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於封那兒得到的答案令我很吃驚。
鍾靈兒說:“笑楠去六盤山,有可能是爲了探險,並不是找鑰匙。”劉旭陽冷冷地道:“他還沒那麼無聊。”我想了想,對劉旭陽說:“不管李笑楠去六盤山幹什麼,是探險也好,找鑰匙也罷,沒有銅鏡,他休想找得到鑰匙所在的入口,他去了也是白去。”
“你太小看人了!”劉旭陽指着我一字一句地說:“楊小刀,我再跟你說一遍,要麼,將銅鏡與地圖給我,要麼,現在隨我去六盤山。”
我將他的手推開,毫不客氣地說:“我也再跟你說一遍,要麼,你隨我一同去死亡湖,要麼就在公寓裡等,要麼,你就把銅鏡與地圖從我身上搶過去!”
“你!”劉旭陽火冒三丈,揮拳便要朝我打來,被夏夢瑤擋住了,她對我說:“我們陪你去死亡湖。”劉旭陽極爲不解地望向夏夢瑤,夏夢瑤說:“小刀說得對,我們這兒有一把鑰匙,別人就算找到了其它六把,一樣打不開陰山九樓,所以,我們不用急,與其我們辛辛苦苦地去找,不如讓他們給我們先開路。”
夏夢瑤跟我想的一樣,找鑰匙並不是好玩的事,誰時可能會喪命,不知會遇上什麼妖魔鬼怪,與其跟那幫妖魔鬼怪鬥,不如直接去從人那兒搶鑰匙。
當天,我與鍾靈兒、夏夢瑤及劉旭陽,一行四人,風風火火地朝死亡湖進發。
死亡湖,非比尋常,我們上一次也見識過。因此在離湖最近的那座小鎮子裡,我和劉旭陽一致決定讓鍾靈兒與夏夢瑤留在鎮子裡等我們。但是,她們並不同意,非要跟着一塊兒去。如今女子不比男子差,包括身手與勇氣。
因爲時間緊張,劉旭陽只給我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之內沒有找到吳樂樂與張筠浩,那麼我就得隨他去找六盤山找鑰匙。我對他煩不其煩,我楊小刀有手有腳四肢健全,憑什麼要受你劉旭陽約束?目前有陰陽刀在手,我完全不用怕他,但是,看在夏夢瑤的面子上,我忍了,決定暫時不跟他翻臉。
結果,劉旭陽真的只准備三天的食物。
這一次去死亡湖,依然是上次的路線。我們得爬一座山,然後從山腰上穿過去。當我們到達山腳下時,見馬路上停有一輛麪包車。這裡風景秀麗,有人來這裡觀光也不足爲奇,因此我們並沒在意。
當我們到達湖泊邊時,見岸邊有楠竹,也有竹筏拖過的痕跡。當下精神大振,料定是吳樂樂做了竹筏進了死亡湖,待一做好竹筏我便迫不及待地將竹符推進湖中。
我的心很激動,也很矛盾,不知這一次來的對不對,希望能找到吳樂樂,能發現幽靈船,但更擔心會遇到像上次一樣的危險,我擔心鍾靈兒會出事,因此,一顆心一直繃得極緊而七上八下。
一切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天空中似有一雙眼睛一直盯着我們,有一雙無形之手在操控着一切。
在我們進死亡湖之前,風和日麗,天空萬里無雲。當我們划進一兩百米,轉了一個彎看不到岸時,一陣冷風吹來,飄來一片烏雲,天色驟然暗淡下來,連湖水的顏色也由碧綠變成黝黑,四周顯得分外陰沉而冷清。
對,是冷清。冷清得幾乎聽不見一絲聲音,甚至我們竹篙划進水裡的聲音也消失於水中而無法聽見了。
我發現夏夢瑤的眼色不對,定定地望着左前方,我順着她的目光望去,發現前面十米以外的水面上有一個黑點,由於天色太暗,那黑點又少,看不清楚是什麼。而那黑物正慢慢地朝我們這方移來,像是一條魚。
“那是什麼?”我問。
夏夢瑤說:“不清楚,過去看看。”
劉旭陽說:“沒啥看頭,不過是一頂帽子。”
我們將竹筏划過去一看,發現果然是一頂帽子。一頂黑色的太陽帽。我這才知道,劉旭陽的眼力比我們任何人都要好。
只是,在這湖泊裡哪來的帽子?難道是來這兒的人給掉下的?會不會是吳樂樂的?
那頂太陽帽旋轉着朝我們這方游來,下面像是有一隻活物在拖着它走。在它離我們大約兩米遠時,我用竹篙一挑,將它從水面挑起,將它挑進竹筏上,落下一排水珠。
我撿起太陽帽,發現它很新,帽頂較幹,並無沾上水珠,說明它落水不久。奇怪的是,在帽沿上有數只煙孔,而且很有規律,像是有人刻意用菸頭給燒出來的。我將那帽子放在離我面前一尺遠的地方對着空中一看,若將這些煙孔用線連起來,應是這三個字母:sos。
sos是國際摩爾斯電碼救難信號,難道有人有意放下這帽子來向人求救?會是誰呢?
