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夏夢瑤愛乾淨愛美,便笑道:“這個時候,越醜越好。有句話叫‘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長得比鬼還醜,它們見了你,還不是有多遠躲多遠?哪還會有膽子過來抓你?長得醜,其實就是給自己壯膽。你想一想,我長得這麼醜我怕誰!”
“就你最醜!”夏夢瑤白了我一眼:“受不了,我要去把身上的泥洗了。”
我朝夏夢瑤的身上看了看,身上全是泥,如果要洗的話,這豈不是要洗全身?要是她脫光衣服後會是什麼樣兒呢?我朝山下望了望,說不定下面有池塘或水庫什麼的,到時跳到水裡好好洗一洗。
“鬼上山去了,我們下山去。”夏夢瑤說。
“好。”我們小心翼翼地朝山下走去。
突然,山下的草叢一陣晃動,我和夏夢瑤忙停了下來,只見有好幾只野獸從草叢中冒出了頭來。
“捕人鼠!”夏夢瑤驚道:“是鬼派它們來抓我們的!”
那些老鼠足有一隻豬那麼大,尖牙如刃,毛如鋼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老鼠啊?豈不是成精了?
山崗上方有鬼,下面又有食人鼠,我們進退維谷。
夏夢瑤說:“我們不能落在鬼的手中,只有下去。”然後拉着我的手果斷地朝山崗下面移去。
“啪啪……”突然從後方傳來一陣飛鳥拍翅的聲音,我們回頭一看,黑壓壓的全是蝙蝠!
夏夢瑤驚道:“是血蝠,喜歡血腥的東西,最喜歡的是人血,我們千萬別被它們發現了,不然會吸乾我們的血!”她邊說邊抓住我的手朝山下跑。
這時,那些血蝠已捕捉到了我和夏夢瑤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鋪天蓋地地朝着我們直撲而來。兩條腿顯然是是跑不過翅膀的,眼看它們越來越近,我心急如焚。
突然,我想到,這些蝙蝠都是睜眼瞎,它們之所以找到人,是因爲人身上的熱氣。我四下張望一眼,前面竟然有一座池塘,池塘約有一個教室那麼寬,塘水在月光下呈幽深色,而這時水中倒映着月光,如夢如幻,倒也頗有一番美景。
“啪啪……”血蝠已飛到我們頭頂上方,我急急叫道:“快去池塘裡!”
我與夏夢瑤幾乎同時騰身跳進池塘,卟嗵一聲,水花四濺。血蝠這時正撲了上來,我們趕緊鑽進水底,有好幾只血蝠與我擦發而過。
好驚險!
我們在水中躲了一陣,呼吸越來越困難,不得不鑽出水面,可剛將頭冒出來,池塘上方的血蝠席捲而來,我和夏夢瑤又趕緊鑽進水裡。但是不到幾秒鐘,夏夢瑤便將頭冒出水面,她在水裡不能屏息太久,眼見血蝠朝着我們俯衝而來,急中生智,抱住了她的頭朝她的嘴脣貼去。
這時候,我只想輸一口氧氣給她,夏夢瑤以爲我想佔她的便宜,條件反射地來推我,一把將我推開了,我們同時冒出了水面,夏夢瑤氣呼呼地罵道:“混蛋!趁火打劫嗎!”
“我是給你氧氣!”我跟她解釋。
“小心!”幾隻血蝠驟然朝我們撲了過來,我們慌忙鑽進水中,雖然剛纔被夏夢瑤推了,我還是很擔心她,又抱住了她的脖子,摸索着她的嘴脣貼上去。夏夢瑤躲避了兩回,我爲了讓她能在水中多停留一段時間,忍辱負重,揹負着佔她便宜的罪名堅持去給她輸送氧氣,最後,夏夢瑤妥協了,我成功地對準了她的香脣,給她輸送了第一口氣。
“呀!”夏夢瑤再次推開了我,將頭冒出了水面,邊抹着嘴角邊罵道:“呸!呸!呸!混蛋!”
我非常惱火,我是爲你好,你還罵我,我太憋屈了。但是憋屈又如何,說到底夏夢瑤是因爲我才被陰陽師引到這裡,我不能讓她死在這裡,她不時將頭冒出水面,但蝙蝠一直在上方盤旋,一見夏夢瑤冒出頭,立即撲下來。我只得抱住她,再次給她輸送氧氣。夏夢瑤先是一怔,似乎想反抗,我緊緊抱住了她的頭,她鬆開了推我的手,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一股暖流觸電一般由嘴脣擴散到全身,我感覺到她放鬆的手指頓時緊張了。我們閉上了眼睛,此時變成了脣、舌與水花的浪漫。
我身子飄了起來,突然耳邊傳來一陣輕哼,我忙睜開雙眼,赫然發現,我們已回到了牆邊,而我的手,這時正放在夏夢瑤的手臂上,我喜出望外,連聲叫道:“我們出來了!”
