到,因爲她倆是同學,從上次在林逸軒相遇的情況看來,她倆關係還挺不錯。
於是,我收到了於封的電話,將這事跟我們說了,並且請吳樂樂去跟若初做思想工作。吳樂樂皺眉道:“我怎麼感覺這有種欺騙人的感覺呢?”我說就算是欺騙人,你的出發點也是好的,是爲了儘快讓少女剝皮案水落石出,儘早將幕後兇手抓捕歸案,是英雄,是將可能遇害的另三名女孩的救命恩人!
因爲我的陰陽刀被胡黑蛋覬覦,雖然昨晚袁克良元氣大傷,但不排除他死心不改捲土重來,所以若非必要,我和吳樂樂幾乎不出門。但現在既然於封有請,我們不能拒絕,爲了社會的安寧,我們只得奉着捨己爲人的精神來到了林逸軒。
今天林逸軒裡非常地安靜,在放着輕音樂《故鄉的原風景》,音調優美,像是能洗滌心靈污垢,令人心裡變得安寧。
裡面只有三個人,兩名店員,還有一位是若初。她靜靜地坐在離門口不遠的木桌前,在看着書,心不在焉,眼睛不時朝門口望來,神色憂鬱,像是在苦苦地等着誰,以致於當她看見我和吳樂樂走進店裡時,一時並沒認出吳樂樂來,只是朝我看了一眼,發現我並非那個她所等的人,又失望地收回目光,拿起書,一陣輕嘆。
我和吳樂樂走到若初身邊,吳樂樂說:“若初,聽說你有好幾天沒去上課了?”若初擡起頭,發現是吳樂樂,咬着嘴脣輕輕點了點頭。
“怎麼不去上課呢?”吳樂樂問。
若初憂傷地說:“我在等他。可他一直不肯來見我。”
“等誰?”吳樂樂問。
“小蠻。”若初答道。
吳樂樂望着若初問:“你喜歡上他了?”
若初低着頭,不置可否。
吳樂樂笑呵呵地說:“喜歡上一個人沒有錯,你別害羞啊,走吧,我請你去吃肯德基,想聽聽你們的故事。”
若初擡頭望向吳樂樂,猶豫半晌,最終點了點頭。
來到一家肯德基裡,吳樂樂給自己弄了三隻雞腿三隻雞翅,還要了一份雞肉粥,樂不可支地說:“好久沒來這裡吃雞了,今天要好好吃一頓。”
若初的眼睛睜得大大地,驚訝地問:“吳樂樂,你能吃得了這麼多嗎?”
我說這算什麼啊?你沒見過她一個人把一隻雞吃完的壯景。
“是嗎?我纔不信呢。”若初輕抿一小口可樂,望着那深褐色的液體,眼神再次變得憂鬱。
“他說的是真的。”吳樂樂嘿嘿笑了一聲,然後邊咬着雞翅邊說:“好了,若初,說說你和小蠻的故事來聽聽唄。”
“從哪裡說起呢?”
“就從你們的相遇說起吧。”
若初輕嘆了一聲,幽幽地說:“我和他的相遇,是一種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