鍾靈兒也看出了那煙孔的含義,放眼朝四下望了一陣,說可能有人被困在這湖上了,也有可能落水了,咱們到前面去看看。
突然,“砰!”地一聲巨響從前方傳來,猶如一陣驚雷,將我們都驚得半晌。這是在湖中,哪裡會有這麼響的聲音?那聲音很大,又沉悶,像是在水裡放了一炮。我們決定過去看看。
這湖泊位於羣山之間,雖然寬大,但也彎曲,我們轉了一個彎,遠遠看見前面二三十米外的地方有一隻竹筏,竹筏上影影綽綽有四條人影。
這座湖名爲死亡湖,但這只是劉旭陽給它取的名字,若在平日,寬闊恬靜、碧水茫茫;湖光峰影,美不勝收,有人來這兒並不奇怪。想必那四人是來這兒遊玩,我很想知道他們有沒有看見吳樂樂,便將竹筏迅速地劃了過去。
對面的人看見了我們,分外興奮,不斷地朝我們招手,大聲叫道:“喂!喂!”並且也將竹筏朝我們這方划來。待近時,我們終於看清了那竹筏上的人。是四人,全是男子。竹筏前頭有兩名男子,皆身穿短袖與短褲,其中一名男子戴着一頂黑色太陽帽,跟我們剛纔在湖面上撿上的那頂一模一樣。
在竹筏尾部也站着兩個人,一黑一白,也就是說,其中一人全身都穿着黑衣,頭戴一頂黑色的尖帽,另一人全身白衣,頭戴一頂白色的尖帽,兩人都背對着我們,像是兩座雕塑,站在筏尾一動不動,跟黑白無常一樣。
奇怪的是,對面那竹筏離我們的竹筏大約一丈遠時,就再也劃不上來了,我們的竹筏也劃不過去,雙雙一直保持這段距離。
戴帽男子衝我們叫道:“兄弟,有東西吃嗎?我們兩天兩夜沒吃東西了。”
我朝劉旭陽看了一眼,他十分爽快地從袋子裡拿出四瓶八寶粥扔了過去。這小子真大方啊,我估計他是有意這麼幹的,因爲東西吃得越快,我在這湖泊撐得時間就越短,我想他現在恨不得將袋子裡所有的食物都扔過去。
那兩名男子忙不迭接住八寶粥,以最快的速度打開蓋子,迫不及待地往嘴裡倒,沒多大功夫,一瓶八寶粥見了底,然後又吃第二瓶。而站在筏尾的那一黑一白始終未曾動過。
“謝謝兄弟!”戴帽男子邊吃邊朝我們道謝。我問他們有沒有看見一名女子,並且將吳樂樂的外貌描述了一番,戴帽男子揮了揮手道:“沒看見,咱們來這三天三夜,沒看到一個人——除了你們。你們是上天派來的救星,兄弟,能帶我們離開這兒嗎?”
經過與他們的一番交談,我們得知,他們是來這湖泊裡捕魚的。說是捕魚,實際是炸魚。就是用炸藥扔進水裡,沉於湖中,引來魚圍觀,然後爆炸,受傷的魚便浮上水面,爾後輕而易舉地將這些撿進魚簍。
他們是三天前來的,來時興致勃勃,竟然忘了回去,直到天黑時,才發現他們已經迷失方向了。在這湖面上轉了三天,始終沒有轉出去。餓得不行,吃生魚,並且放了一頂帽子到水中去求救。
而剛纔那聲巨響,是戴帽男子突然想起,他們之所以一直被困在湖泊上而找不到岸,極可能是撞鬼了,因此才扔出一隻炸藥包,想用這聲音將鬼給嚇跑。不過鬼沒嚇跑,倒把我們給吸引了過來。
我伸手指着後方說:“向前一兩百米便可以靠岸。”
那兩名男子大喜,幹完兩瓶八寶粥,估計也有力氣了,抓起竹篙使勁往水裡撐。突然,一陣陰風吹來,不知從哪兒刮來了一陣濃霧。幾乎是轉眼之間,湖面上便是煙霧瀰漫。那兩名男子驚叫一聲,我便看見他們的竹筏朝湖裡面滑去。
“船不受控制了!”
劉旭陽立即叫道:“快撐回去!”說罷抓起竹筏朝我們所來的方向撐。
我眼睜睜看着那隻竹筏離我們越來越遠,就在他們即將消失在我的視線時,站在筏尾的那兩人慢慢地轉過了身來。我看到了他們的臉。而在看到他們臉的一瞬間,我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鍾靈兒發現了我的異樣,忙抓住了我的手臂,關切地問:“怎麼了小刀?”