“嗯!”夏夢瑤重重地應了一聲,臉頰緋紅。
突然,一股異樣從身後直撲而來,我忙回過頭去,大吃一驚,好幾個人已一步一步地朝我們包抄了過來。其中有三人我是認得的,一個是白靜,另兩個是那對身穿黑衣的雙胞胎。
果然是他們!
而這時白靜離我已不過一米遠,伸手便朝我衣袋裡摸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冷冷地道:“想非禮麼?”白靜微微一怔,揮掌朝我劈來,我一拳迎去,將她逼退了。
幾乎同時,那對雙胞胎與另兩名男子朝我發起了進攻,他們這一次來這麼多人,一定是有備而來,對陰陽刀也勢在必得。他們先用蠱米分迷惑夏夢瑤,然後引我一同進入鬼域,以爲我們會被困在那裡,卻沒想到,我和夏夢瑤陰差陽錯地竟然從水中的一個吻給引回來了!
難道這就是吻的力量?
他們的目的是我身上的陰陽刀,因此根本沒把夏夢瑤放在眼裡,夏夢瑤一腳踢出,衝在前面的雙胞胎兄弟首當其衝,其中一人慘叫一聲被踢飛了,另一人發現時爲時已晚,夏夢瑤一個反腿踢在他下巴下,他身子直接就飄了起來,重重地撞在後面一名男子身上。
這幫人在夏夢瑤面前,根本就是渣渣。那個陰陽師自個兒神龍見首不見尾,卻派這樣的貨色來搶刀,簡直是對我的侮辱。
其實那個陰陽師也沒料到我和夏夢瑤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鬼域裡出來,派來的那幾人是爲了對付劉旭陽與米俊非的,豈知人算不如天算,被夏夢瑤一人給收拾了。
劉旭陽與米俊非聞聲從房裡跳了出來,一見其狀,二話不說上來助陣。這幫人又愚又傻,明知打不過,也不逃跑,被我們揍得齊滿地找牙,引得不少旅館裡的人來看熱鬧,有“見義勇爲”者偷偷撥打了110,劉旭陽急了,催促我們快走。
下了樓,迅速上車,在一陣義憤填膺的討罵聲中,我們狼狽而“逃”。
米俊非控制不住說出了他的心聲:“說實話,我覺得上一回去青海比這一次要有趣得多,這一次跟着陽哥,簡直是噩夢!”
我很納悶,白靜等人到底是怎麼找到我們的,我們去死亡湖、無人村,他們並沒有跟去,但是我們一回來,他們就像蒼蠅一樣纏上我們了。難道他們一直在暗中監視着夏夢瑤,然後跟着夏夢瑤而來?我問劉旭陽,難道開始沒有發現後面跟有車嗎?劉旭陽說他仔細看過,後面根本就沒有跟有車,不然也不會在旅館裡落腳,好像白靜等人早知道我們會到寶雞,然後在旅館那兒守株待兔,待我們一到那兒,他們就伺機出動。
“萬一這幫日本人陰魂不散,還跟來,那該怎麼對付?”我望向劉旭陽問。
米俊非立即說:“那還用說嗎?陽哥再去一個比紙人村更好玩的地方,要不去泥人村,讓他們全部變成泥人!”
劉旭陽陰沉沉地道:“要是再跟來,我絕不留情!”從他的眼中射出一道凌厲的殺氣。他也給惹火了,這段日子咱們像防盜一樣防着那幫人,又像躲債一樣躲着那幫人,但最終,還是沒有甩脫可惡的日本人,心中的憤懣,可想而知。
天漸漸地亮了,前面的路越來越幽靜,路兩旁全是樹木,遠處是連綿不斷的羣山。我們的車爬過一座高山,下面出現一條小河,我們沿河而駛,路不是很寬,要是現在有輛車從對面開過來,我保證,兩輛車保證無法通過。今天陽光明媚,河水涔涔,經陽光一射,金光閃閃。
中午時分,我們在河邊休息了一陣,劉旭陽拿出食物給我們吃,我們一看,又是八寶粥。
“我操!”米俊非極爲不滿地叫道:“陽哥,除了八寶粥,你真的不能再弄些其它可吃的嗎?”
劉旭陽沒有理會他,一副你愛吃不吃的樣子。
沒多大會兒,一輛白色小車與一輛東風重卡從後面開了過來,米俊非朝那車看了看,發出一陣驚呼:“真屌,凱美瑞,這窮山溝裡竟然會有凱美瑞,看來這裡藏有土豪啊。”我問他那車是哪個國家生產的,米俊非說是日系。我聽了,心裡一梗,忙朝車裡望去,卻發現車裡上了車簾,根本看不清裡面的人,唯看得見重卡里坐着兩名男子,一名彪形大漢,一名是老人,戴着一頂鴨舌帽及一副金框眼鏡。他們也朝我們這方望了一眼,然後很快駛了過去。
感覺他們像是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